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去,毛茸茸的頭髮擋住了他的視線,但是根據頭髮的長度,不難看出此刻躺在那裏的是個女人。
這個屋子裏的女人,敢半夜出現在他身邊,而且陪着他的人,只有……
眉頭皺起來,霍洲霆毫不留情的將人推開。
孟嬌然半夢半醒之間,身體突然騰空,手臂傳來尖銳的疼痛,詫異的睜開眼。
她倒在地上,而沙發上的人已經坐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你……”孟嬌然撐着身子坐起來,眉頭緊皺,“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有良心的?要不是我,你估計都熬了一夜了。”
男人擰眉:“我不需要你擔心,也不需要你,馬回你的房間去。”
“……”
真是暴躁又臭屁的脾氣,孟嬌然冷哼,起身往屋子裏走去。
看着女人離開的背影,霍洲霆揉了揉額頭,胸口那股鬱悶之氣,揮之不去。
“咚——”
霍洲霆猛地擡頭,看向女人離開的方向。
半響沒有動靜,霍洲霆皺眉,起身走過去。#@$&
繞過前方的視覺障礙物,霍洲霆來到女人臥房的門口。
只見方纔還好好的人,此刻正躺在地上,捲縮成一團,表情痛苦。
霍洲霆微微皺眉,走過去:“你怎麼了?”
劇烈的疼痛撕扯着孟嬌然的身體,不過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身體卻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額頭落下的汗水,迷離了她的眼眶。%&(&
眯着眼,視野中逐漸走進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不緊不慢的步伐,英俊而深刻的五官,還有那雙冰一樣冷漠的眸子。
孟嬌然閉上眼,低聲呢喃:“洲霆……我好痛。”
男人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盯着地上的人。
“洲霆……洲……霆……”
虛弱的呻吟,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的砸在霍洲霆的胸口。
他低下頭,盯着那人看了許久,終於蹲下身子去。
…
孟嬌然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一樣,全身上下都熱的厲害,不僅如此身上的痠痛,就像是從骨縫你穿出來的嗎,苦不堪言。
迷糊間,孟嬌然似乎聽見有人在說話,卻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漸漸的,意識再次泯滅。
當孟嬌然能睜開沉重的眼睛,已經不止今夕是何夕了。
“小姐?小姐您醒了?”
孟嬌然轉動僵硬的脖子,尋着聲音來處看去。
小瑩滿臉愁容的坐在牀邊,對上她的目光,眼淚嘩啦啦的往下落。
“您可終於醒了!這次病情來勢洶洶,若是您有個什麼萬一,我可怎麼辦啊!”
連敬語都用上了,可見小瑩是真的着急了。
孟嬌然虛弱的笑了笑,擡手。
手在空中停頓了一小會,又落了下去。
見狀,小瑩連忙握住她的手,將其擡起來。
“小姐你要做什麼?你告訴我,我幫你弄。”
孟嬌然瞥了眼是牀頭櫃上的水杯,眼神中帶着無盡的渴望。
小瑩會意,連忙將水杯送到孟嬌然嘴邊,動作輕柔:“你慢點,我扶着你。”
溫熱的液體流淌過喉嚨,孟嬌然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推開小瑩的手,孟嬌然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好了,不喝了。”
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嘶啞,嚇得孟嬌然捂住喉嚨。
“沒事的小姐。”小瑩拉住孟嬌然的手,無奈道:“你躺了太久了,一直沒有說話,現在醒了就好了,多說說話就正常了。”
躺了太久了?
孟嬌然側頭看向窗戶,此刻窗簾拉得死死的,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況,唯有屋內的明燈照亮着眼前的世界。
“我病了多久了?”孟嬌然問。
小瑩苦笑:“小姐,你躺了三天了。”
“……”
三天……
孟嬌然垂眸,看着自己的身體,不禁苦笑。
她的身體已經弱到這種程度了嗎?
“最開始受了風寒,霍先生找到我的時候,您已經燒糊塗了,後來引起了以前的病,纔會變得這麼嚴重的。”說着,小瑩抹了抹眼角,繼續道:“好在後來我把張醫生請了過來,小姐您這病纔算是壓制住了。”
以前的病?
雖然小瑩一直在強調孟嬌然體弱多病,可孟嬌然來了這麼長時間,也沒怎麼發病。
再加上除了偶爾的一些小毛病,孟嬌然當真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個身體竟然如此羸弱。
小瑩口中以前的疾病,到底是什麼?
她瞥了眼小瑩,後者正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眼中的擔憂快要溢出來。
“小瑩。”孟嬌然輕咳一聲,淺笑道:“你不要這麼緊張,我沒事了,只是我現在有些想喫東西。”
聞言,小瑩站起來,急道:“小姐你等我,樓下有熱好的粥,我現在就去給你呈上來。”
“好,謝謝你。”
小瑩小跑着出去,孟嬌然咳嗽一聲,緩慢的伸手,試圖去拿牀頭櫃上的手機。
然而她躺了這麼幾日,沒有進食,身體本就沒什麼力量,手剛觸碰到手機,卻因爲手指無力,只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手機在空中轉了個圈,落在地上。
嘖……
孟嬌然嘆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手機。
突然,一雙毛茸茸的拖鞋出現在視野中。
那雙拖鞋孟嬌然很熟悉,是她帶着霍洲霆去買的,當時男人十分的不情願,甚至買回來後,也不怎麼喜歡穿。
孟嬌然微微擡眸,一聲居家服的男人出現在視野中。
男人皺眉,瞥了她一眼,彎腰撿起手機,丟到孟嬌然懷中。
“身體不好就不要逞強,麻煩的是身邊的人。”
孟嬌然垂眸,看着安靜躺在牀鋪上的手機,輕笑:“謝謝霍先生。”
男人抿脣,冷漠的眸子,無聲的盯着她。
那眼神太過凌厲,饒是孟嬌然剛醒過來反應有些遲鈍,仍舊感受到了這份視線。
疑惑的擡眸看去,孟嬌然歪頭:“霍先生,你……有什麼事嗎?”
男人頓了頓,收回視線,轉身離去。
面對男人冷漠的背影,孟嬌然一臉懵逼。
這是誰又招惹這位大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