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鬱摟着木冰雲飛快的掠過流雲派的上空,一黑一紅的身影,消失在天際。流雲派下面的人,絲毫沒有察覺。

    在流雲派中,流玉兒爲難木風雪一事,也被傳得沸沸揚揚,同樣凌跡塵維護木風雪,不惜將流玉兒手腕折斷的事情,也傳了出來。

    大多數人都覺得是流玉兒活該,畢竟是她先爲難木風雪,凌跡塵不過是給木風雪報仇而已。

    同時,還有一個傳言,那就是凌跡塵與木風雪的關係。雖然修煉界不在乎輩分,以實力爲尊,流雲派好歹也是大門派,如今木風雪也不過才十歲,就傳出了這樣的事情,還是有些不好的。

    於是,掌門以及個峯的首座,齊聚大殿中,準備商議怎麼解決這件事。作爲當事者的凌跡塵與木風雪自然也被請了過去。

    在大殿中,這些人談論了許久,誰也不知道他們在裏面說了些什麼。在日落之前,所有人各自離開了這一個地方。

    凌跡塵與木風雪當然沒有受到什麼懲罰,反而流玉兒被警告,若是下次再犯這樣的事情,就只能夠被髮配南荒了。

    一時間,衆人都明白了,流雲派已經默許凌跡塵與木風雪的關係。不知道他們究竟做了什麼交易,才能夠讓所有的首座,以及掌門答應了這件事。

    木冰雲被蒼鬱送回了小木屋,不久之後,也聽到了這個消息。對於這個消息,她還是有預料的,在前世有發生過,不過是在幾年以後了,沒有想到,這件事也提前了。

    那麼,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呢?

    她一點也不期待,木風雪好似比前世還要猖狂一些,或許是沒有她這個最大的阻礙,對方的路,也平坦了不少。

    這段時間中,流雲派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木風雪的身上,暫且沒有人來注意木風雪。爲了應對之後的考覈,所有人都在努力的修煉,還有一些人已經下山歷練去了,準備在考覈之前,取得一些突破。

    當然,在如此和平的背後,有不少人都在合謀着什麼,安流雲派安靜得有些可怕。

    每次木冰雲修煉完畢,蒼鬱都會以各種理由帶着她出去玩。蒼鬱實力強大,進出流雲派就跟自家後花園似的,在許多次後,她也就漸漸的習慣,一點也不擔憂蒼鬱會被發現。只是,她的心裏有一種迷茫。

    她覺得蒼鬱給她的感覺好像變了,她對他的感覺,似乎也變了。

    一連幾日,她都有些魂不守舍,一直在思考,到底哪裏變了。

    蒼鬱依舊對她甚好,她也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可是,這不對,她覺得不對。她好似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感覺,見不到一個人的時候,忽然就有些想念與思念。太不正常了,她與蒼鬱幾天就能夠見上一次。

    於此,她想到了一種可能。

    她怕是喜歡了這個人了。

    在前世,她很小的時候,盲目的喜歡過凌跡塵,後來,因爲他一句話,就讓她忽略了所有,好似全世界就只有他。因爲凌跡塵,她的修煉不再是爲了自己修煉,而是爲了這個人。最後換來的,卻是那樣的結果。

    她曾說過,今生只會爲自己修煉,踏平阻礙她的一切,登上這個世界的頂峯,從此無人再敢犯她。

    而今,她竟是對一個神祕的強者產生了這樣的感覺,令她感到十分的恐慌。是的,就是恐慌,猶如當初凌跡塵在她心中那種高高在上,後來忽然一把手就將她推入深淵的那種恐慌。

    “小東西,在想什麼?”

    她伏在窗前,仰頭盯着那飄動的白雲,還有絲絲的清風從她的面龐吹過,身後傳來了蒼鬱的聲音,令她一驚。她沒有回頭,心跳得很快。

    蒼鬱卻皺了皺眉頭,小東西看起來好似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

    木冰雲依舊沒有回頭,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忽然的喜歡。

    這種感覺,令她感到恐懼。最重要的是,她不明白蒼鬱心裏是怎麼想的。就算蒼鬱馬上承認他也對她有喜歡。依舊會讓她感到無措,曾經的凌跡塵也對她有過喜歡,後來……結果還是那樣。

    同樣的錯誤,她不想再犯一次。

    “今天想去哪裏看看?”

    她終於回頭,眸子中有着審視:“蒼鬱。”

    “怎麼了?”他習慣的摸了摸她的頭,揉揉她的頭髮,低頭問道,“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需要我幫你嗎?”

    感覺到他的溫柔,卻讓她越來越恐慌,她起身,離得他遠了些,蒼鬱擰了擰眉頭,小東西今天好像有什麼心事,居然不喜歡他的接近。難道他出錯了?讓她感到厭惡了?那可不行。

    他就是怕嚇着她,纔會一步一步的走進她的世界。

    “告訴我,怎麼了?”

    蒼鬱雙手搭在她的肩頭,令她一顫,眸子裏盡是驚慌,蒼鬱越來越不明白,她看起來就像是受驚了的小鹿,雖然可愛,更是讓人憐惜。她眸子中的恐懼,他從未見過,當初得到她的消息,一切都表明,她是一個堅強又堅韌的人,倔強又不肯低頭,他沒有看到過她這樣。

    他們第一次見面,她小小年紀就能夠爲自己療傷,那等忍受能力,他見過的不多。

    面對蒼鬱的追問,木冰雲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將他的手搬開:“我覺得我們這樣不怎麼好,你是西洲的強者,我是流雲派的弟子。經常一同出去,可能會引起有人的誤會。這對你,對我都不怎麼好。”

    蒼鬱看到她縮到一個角落,她垂着頭,縱然看不到她的眼神,他還是能夠感覺到,她好像是在害怕着什麼。她彷彿在自己的世界再次關閉,把他趕了出來。孤孤單單的落在角落,不知道在舔着是什麼造成的傷口。

    木冰雲見他沒有說話,也不敢開口了。

    她這樣說話,有些傷人,還是唯一一個對她這麼好的人。只是她暫時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她可以毫不猶豫殺了對付她的人,也可以對一切人冷漠旁觀,唯獨在蒼鬱的面前,做不到,她有點害怕。

    曾經的一切會不會重新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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