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一格信號都沒有。
再往窗外一看，身邊是鬱鬱蔥蔥的樹林。
“這些家長是傻逼嗎？正常的學校怎麼會開在這樣的地方？”孟嬌然咒罵了聲，“確實是傻逼，自己沒出息，就想讓孩子承擔所有壓力。”
“霍總，以後我們倆的孩子，只需要快樂就夠了。”孟嬌然對男人道。
“我不會跟你有孩子。”霍洲霆公務繁忙，就算在車上，也必須要辦公。
他頭也未擡，直接道。
孟嬌然看他沒有上當，笑了兩聲。
“霍總，別這麼篤定嘛。”
她剛剛睡醒，十分有精神，朝男人湊近，眨巴了兩下眼睛。
“我們兩個長得這麼好看，生出來的孩子一定特別美。優秀的基因就應該傳承下去嘛。”
“以後，我們倆的女兒長得像我，兒子長得像你，多好。”
孟嬌然說着，突然甜甜地喊了霍洲霆一聲。
“爸爸~人家最崇拜的人就是爸爸了~”
孟嬌然的表情太過純善，笑容又足夠耀眼。
她青春靚麗，霍洲霆透過她，像是真的看到了，有個小姑娘在向他。
男人喉結滾動，心裏的情緒複雜。
他低下頭，繼續辦公。
孟嬌然百無聊賴地看着窗外，這裏環境很好，空氣中是甜而清新的綠植味，耳邊圍繞着鳥叫聲。
以前，她想着老了之後，就到山裏建一棟房子住着。沒事的時候養養花，種種草，再養一條聽話的狗狗。
可惜啊，上一世的她根本沒有未來。
孟嬌然的目光變得悠遠而深沉，眼裏藏着說不出的祕密。
“到了。”男人的聲音響起，孟嬌然的思緒回籠。
她看向前方，隨着汽車駛進，不遠處的建築物變得清晰起來。
兩棟五層樓高的房屋挨着，外面沒有刷漆，透着原本的灰白。因爲時間太久，整棟建築透出一股破落與蕭條感。
而學校外面，圍着比樓層還要高的電網。
學校前面，還立着一塊寫着生人勿近的牌子。
汽車在校門前停下，說是校門，這更像是牢獄。嬰兒手臂粗的黑色欄杆豎着，直衝雲霄，莊嚴而恐怖地將學校圍了起來。
孟嬌然皺眉，真實看到，才知道這裏的環境有多不好。
她心裏的情緒複雜，想要將那些家長都暴打一頓。
兩人的目光都變得凝重起來。
“準備好了嗎？”霍洲霆聲音低沉，問孟嬌然道。
“嗯。”孟嬌然點頭，面容有些緊張。
拉開車門，學校的教導主任站在車前，他滿眼帶笑，態度尊敬。
“你就是霍先生吧？”
霍洲霆下車，點了一下頭。
他環視着周圍的環境，“這就是你們的學校？”
男人眼裏的嫌棄過於明顯。
教導主任卻不受影響，他一邊笑着朝霍洲霆伸出手，一邊解釋，“憶苦思甜，他們現在還是學生，不需要多少物質上的享受。”
“我們學校的學生，學習成績都很好，有好幾個能上北大清華的苗子。霍先生，把外甥女送到我們這來，你就放心吧。”
“帶我進去走走。”霍洲霆做勢無意地道。
讓孟嬌然覺得驚訝的是，教導主任一口答應了下來。
“行，那我先帶你們隨便看看，這就是莎莎同學嗎？”教導主任把目光看向了霍洲霆身後的孟嬌然。
他的臉有些圓圓的，笑起來時讓人覺得很和善，像是一個慈愛的長輩。
內地裏，卻不知道有多髒，孟嬌然冷嗤了聲，直接對他翻了個白眼。
她現在的形象，就是叛逆的不良少女。
兩人過來，還帶了保鏢，一行人有十個左右。
在進大門前，教導主任卻攔住保鏢，臉上還帶着笑，“學生在上課，這麼多人進去，會影響他們學習，就學生和家長一起去吧。”
“好。”霍洲霆沒有反駁，跟在他身後進去。
一樓進去是一個操場，這裏學生不多，只有兩層樓作爲教室。
孟嬌然往裏面看了一眼，發現每個班裏都有三個成年人。其中兩人穿着一身迷彩服，站在教室後面。
他們走過時，有學生擡起來看了一眼，那眼神怯生生的，卻帶着濃厚的絕望。
他們還想表達些什麼，可是，還未來得及表達，便被身後穿着迷彩服的人制止。
這裏的學生，根本沒有屬於這個年齡的朝氣。
“到時候莎莎同學會在這一班上課，這一班的師資力量都是最好的，老師是從國外回來的高材生。”
教導主任介紹着，“前面是我們的食堂，食堂每天開放三次，有固定的喫飯時間。”
霍洲霆點頭，視線卻落到了另一棟樓上。
“那邊是做什麼的？”
教導主任隨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那邊是我們的實驗室、美術館什麼的。”
“學生主要的活動區域還是在這邊，我帶你們上樓參觀一下？”
“去那邊看看，她父母很重視她的藝術教養。”霍洲霆身爲上位者，說出的話像是在命令一般。
再加上他不喜教導主任，眼神便愈冷了兩分。
他的氣勢太強，教導主任想要拒絕，話到了喉嚨裏，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訕訕笑了兩聲，“我們還是先去校長室報到，等會兒讓校長帶你們過去。”
孟嬌然和霍洲霆交換了一個眼神，另外一棟樓，沒準會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好。”霍洲霆對教導主任道。
校長辦公室在這棟樓的最高層，其他樓層看着有些灰敗，唯獨這裏，佔了一層樓，裏面的裝修格外的奢華。
“這裏不錯。”霍洲霆無意中說了一句。
“是，這都是家長們有心了。”教導主任順着霍洲霆的話往下。
校長是個矮胖的男人，他穿着一身中山裝，鼻樑上架着一副眼鏡。
他想要營造出儒雅的氣質，本人卻太過油膩，兩種風格交匯在一起，顯得格格不入。
“這就是霍先生吧，您好。”校長臉上堆着笑，開口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