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忙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旬離抖着腿,扶着柱子,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自己有幾斤幾兩,他心裏還是有點數的。

    “讓你手賤!讓你手賤!!”旬離苦着一張臉,左手狠狠拍了兩下右手。

    若不是他手抖打賞一萬,以至於悔不當初,肝膽俱裂的話,他也不會魂穿到這反派師尊身上,還跟顏倉溟這個心懷鬼胎的小徒弟朝夕相處。

    旬離想着想着,就有些委屈,不過還是乖乖的去了小廚房。

    那裏面熬着給顏倉溟的中藥。

    這接下來第一步,就是讓自己儘快適應這具身體,儘快吸收屬於原主的記憶,再好好教導顏倉溟,讓顏倉溟重修靈力。

    他怕啊,他怕顏倉溟一個不小心,就修鬼道,或者魔道,到時候誰都打不過,死的人只能是他。

    這前往佛山,也是爲了救治顏倉溟,具他所知,佛山有一沙陀靈草,根基毀了的人服此靈草,可洗髓經脈,重修靈力,等於重生。可這靈草又生於懸崖峭壁,有兇獸鎮守百年,他只能帶着顏倉溟去,他引開兇獸,讓顏倉溟自己去拿。

    旬離苦哈哈的想着…

    左右不過七日光陰,終於到了長老們帶自家弟子去佛山歷練的日子,顏倉溟一直躺在旬離住的地方,藥老每日來換完藥就走,旬離每日送完三餐就走。

    顏倉溟的日子倒也過得清靜。

    只不過,仙宗的弟子,對顏倉溟的好奇心是越來越強。

    旬離沒去燕雲臺跟宋河等人匯合,而是直接帶着顏倉溟就徒步走下山。

    “你傷勢未愈,多鍛鍊鍛鍊有好處。”旬離僵硬的說了那麼一句,就率先走在了前面。

    那一襲白衣,衣不染塵的聖人模樣,落在顏倉溟的黑眸中,唯有想玷污,撕毀。

    隱下眼中不明情緒,顏倉溟擡步跟上了旬離的步伐:“師尊可先行一步,弟子自會前去跟師尊匯合。”

    旬離卻一口回絕:“爲師陪你一道走。”

    顏倉溟一時有些不解,但到底什麼都沒說。

    明明可以御劍,兩日就到了,非帶着他走路,這怕得兩月吧?!是爲了折磨他,看他一路痛苦的樣子吧?

    兩人各懷心事,一路下山。

    入了夜。

    兩人尋了處山頭,就這麼坐了下來。

    顏倉溟腿腳發軟,臉色更是白得令人害怕,傷口處也在隱隱作痛,可他咬着牙,一聲不吭。

    旬離也沒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從隨身攜帶的靈盒中掏出了一個水壺遞給顏倉溟:“你的藥,喝了會好受些。”

    細碎的發遮蓋住了顏倉溟閃爍的眼神。

    “弟子多謝師尊。”嘴上恭敬,心裏卻萬分不屑。

    “爲師這裏還有些乾糧,你喫完爲師幫你換藥。”旬離微笑着遞過手中的餅。

    顏倉溟低頭,雙手恭敬接過:“多謝師尊。”

    旬離聽着,莫名舒心。

    看這孩子,還是知道感恩的嘛,還有救還有救,他好好當這個師尊,定能勸他向善。

    旬離起了身,朝着遠處走去。

    顏倉溟瞬間擡頭,眼裏的怨恨紛沓而至,這一路,若是可以殺了他…

    只要一想到旬離慘死,他就莫名痛快。

    他雖沒了靈力,再無修仙的可能,但僅失落了一瞬,他本不是什麼仙宗的弟子,他該修的,也不是什麼狗屁的仙!

    冷眸微眯,顏倉溟起了身,一襲黑衣很快隱入夜色。

    旬離很快就回來了,顏倉溟已經隨意的靠在一棵粗壯的大樹下,面上有了血色,呼吸均勻,少年英俊的臉龐在細碎的星光下若隱若現。

    沒有打擾小弟子,旬離抱着一堆乾柴,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好在他的靈力中含火系,不用頭疼怎麼燒火。

    火堆很快在顏倉溟面前燃燒了起來,周遭的溫度逐漸升高。

    顏倉溟微微睜開了眼,在火光的映照下,旬離那張雌雄難辨的臉,越發令人驚豔。

    他突然不想讓旬離死了,他想讓旬離哭着求他放過他,這麼一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蛋,就這麼放過,太可惜了。

    旬離仍舊用一根乾柴枝搗鼓着火堆,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並不知道徒弟看他的眼神越來越變態。

    “嘶嘶~嘶嘶~”

    聽到聲響,顏倉溟閉上了雙眼,旬離卻立馬警覺。

    “嘶嘶~嘶嘶~”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越來越近。

    “倉溟!倉溟!”旬離快步走過去,搖了搖顏倉溟的身子,可怎麼搖,顏倉溟都沒有任何反應,就像直接昏過去了一樣。

    “該死!”旬離暗暗咒罵了一句,隨即立馬蹲下身,把顏倉溟拉起來背在了背上。

    可就這麼短短几秒的時間,蛇羣已經完全把他圍了起來,樹上吊着的,圍着火堆的,每一條都支楞起上半身,虎視眈眈的看着旬離二人。

    關鍵是,從黑暗裏,還不斷的涌出各種色彩斑斕的蛇,密密麻麻的涌來,彷彿一眼望不到頭,旬離喉結不斷滾動,他哪裏見過這樣的場景?

    額頭開始沁出冷汗,月華在旬離掌心瘋狂的振動着,顯然也感受到了危險的來臨。

    “倉溟!倉溟!”沉聲再叫兩句,顏倉溟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眼看着蛇羣還未發動攻擊,旬離取下腰帶,將顏倉溟的腰身綁起,固定好。

    “別怕啊,爲師一定帶你出去。”旬離佯裝鎮定,他自己也不知道這話說了是在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

    “嘶嘶~”許是旬離的動作驚擾了蛇類,羣蛇羣起而攻之。

    “月華!火陣!起!!”

    頃刻,以旬離爲中心,周遭升起熊熊烈火,將他整個人包裹,無數張口飛來的蛇,燒焦掉落,可這蛇羣,從四面八方不斷進攻,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感。

    火陣外,已經堆積起蛇類的焦黑的屍體,燒焦的香味也傳了出來。

    旬離身子本就未曾痊癒,這次步行,首先是因爲那株靈草要在兩月後才成熟,而他倆又需要調養身子…

    沒想到,這蛇羣竟來得如此蹊蹺,反而讓他靈力大耗。

    旬離看着這場景,眉頭緊鎖。

    按理,若是普通蛇類,定會知難而退,可這般不要命的攻勢…

    怕是背後有人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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