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曹子和,你在函谷關殺了我這麼多將士,我還正愁抓不住你來泄我心頭之恨呢,卻不想這次你自己乖乖送上門來了。”

    “來人吶,將這曹子和給我抓起來,然後扔進這油鍋之中,給我烹了。”

    董卓上來根本不與曹純廢話,直接命令數名士兵將曹純擡起,走到大鼎身旁,做勢便要將曹純向着大鼎中扔去。

    若是換作別人,恐怕剛剛將他擡起來的一瞬間,就已經恐懼異常的尿了褲了。

    可是曹純卻自始至終都面不改色,等到曹純的腦袋已經貼近了油麪,翻滾的油花已經濺到曹純臉上,他的臉上依然看不到半分害怕的表情。

    “唉,住手吧。”

    就在即將真的將曹純扔進油鍋之中時,董卓終於開口說話了。

    說實話,董卓此刻並不想真的殺了曹純,就算是要殺,也要等曹純說明此次出使事情之後再殺。

    董卓做的還是要給曹純一個下馬威,他要讓曹純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當然,如果能讓曹純跪地求饒那就更是美妙異常了。

    不過很顯然,董卓的如意小算盤又打空了。

    事實上,曹純此刻也是滿身的冷汗,他自己也是在賭,賭董卓並不會一見面就殺了自己。

    很慶幸,他賭對了。

    王熬樂安以及楊彪三位老臣剛纔身上也全是冷汗,若是曹純上來便死了,那麼他們幾人同爲出使的使者,下場也肯定好不到哪裏去。

    “好了曹子和,皇帝你也見過了,接下來你便說說,這次你主動提出面見本相,究竟有何事吧。”

    董卓先是腳步右移,再次將劉協阻擋在了自己身後,然後才繼續說道:

    “不過你小子可要三思而後言,有什麼話再三斟酌之後再說,若是把本相惹毛了,本相立刻便把你烹了,讓你也步酈生的後塵。”

    “小曹將軍啊,這董卓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王,可是喫人不吐骨頭的主兒,你一會兒千萬不可再把他惹怒了啊。”

    楊彪生怕曹純再捅出什麼簍子,連忙上前幾步在曹純耳邊低語道。

    “知道了楊大人,我肯定會注意的。”

    曹純對楊彪隨便敷衍了事,轉眼便將楊彪的話拋到了九霄雲外。

    曹純一開口便能雷死所有人,只見曹純一臉幸災樂禍地對董卓說道:“相國大人不日將死,在下特地來爲相國大人弔唁。”

    曹純說完這句話,煞有介事地從懷中摸出一塊白巾系在頭上,還裝模作樣地嚶嚶嚶哭泣了幾聲。

    曹純一句話開口,大殿之內所有人全部傻眼。

    此刻,不僅僅是楊彪三人驚嚇地失魂落魄,就連王熬和樂安身體也是顫抖個不停。

    “我的小祖宗唉,求求你不要再說了,你再說下去,我們就真的全部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了啊。”

    幾人全部在心中大聲哀嚎。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相國大人不敬,相國大人,還與這傢伙廢什麼話,您趕快下令把這傢伙扔進油鍋烹了吧。”

    董卓的一羣手下全部義憤填膺地對曹純大聲吼道。

    “哦?你竟然說我不日將死,那你便接着說說,我是如何死去的啊?”

    很罕見地,董卓並沒有發怒,而是一臉冷笑地向曹純問道。

    曹純似乎並沒有看到董卓臉上冰冷的笑意,不慌不忙繼續侃侃而談:

    “相國大人,我斗膽說句實話,你之所以讓天下人都怕你,便是因爲你身後有着數十萬西涼大軍,同時這些軍隊也是你此生最大的倚仗。”

    “而相國大人在函谷關被我殺的大敗而歸,軍心士氣盡喪,爲了挽回軍心士氣,相國大人只有一種方法。”

    “那就是把小皇帝一腳踢開,自己登基做皇帝。到時候相國大人大封羣臣,手下軍心士氣便可以全部挽回。”

    好傢伙,大漢皇帝還在上面坐着呢?曹純就堂而皇之地將廢立皇帝一事說了出來。

    你是在給董卓出謀劃策,教董卓怎麼做事嗎?

    好傢伙,實在是好傢伙。

    董卓此刻也是不敢置信地睜大了雙眼,曹子和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怎麼我想的一些小九九你全部都知道。

    沒錯,正如曹純剛纔所說的,董卓接下來要做的,還真是打算把劉協廢掉,自己來做這皇帝。

    反正自己已經廢過一次皇帝了,再做起來完全是得心應手,有經驗的很。

    “曹子和你他丫地給我閉嘴,你這個大逆不道天殺的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剛纔在說些什麼?”

    “相國大人,曹子和這是在撬動我長安統治的根基,這是在離間您和皇帝,您千萬不要聽曹子和這廝胡言亂語啊。”

    當聽到曹純引誘董卓廢掉皇帝時,王允這老兒再也忍不住了。他雖然平時信誓旦旦聲稱對董卓忠心耿耿,實則他效忠的只有漢室江山,效忠的只有皇帝。

    若是董卓真的聽了曹純的話廢立掉皇帝的話,那麼王允可是會死不瞑目的。

    “王子師你不要在這裏胡亂聒噪,曹子和你接着說。”

    董卓非但不聽從王允的話,反而對着王允一聲怒喝。

    “相國大人,你手下的這幫文臣,可都是一羣首鼠兩端的人精。表面上他們對你言聽計從尊敬異常,可背地裏卻無時無刻不想殺了你。”

    “而就有這麼一個傢伙,在府中暗藏了一名千年難遇的美麗女子。”

    “這傢伙先是將這女子許配給相國大人最勇猛的將軍,然後再親自將這女子送到相國府上給相國侍寢。”

    “當那最勇猛的將軍用迎親隊伍來這傢伙府中迎親時,這傢伙卻在背地裏說相國的壞話,聲稱相國大人根本就不顧那婚約,搶的就是這名將軍的老婆。”

    曹純說到這裏,忽然笑眯眯地轉頭向王熬問道:“伯仁,若你是這名將軍,接下來你會怎麼做?”

    王熬雖然不知曹純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還是實話實說道:

    “這還用問嗎?老婆都被別人搶走了,而且還是千年難遇的美人,滿頭黑絲變綠髮,當然是想辦法找董卓拼命了。”

    “對,就是這樣啊。”

    曹純誇張地猛然一拍雙手,然後忽然笑眯眯地瞅了呂布一眼。

    這會兒大殿中但凡是腦子好使一點的人,都不約而同悄悄向着呂布望去。

    曹純剛纔全程都將最勇猛的將軍幾字咬地特別中,他說的不會就是呂布吧?

    只有呂布這憨憨這會兒還沒有反應過來,你們都瞅我做什麼?莫非是我腦袋上長了花不成?

    不知爲什麼,王允此刻不再胡亂嚷嚷了,而是身體忽然極爲恐懼地顫抖起來。

    “然後呢?然後這兩人是怎麼做的?”

    董卓竟然真的將曹純這故事聽了進去,而且代入感非常深,此刻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一般,睜大眼睛向曹純問道。

    “這最勇猛的將軍背叛相國,轉而投靠在了這傢伙之下。”

    “然後這個傢伙按照相國的癖好,暗中命令滿朝文武,表演了一出說服皇帝禪讓的好戲。”

    “結果就是,相國大人還沒有見到禪讓的皇帝,就被趕來的那最勇猛的將軍,一戟刺殺了。”

    “嘶。”

    曹純話音剛剛落下,大殿內到處都是倒吸冷氣的聲音。

    “啊這……,好一個千古美人計,子和小將軍這是在教滿朝文武怎麼誅殺掉董卓嗎?”

    楊彪黃琬荀爽三位老大人的臉色極爲精彩。

    “曹子和,曹賊,你這個無恥狡詐之徒,我大漢立國四百年,就從來沒出過像你這麼狡詐的人。”

    “相國大人,曹子和他這是污衊,他這是在無中生有,他這是在挑撥離間,是在挑撥我大漢朝廷皇帝和相國的關係,挑撥相國和滿朝文武的關係啊。”

    王允身體忽然不顫抖了,他跳出來又是言辭激烈地對曹純破口大罵,又是苦口婆心地勸說董卓。

    可是,他這句話纔剛剛說完,就仰面噴出一大口鮮血,倒地昏了過去。

    表面上王允是氣憤暈倒,實則是驚懼害怕所致。

    至於原因,曹純所講的這個故事,不就是他王允心中正在醞釀的計劃嗎?此時竟然被曹純不差分毫地全部說出來了。

    不過王允剛纔所說的倒也不差,曹純做的就是無中生有挑撥離間,做的就是要分化皇帝董卓和羣臣的關係。

    曹純相信,只要他這段話說出口,日後無論這些大漢臣子對董卓表現地再過尊敬,董卓也壓根不會相信他們。

    曹純這是赤裸裸的陽謀,根本無解。

    可是董卓現在已經被曹純幾句話說的方寸大亂,他根本沒有心情去關心這些亂七八糟的爾虞我詐,此刻他關心的只有一件事情。

    “子和,你剛纔話中提到的那兩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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