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您怎麼去而復返了?”鄭大成恭敬地問道。
老者正是何景潤,而站在他身邊的女孩則是他的孫女兼任助手何心慈。
何景潤沒有好臉色:“鄭先生,老夫有本醫書落在你家,特意回來拿,不過正好讓老夫也聽到你們之間的對話。”
“何老,你聽我解釋。”何景潤身爲華醫泰斗,在各行各界人脈都很廣,若非必要,鄭大成也不希望得罪何景潤。
“唉。”何景潤長長地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愛女心切,不希望她被截肢,可你不能隨便找個江湖騙子來醫治令千金吧。”何景潤此話一出,鄭大成眉頭挑動,他的目光看向燕玄。
“你怎麼說話呢,老頭子,竟敢污衊我大哥。”龍三坐不住了,如果不是燕玄在此,不想讓燕玄難做,龍三必定讓其頭腦開瓢。
面對龍三的凶神惡煞,何景潤絲毫不懼。
這世界上的惡人多了去了,何景潤活了大半輩子,什麼惡人沒見過,他自然內心毫無波瀾。
他只是慢慢踱步上前,慢慢地靠近龍三:“年輕人,不要太氣盛了,老夫也是爲了你們好。”
“年紀輕輕,幹什麼不好,非要做這種不光彩的行當。”
“你!”龍三徹底怒了。
就在他想着怎麼教訓這個出口不遜的老頭子時,他的肩膀被人拍了幾下。
他回頭一看,是燕玄拍的自己。
燕玄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
龍三心領神會,暴怒的心情也被壓了下來。
“何老,說我們造謠撞騙,可有證據。”原先鄭大成已經被何景潤區區數語說到信心動搖,他甚至真的覺得燕玄兩人是騙子。
如今燕玄站出來,直面何景潤,有着針尖對麥芒的即視感。鄭大成又穩住了信心。
何景潤見燕玄不到棺材不落淚,他冷哼一聲,拂動自己的衣袖:“哼,年輕人,你若稍微學過醫,就應該明白病人的骨髓已經全部壞死,腿部的血脈已經潰爛,她的腿已經沒得治了。”
“而你卻爲了騙錢,硬說病人的腿不需要截肢,若任由你胡來,錢財損失事小,危及病人性命事大。”
何景潤很生氣,他平時最痛恨這種造謠撞騙的醫生了,自己稍微看了點醫書就出來胡言亂語。
“爺爺,別生氣了,小心肝火攻身。”一旁的何心慈知道爺爺生平最痛恨庸醫,他經常痛斥庸醫騙人害命。
“是不是胡言亂語,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只有病人說了纔算。”
燕玄沒有理會何景潤,他直接推門而入,走進鄭巧巧的閨房裏面。
走進臥室,一股更爲濃烈的藥味撲面而來。
燕玄皺了皺眉頭隨口說道:“這是誰的治療手段,居然如此愚蠢。”
他聽到燕玄罵自己愚蠢,於是他走到病人跟前,他倒要看看燕玄能夠說出什麼所以然來:“這是老夫給病人用的活肉膏,用三十幾種名貴藥材研磨而成,可以暫且護住病人的雙腿。”
“當歸、人蔘、金錢草、蛇津草、烏魚子的皮……”當燕玄聞着藥味準確無誤地將所有藥材一一列舉出來的時候,何景潤的內心起了一絲波瀾。
坦白說,這是他獨家研製的藥方,換位思考,面對一個陌生的藥方,如果只是讓他聞味,他做不到一味不差的說出來。
因爲藥材之間的味道有許多相似之處,往往那細微非常難以捕捉,別說這麼藥材研磨後,全部摻雜到一塊,藥味也融合在一塊了。
“年輕人,會辯藥你頂多是一位優秀的藥房夥計,辯藥和治病之間差的可不止一重山。”
燕玄沒有理會何景潤的小倔強,而是他直接上手,將何景潤塗抹在鄭巧巧腿上的活肉膏全部扒拉下來。
“這是什麼爛藥,你這樣搞,是嫌棄病人死得還不夠快嗎?”燕玄拿着膏藥狠狠地丟在了地上。
何景潤的臉色更加不好了,自己精心配置的藥膏居然被燕玄隨意丟棄在地上。
“那你打算怎麼做呢?”良好的素養讓何景潤沒有當場發作,而強忍着問燕玄。
“施針!”燕玄沒有迴避,他最爲擅長的便是上清派鍼灸。
“鍼灸確實可以治病,但對於這種壞死的雙腿,穴位都已經潰爛了,你如何用鍼灸來救人。”
“我告訴你,你這樣亂用鍼灸,可是會死人的。”
何景潤不能坐視病人在自己面前被庸醫害死,而聽到何景潤的嚴厲呵斥的鄭大成此時內心再度動搖。
他在自己是不是應該組織燕玄,萬一對方真的只是個說謊不眨眼的人,即便事後自己將其碎屍萬段,也挽救不回自己女兒的性命呀。
“等等!”鄭大成喊住了燕玄。
燕玄手中動作一頓,他的目光再次掃向鄭大成。
“鄭老闆,如果你也信不過我,我可以就此罷手。”燕玄治病救人從不強人所難,如果不願意他來救,那他可以就此離開。
“燕先生,並非信不過你,只是我需要一點時間去思考。”鄭大成喘着粗氣,呼吸起伏越來越大。
“爸爸,他們是做什麼的。”伴隨着一聲痛嚶,只見鄭巧巧從牀上坐了起來。
“噢,這是爸爸給你請的醫生,來給你治病的。”鄭大成溫柔地向女兒解釋道。
“噢。”聽到是醫生,鄭巧巧眼中並沒有絲毫的喜悅,死寂一直淹沒她的眼神。
這也不乖鄭巧巧,在請何景潤之前,鄭巧巧已經不知道接受過多少醫生的治療了。
從燕京名醫到江湖郎中,鄭大成費盡心血爲她找來各種醫生。
只是結果都一樣。
她的病都沒有辦法治好。
大家告訴她的結果都是需要截肢,否則會危及生命。
對於一個舞者來說,截肢相當於斷送生命,她這輩子只能在輪椅上度過了。
何景潤的到來讓她重新燃起了希望,畢竟對方可是華醫泰斗呀。
可冰冷的現實再次擊穿了她的心臟。
何景潤告訴她,她必須要在幾天內截肢了,否則生命危已。
“爸爸,我同意截肢,不要再給我找醫生了。”鄭巧巧的眼角流過一縷眼淚,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拖累爸爸了。
鄭大成爲了鄭巧巧的事情忙裏忙外,公司諸多事宜都給耽擱了。
她不能再讓自己去連累爸爸。
“不,巧兒,一定還有辦法的。”鄭大成死死地握着鄭巧巧的手,他就這麼一個女兒,他無法看着女兒成爲殘疾人。
看到這對父女如此痛苦,燕玄的內心也被觸動了。
“一天時間,我只需要一天時間就能讓你下地走路。”此話一出,衆人皆爲震驚。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那個男人的身上。
燕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