飄天文學 > 小道姑,殿下他看上你了 >第七百九十八章 別算計他了,行麼?
    “宋家別有用心,趙家隱藏其後,京城之內各族皆盯上了宬兒,朕需得用一個出頭椽子來告誡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他是朕的兒子,輪不到旁人來圖謀算計。”

    雲落落學着他的樣子,背過手,臉上依舊不見什麼神色。

    景元帝一瞥,瞧見她自在的模樣,差點又笑出聲。

    搖搖頭,繼而道,“宣兒來請旨,朕不是不知他的意圖。朕不過是想借他的手,從宬兒手裏頭將女冠請走,再順勢見一見女冠。女冠……”他又看了她一眼,笑道,“倒是心狠。”

    夏夜的風吹在臉上很舒服。

    雲落落微眯了眯眼,聽到景元帝的話,轉頭,想了想,說道,“可您明知常王抓了趙氏女,卻還讓傳口諭讓我去,本來不就是想要常王跟三郎徹底撕破臉,兩相爭鬥麼?”

    前頭,低着頭的王鶴臉色微變。

    景元帝倒是再次笑起,轉過身繼續朝前走,“所以,女冠是看出朕的用意了,爲了護住宬兒,才故意去的常王府?”

    去了一趟常王府,逼瘋常王,燒了常王府。

    這一出手,可真是不給人留後路。

    “是啊。”

    雲落落大大方方地點頭,看着景元帝,忽而兩步跨到他身邊,道,“三郎很怕喫苦的,您別算計他了,行麼?”

    “怕喫苦?”景元帝新奇,一邊走一邊問:“我家那個小三子?”

    雲落落有點跟不上他,只好伸手拽了他的一點袖子,一邊再次點頭,“他膽子很小的,看到鬼怪都不敢走路。也愛哭,常常掉眼淚。有時候不說話,可是心裏頭很難過。對了,也不敢喫苦藥。”

    景元帝頓時笑開,看了眼雲落落拉着他的袖子。

    道,“原來宬兒這樣嬌氣。”

    雲落落又點頭,“嗯,很嬌氣。”

    “哈哈。”

    景元帝的笑聲散在風裏。

    前頭,王鶴提着燈,垂着的眼微微發酸。

    景元帝放慢了腳步,讓雲落落得以跟在他身側,再次說道,“宣兒自小身子不好,又是長子,朕這一輩子做父親的感情,幾乎都給了他和……另一個孩子。”

    雲落落看了看他,鬆開手,沒說話。

    兩人經過含元殿。

    朝臣議事的宮殿,氣勢輝煌,磅礴壯闊。

    屋頂的瑞獸威嚴肅穆。

    雲落落擡頭看了眼。

    景元帝幾乎是談興打開,繼而道,“可文氏卻將朕的寵愛看在眼裏,毀了朕的一個又一個孩子。朕有把柄在文氏手裏,不能正面與他們硬碰硬,轉圜手段之時,卻委屈了朕的這些孩子。”

    封甯被害,封宗被殺,封宣成了他們的傀儡。

    他的目光掃過含元殿,又轉向前方,似乎隱隱看到清華宮的一角,頓了頓,又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

    “也因爲如此,朕無論如何,都下決心定要覆滅文氏。”景元帝的聲音微冷,露出了幾分屬於帝王的威勢,“大玥的江山,由不得這些人來作亂禍害。”

    他再次道,“可朕獨一人不夠,所以,朕便將宬兒捧了出來。而宬兒,果然也沒有讓朕失望,他所向披靡無所畏懼,成了朕手中最利的一柄刀。”

    提及封宬,雲落落的視線再次回到景元帝身上。

    只是看着他,沒說話,靜靜地聽着。

    兩人穿過掖庭局的長廊,來到光明門前,宮門早已打開,卻無人在旁守候。

    王鶴提着燈籠引着二人一直往內走。

    雲落落看見了夜色裏盛開的鮮花,聞見了滿院馥郁的香氣,聽到了遠遠近近粼粼的水波。

    她擡目看去,瞧見了一座位於水池中央的小山。

    王鶴站在通往小山的長廊前沒再繼續往前走。

    景元帝走過去。

    王鶴將燈籠遞給雲落落。

    雲落落看了眼,接過。

    景元帝看着一笑,繼續往前走去,繼而道,“世人皆以爲朕讓宬兒掌管着御察院,是徹底絕了他將來的路。殊不知,朕選他,是因爲他是唯一沒有被文氏看中過的孩子。”

    雲落落擡頭,看到了長廊盡頭,一座十分漂亮的小宮殿。

    敞開的殿內裏,有個等人大小的金色人像。

    她眼眶微瞪。

    景元帝看着她的神情便笑了,領着她走到殿門前,道,“像不像?”

    雲落落放下燈籠,走進殿內,仔仔細細地看,然後回頭看景元帝:“真的好像。是三郎的孃親麼?”

    景元帝跟着走進來,點了點頭,“是。”

    雲落落又回頭,看那人像,露出了景元帝看見的第一個明顯的笑容,“比三郎還好看。”

    景元帝笑出聲來,金色的人像在火光的照射下,笑得似乎更加溫柔美麗了。

    他注視着她,再次點頭,“太平當年,容貌傾國。”

    雲落落又問:“我可以上一炷香麼?”

    景元帝一笑,“自然。”頓了下,又問:“女冠要以什麼禮給太平上香?”

    雲落落一頓,看向景元帝,似是不解。

    景元帝笑了,“客人有客人的禮,道門有道門的禮,”短暫一停,朝雲落落看,“兒媳,要磕頭。”

    雲落落眨了下眼,將香點燃,插在香爐裏。

    然後退後,屈膝,跪了下來。

    一點猶豫也無。

    景元帝看她恭恭敬敬地給金像磕了頭,眼眶忽然隱隱發熱。

    問道,“女冠不曾聽宬兒提過身世?”

    雲落落還跪坐在地上,看那溫柔的人像,點頭,“三郎說過。”

    景元帝輕嘆,“他倒是什麼都肯同女冠說。”又道,“既然聽說過,女冠倒是不曾埋怨太平。”

    還跪得這樣心甘情願。

    雲落落沒動,她看着那人像,慢聲道,“三郎都不曾怨過,我又能以何立場來怨?”

    景元帝微訝,“宬兒不曾怨過?”

    雲落落彎了彎脣,道,“皇上剛纔說,三郎所向披靡無所畏懼,成了您手中最厲害的一把刀。可曾想過,三郎爲何會無所畏懼麼?他明明,是那樣膽小的一個人。”

    景元帝沒出聲。

    雲落落也不看他,只望着那美麗的人像道,“因爲,他想讓皇上看到他。”

    “他自小孤身被丟於冷宮,受盡冷落與苦楚,卻依舊拼盡全力走到了皇上和娘娘的面前。也許,你們有你們的苦衷。可他一個孩子,惟願的,是父母的關注與寵愛。”

    雲落落的聲音很輕,也很溫柔,分明年紀這樣小,說出的話卻如長者諄諄。

    “皇上大概不知,三郎,曾親眼見娘娘遇害之景。”.七

    景元帝眼瞳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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