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洪爺好像和那小子認識!”
斷指處不時傳來鑽心的疼痛,羅奇的臉色很白,就如他此刻的內心,蒼白無力而且帶着驚恐。
羅宏明的臉色顯得很難看,他看了一眼王小聰,又看了一眼洪爺,如何選擇,其實一目瞭然。
王氏建築公司在縣城雖然是赫赫有名的企業,可是和洪爺比起來,卻是有云壤之別。
“我不是要你去打探王海的底細,這就是你給我的結果?”
羅宏明聲音低沉,臉色極爲難看,這次,他們父子倆就是王小聰的槍,如果王海只是一個鄉下的泥腿子,沒有任何勢力背景,那他們父子倆便算是抱上了王小聰的大腿,從此,前途不可限量。
可是現在,他們發現我竟然和洪爺認識,而且,稱呼還如此親密,如何不慌。
這時,林國棟也走到了我的身前,他是刑警出身,一眼便已經看到了場中的情況不對:“小海,發生什麼事了?”
小海!
一聲小海,就宛如一個深水炸彈,在衆人中再次炸響。
一個洪爺還不夠,現在竟然再來了一個林局。
這小子,竟然有如此大的能量!
衆人再次譁然,看向我的目光,充滿了震驚與駭然。
想到剛纔聯合起來針對我的事情,此時,他們一個個恨不得變成鴕鳥,期盼我能忘記他們的醜惡嘴臉。
羅宏明感覺雙腿在顫抖,要不是急忙扶住旁邊的椅子,此刻的他早已跌倒在地。
此刻的羅宏明,面如死灰,他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完了,完蛋了啊,他這個鎮長的位置,只怕是要坐到頭了。”
“爸……”
羅奇看了一眼王小聰,然而,後者卻沒有看他們一眼,很顯然,王小聰已經把他們當成了棄子。
羅奇心裏一片苦澀,他大學畢業,很想成就一番事業,所以不惜成爲王小聰手底下的一條狗,就在剛纔,王小聰發話,他本來已經想好,爲了前程,他願意放棄自己的食指,落下終身殘疾。
可是現在,卻是峯迴路轉,所以的不利,都指向了他們父子。
這一次,不僅沒有賭對,還極有可能連他的父親,都要一起落馬。
羅宏明咬了咬牙,快速說道:“事到如今,已經沒有辦法了,等一會,你就一口咬定是王海先動的手,既然已經得罪了王海,那我們就只能緊緊抱住王小聰的大腿,希望他能念在我們盡心盡力的份上,以後能扶我們一把!”
羅奇眼露驚恐:“可是,他身後的是洪爺啊!洪爺會和我們講道理嗎?”
是啊!
洪爺會講道理嗎?
縣城裏的人,都聽過洪爺發家的故事。
年輕時候的洪爺,以心狠手辣而着稱,不僅對敵人狠,對自己也狠。
早年間,與洪爺作對的那些人,現在早已消聲滅跡,至於原因,大家嘴上不說,可是心裏都清楚的很。
這些年來,聽說洪爺已經在逐漸洗白,可是早年間積蓄的威勢,豈是說散就散的。
朱有成是一個年過五十的中年男人,也是我們鎮裏的鎮高官。
按理來說,他纔是我們鎮裏的一把手,可是,事實並非如此。
因爲羅宏明是本地人,而他屬於空降,論勢力紮根,朱有成完全不是羅宏明的對手。
所以,朱有成成爲了有名無權的書記,他這個位置,就相當於是一個擺設。
而現在,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走上前,朝洪爺和林局二人拱手:“洪爺,林局,我是鎮裏的書記,事情的情況,是這樣的。”
說着,他便把我和喬疏影進來之後,羅奇上前挑釁的事情說了一遍。
而其中,他特別強調,是羅奇先動手推搡我,並用手指戳我的細節,並且,還強調,我已經出言警告,是羅奇不聽,一意孤行,才惹的我動手。
朱有成說道:“其實,在我看來,王先生事先已經警告過羅奇,羅奇沒有停手,那王先生這種行爲也只是處於自衛而已,扭斷羅奇的手指,也只是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罷了,再說了,手指被扭斷其實只是小傷,去醫院很快就能治好,而羅家父子不依不饒,一定要把王先生抓起來,我覺得,這裏面大有蹊蹺。”
事實確實如此,朱有成很聰明,並沒有添油加醋,而是緩緩敘述事情的經過,只是在關鍵部分稍加修飾,孰是孰非,衆人一目瞭然。
這和剛纔王小聰的帶頭指控,性質便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一個被動,一個主動,兩者差別甚大。
不過,朱有成也是圓滑的,這裏面,他並沒有提到王小聰帶頭指控這件事。
他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被王小聰當槍來使的羅家父子。
“哦!”
洪爺冷冷的看向羅宏明父子,雙眼微微眯起:“羅鎮長,這件事你要不要解釋一下?”
羅宏明真沒想到朱有成竟然在這種關鍵時刻跳了出來,他看着朱有成,連殺了朱有成的想法都有。
現在,如果他們父子繼續一口咬定是我先動手,不說洪爺不會放過他們,只怕連林局都不會讓他們好過。
這件事情,確實禁不起推敲,就算他們一口咬死是我的過錯,可是以洪爺和林局的關係,最終能給我定罪的可能性非常小。
最多的,就是一個民事賠償。
可是真到了那個時候,我的賠償,他們父子兩人,敢要嗎?
想到這裏,羅宏明暗自嘆了口氣,說道:“洪爺,是小兒不懂事,只怪我從小對他太過溺愛,王先生今日幫我教訓他,我應該感謝王先生纔是!”
話落,羅宏明便朝羅奇怒吼道:“逆子,還不趕緊向王先生道歉!”
羅奇直接雙膝跪地:“對不起,王先生,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不,絕對沒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