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自己的軍營,曹操酒也不醉了,呼嚕也不打了,騰地一下從曹純肩膀上立起身來,拍着大腿捧腹大笑說道。
“是啊是啊,說起來這袁本初臉皮也真是厚,張口就向我們要五千匹戰馬。”
“不過,子和那一句夢裏什麼都有也是神了,單單這麼一句話,就能讓袁紹三天喫不下飯。”
曹仁同樣是樂不可支,也在一旁附和道。
“五千匹戰馬是不用出了,但是一千匹戰馬還是要出的。”
就在這時,曹純口中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
待曹操與曹仁滿臉疑惑望過來時,曹純又繼續開口道:
“不過這一千匹戰馬絕對不是送給袁紹,而是送給公孫瓚。”
“公孫瓚?我倒是也聽說過他的名聲,聽說他與異族作戰極有一套,這些年已經威震北疆了。”
“不過我們和公孫瓚也沒有什麼關係吧,爲何平白無故要送給他一千匹戰馬?”
曹操依然滿臉都是疑惑不解。
曹純並沒有回答曹操的話,而是臉上神祕一笑說道:“山人自有妙用。”
“伯仁,子方,你們二人數上一千匹白馬,再帶上幾車好酒好肉,然後與我一起去拜訪北平公孫瓚太守。”
“記住了,這一千匹戰馬必須全部是白馬,其他毛色的馬一匹也不能有。”
剛剛從曹操處返回,曹純便迫不及待地向王熬樂安二將發佈了命令。
伯仁是王熬的表字,子方是樂安的表字。
在歷史上,伯仁原本是夏侯尚的表字,可是兩人的表字就是這麼巧合地重合了。不過好在夏侯尚現在還是個娃娃,等他長大之後再改表字也爲時不晚。
二人效率相當之快,一千匹白色戰馬,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便被二人全部聚攏完畢了。
“敢問將軍,我們是要向董卓軍隊發動突襲嗎?可是發動突襲的方向應該是虎牢關啊,爲何是公孫瓚太守大營?莫非將軍您發令發錯了?”
王熬滿臉疑惑地向着曹純問道。
看着已經披掛完畢手持長刀翻身上馬的王熬,曹純有些哭笑不得。
“伯仁無須如此,我們今夜不是去拼殺的,是去給公孫太守送馬的,你解下披掛穿一身便裝便好。”
曹純臉上笑着對王熬說道。
“什麼?竟然是去給公孫瓚送馬,將軍我們爲何要這麼做啊?這一千匹駿馬可都是百裏挑一的寶馬啊!”
王熬脾氣有些急躁,此刻已經有些着急了。
“是啊將軍,好的戰馬是永遠不嫌多的,我們爲何要送馬給公孫太守啊,再說了公孫太守也不缺馬呀。”
就連一向沉穩精細的樂安也看不下去了,連忙開口附和道。
“夠了,我是將軍還是你們是將軍,身爲我的下屬,你們只管聽令就是了,時機到時我自然會告訴你們!”
曹純佯裝發怒,雙眼一瞪,嘴中衝二人大聲喝道。
“諾!”
王熬樂安不知曹純送馬的動機是什麼,曹操同樣不知道。
或者應該這麼說,只要是這個時代的人,便沒有一個知道的。
因爲公孫瓚手下有一名小將,也許現在僅僅還只是一名無名小兵,但就在數年之後,這名小兵就變成了家喻戶曉名垂千古的無雙大將。
這名小兵的名字便是,白馬銀槍,趙雲趙子龍。
這可是武力無雙衷心無二的趙子龍啊,俗話說一呂二趙三典韋,趙雲可是整個三國期間,唯一能和呂布單挑扳手腕的人。
試問,曹純怎麼能夠不心動呢。
現在趁着趙雲還不受公孫瓚重視,曹純如果不抓緊將趙雲搶走,再過不久,趙大帥哥就要被劉大耳拐跑了。
在曹營中,將軍雖然沒有私自募兵的權利,不過挑選自己部將的權利還是有的。
因此,曹純也不擔心,私自招募趙雲會觸了曹操的什麼黴頭。
“報大人,我們大營外來了一名年輕將軍,自稱什麼曹操曹大人之弟,特地帶了一千匹白馬以及兩大車酒肉來拜訪將軍。”
公孫瓚大營之中,公孫瓚正與劉備三兄弟喝茶聊天,就在這時,一名士兵向他報告道。
“他們來了多少人?”
公孫瓚沒有問其他,而是率先問了士兵這麼一個問題。
若是前來的人數量少,那自然是前來拜訪。
若是來了一千騎兵,那就不是拜訪,而是你死我活的戰鬥了。
“回大人,對方只來了一主兩隨,一共三人。”傳令小兵如實報告道。
“好,快快有請!”
當公孫瓚走出大帳時,正好將曹純向自己手下獻上一千匹戰馬的一幕看入眼中。
看着這些毛髮光亮膘滿體壯的關西高頭大馬,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一千匹戰馬竟然都是他喜歡的白色。
雖然還不知道曹純此來有何目的,但公孫瓚臉上還是露出了十分開懷的笑容。
之後公孫瓚將曹純請進帳中,分賓主落座,劉關張三兄弟也在一旁作陪。
“是子和小將軍吧,小將軍若要前來,派人知會在下一聲就可以了,爲何還帶這麼多禮物呢?”
由於白日曹純與袁紹的鬧劇,是以公孫瓚已經認識曹純,當即率先開口引起了話題。
“實不相瞞,這十八路諸侯之中,在下最佩服得便是將軍您啊,且素聞將軍喜歡白馬,爲了表達在下對將軍的敬仰之情,在下特地送上一千匹白馬,作爲此次拜訪的禮物。”
就曹純這麼一句話,公孫瓚便聽地渾身舒坦,不過他好像還沒有聽夠,繼續向曹純問道:
“哦?子和小將軍最佩服在下,此話從何說起啊?”
“很好很好,公孫瓚已經上套了。只要你上套,最後由不得你不交出趙雲!”
心中閃過這個思緒,曹純臉上露出一副愈加恭敬的神色,繼而繼續說道:
“現在整個大漢天下誰不知道,公孫將軍在北疆與異族作戰,殺的異族屁滾尿流,大大揚了我大漢的威風。”
“長此以往,公孫將軍的功績可與我朝衛青霍去病相媲美了。”
“此外,公孫將軍護佑北疆一方百姓平安,北疆不知有多少百姓,日日念着將軍的好,爲將軍歌功頌德呢!”
被人肯定讚揚自己的功績,說自己可以與衛霍媲美,更說自己的所作所爲更是會被百姓歌功頌德,試問這樣的好話誰不愛聽?
公孫瓚被曹純三言兩語說的心花怒放,口中哈哈大笑着說道:
“哈哈,不值一提,這些小事都不值一提。”
“事實上,老子就是看不慣那些烏丸人的作風,他們搶我們漢人的糧食,搶我們漢人的女人,他們如此欺辱我們漢人,老子就是要狠狠地教訓他們,讓他們知道咱們漢人也不是好惹的。”
“公孫將軍真大丈夫也。”
曹純向着公孫瓚豎起大拇指,終於說了一句真心實意的話。
公孫瓚被曹純幾句話捧地分不清東西南北,一旁的劉備心中卻是清醒地很,劉備冷眼望向曹純,同時在心中想道:
厲害,厲害,這曹子和睜眼說胡話的本領真是太厲害了,就算是我也拍馬難及,看來以後我也要學着點。
只是伯珪兄已經被曹子和唬地團團轉了,人家曹子和又不欠你什麼,哪裏有又是送馬又是說好話的道理,這曹子和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伯珪兄啊,備一向以爲你是一名英雄,今日看來你也不過如此啊。
從這一刻起,劉備心中就已經產生了脫離公孫瓚的想法。
“玄德兄!”
就在這時,曹純看到了劉備的冷眼相視以及劉備雙眼中的精光,曹純突然喊了劉備一聲,同時舉杯相敬。
劉備被曹純這一聲呼喊嚇得渾身一激靈,聲音都有些顫抖地說道:
“子和小將軍喚在下何事?”
“若是我記得不錯,玄德兄的家鄉正是在幽州吧?”
“正是正是。”
劉備點頭如搗蒜,卻仍然搞不清楚曹純這是要搞哪般。
卻見曹純突然慷慨激昂地朗聲說道:“剛纔公孫將軍說的太有道理了,大丈夫活在世上,當以保家衛國保護百姓爲重。
“玄德兄的家鄉,正被烏丸人的鐵騎所踐踏,玄德兄家鄉的兄弟姐妹,也正被烏丸人所欺辱。”
“所以,在下認爲,玄德兄着實不應該趟諸侯討董的渾水,應該效仿公孫將軍這般,拿起自己手中的武器,捍衛自己的家鄉,保護自己的家長父老。”
“來玄德兄,請一起幹了這杯酒!”
曹純起身向劉備敬酒,雙眼卻意味深長緊緊盯着劉備。
他剛纔那句話說的很好聽,其實就是在告誡劉備。
沒事兒你就在自己的老家好好待着,別整天想着來中原湊熱鬧整幺蛾子。
劉備此刻臉紅脖子粗,一方面確實是被曹純剛纔的話燥的,另一方面卻是被曹純的目光嚇得。
又是這種意味深長的目光,彷彿把他劉備直接看透到了骨子裏,劉備被這目光嚇得差點直接跳了起來。
“子和小,小將軍,太,太客氣,來,來乾杯。”劉備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