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痛不如短痛,顧小姐覺得呢?”
兩人正說着,孟嬌然轉了過來。
她語氣激動,“霍洲霆,你看這幅畫。”
她指着的是一幅抽象的人像,她跟畫像上做了同一個動作,“你看,是不是一模一樣?”
顧清依看着面前的人,無法想象霍洲霆爲什麼會喜歡這樣一個粗俗且無趣的人。
霍洲霆值得更好的人,一個能夠配得上他的人。
孟嬌然將手機塞到了男人手裏,“你幫我拍下來吧。”
“要把我的腿拍的長一點哦。”
孟嬌然一邊提要求,一邊擺好了姿勢。
男人看着她,隨意地按下了拍攝鍵。
“我跟你照一張吧。”顧清澤提議道,他走到孟嬌然身邊,“麻煩霍總了。”
霍洲霆的臉色沉了下去,眉眼凌厲。
孟嬌然拿到自己的手機,發現他在自己的腦袋上p了一個豬頭。
孟嬌然:……
他看不慣的人是顧清澤,憑什麼在自己的腦袋上p豬頭!
“回去你把照片發給我吧。”顧清澤溫柔道。
“我跟霍總也拍一張。”顧清依還沒有跟他同框的照片,只不過,他去過的地方,她大部分都去過了。
她的愛含蓄到只有自己知道。
別人開玩笑地提起霍顧兩家可以聯姻時,只說是強強聯手。卻不知道,那是她的夢寐以求。
顧清依難得的有些緊張,她拽緊了衣服,聲音有一些不自然。
男人嗯了一聲時,她鬆懈下來,心裏開滿了花。
孟嬌然眼眸微動,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兩人。
“霍總,我也跟您拍一張?”
回答孟嬌然的,是男人遠去的背影。
小氣鬼!
女孩對着他的背影罵了一句,在心裏思索,霍洲霆對顧清依,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呢?
旁邊傳來了一聲輕笑聲,“原來你這麼可愛。”
孟嬌然轉身過去,覺得有些丟臉。
她忘了顧清澤還在這裏了。
幾人繼續向前,孟嬌然的視線幾乎落在了霍洲霆身上。
他和顧清依看起來很般配,兩人不時說着什麼,氣氛融洽。
她想起霍洲霆對自己的模樣,好像只有不耐煩和生氣。
女孩垂下眼簾,心情無端地有些失落。
“你喜歡他嗎?”顧清澤的聲音突然響起,他的聲音溫潤清朗,沒有一絲攻擊力,這句話卻在孟嬌然的心裏爆炸。
她喜歡……霍洲霆嗎?
“當然不喜歡!”孟嬌然下意識地反駁,她的聲音變大,瞳孔緊張了起來,彷彿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一樣。
動作卻顯得有些欲蓋彌彰。
“霍總很優秀,你喜歡他也是正常的。”顧清澤直接道,“我妹妹就很喜歡他。”
孟嬌然防備地看着他,“你是想讓我不要喜歡他,把他讓給你妹妹嗎?”
“當然不是。”顧清澤笑了笑,“相反,我覺得愛情是需要靠爭取的。”
“只有努力過了,纔會懂得珍惜。愛情不是靠推讓,而是看感覺和契合度的。”
孟嬌然看着面前的人,思考着,愛情究竟是什麼呢?她活了兩世,卻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這一世,她忙着得到好感度。
她好像懂得愛情的理解,又好像從來不懂。
“小心——”
幾道尖叫聲響了起來,孟嬌然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人護在了懷裏。
她的胸腔劇烈地震動着,整個人處於一種失控的狀態。
牆上的一副展示品朝她砸了下來,卻沒有碰到她分毫。
石膏的重量壓在男人身上,孟嬌然能夠感受到男人的身體向下壓了壓,卻極力地保護着她。
男人的目光如炬,“別怕。”
孟嬌然的眼淚刷地一下掉了出來,連忙從他的懷裏出來,檢查着他的傷勢,“你沒事吧?”
“我,我現在就叫救護車。”
孟嬌然的聲音發顫,手腳都軟了起來,像是漂浮在空中似的。
男人滿頭的血,血已經染過黑髮,順着脖子流到了衣服上。
她着急不已,卻迫使自己鎮定下來,往旁邊喊着,“醫生,這裏有人是醫生嗎?”
石膏像半人高,重量全部由男人承受。
孟嬌然看着他身上的血,再看看地上碎了一地的石膏,心裏像是空了一塊似的。
“你彆着急,隔壁就有醫院,我們現在就去。”顧清澤上前安慰道。
顧清依站在兩米遠的位置,手心裏一片冰涼。
離孟嬌然最近的人不是他,他卻是第一個趕過去救她的。
“好。”孟嬌然着急地看着霍洲霆,一行人匆匆離開。
“有一些腦震盪,建議住院觀察一個星期。”醫生檢查完後,開口道,“你運氣很好,差一點就砸到重要部位了。”
“謝謝醫生。”
“他流了這麼多血,真的沒事嗎?”孟嬌然看着男人的傷口,有些擔心,緊張地問道。
“沒事,你要是擔心男朋友,之後給他好好補一補就好了。”
孟嬌然聽到醫生的話,整個人鬆懈了下來,她癱在椅子上,全身沒有一點力氣。
顧清澤幫忙處理好醫院的事,帶着顧清依離開。
“這一個星期,你就好好住院吧,我會照顧好你的。”
“我明天需要到國外出差。”
男人開口的瞬間,孟嬌然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
她無聲哭泣着,悲傷的情緒充滿了病房。
“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霍洲霆看見她這樣,開口安慰道。
“你爲什麼要救我?”孟嬌然撐了一路,情緒崩潰。
“我出現就是爲了保護你的,你爲什麼要救我?”
她的眼淚溼潤了眼眶,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霍洲霆看着她,眼神深不可測。
孟嬌然哭得忘我,這是第一次,有人不顧性命地救她。
原來被人保護的感覺,是這樣的。
她心裏脹脹的,卻又覺得很痛。
“你,你不準走。”
霍洲霆坐在病牀上,女孩靠近他,她的動作小心翼翼的,怕碰到他的傷口。
“你,你別走好不好,等出院了再去。”
她滿臉的擔心,眼裏滿是他。
見她這樣,男人的心驀地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