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頭頂的那巨大身影,也壓了下來。
“走!”顏倉溟還在冷眼看着旬離束手無策,身子就被狠狠一推,
月華擴大數倍,顏倉溟跌落在月華身上。
眨眼間,月華就帶着他直衝長空。
顏倉溟腦袋發懵,整個人都僵硬了,等他手忙腳亂爬過去往下看的時候,旬離白衣染血,整個人毫不猶豫的朝着海面跳了下去,而海兀張嘴竟一口將旬離吞噬。
“旬離!!!!”顏倉溟瞳孔驟然瞪大,心臟似被人狠狠撞擊,恐懼在瞬間侵襲全身。
旬離腦袋暈沉沉的,他似乎聽到了顏倉溟那臭小子叫他大名。
旬離搖頭,心想:真是沒大沒小,屢屢冒犯他不說,現在還敢不敬了。
也怪他越來越不捨得責罰顏倉溟了,等着他回去了,一定要好好教導教導纔行。
“月華!回去!回去!”理智瞬間喪失,顏倉溟滿眼驚恐。
旬離不能死!他還沒有同意!要死也只能死在他一個人的手上!
可月華的主人是旬離,斷然不會聽顏倉溟的,只帶着他飛速的劃過海面。
“旬離!本王允許你擅自做主了嗎?!你該死!”顏倉溟徹底動怒,一雙墨瞳再次變成詭異的綠色,滿頭青絲也在此刻散落,變成了波浪形狀的綠色,雙腿也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進化成蛇尾,約莫一棵成年大樹般粗壯。
“海兀!滾出來見本王!”怒吼聲傳遍整個海域,顏倉溟直接衝入海底,一雙凌厲的雙眼似要穿透人心。
旬離此刻滿臉都是粘稠的狀態,剛剛被追,他只能暫時保住顏倉溟,可是沒想到卻誤入了另一個生物的腹部。
此刻他放眼看去,周遭全是些已經腐爛的魚骨,也有人骨,他此刻深陷一類似沼澤地的地方,只要稍微一動,他就會往下沉。
膝蓋以下的地方已經陷了下去,兩條腿都酥酥麻麻的,還有些疼痛感,彷彿有什麼正在腐蝕着他的身體。
等他完全陷入,怕也就成一具屍骸了。
經歷得也算多了,旬離僅慌亂了一瞬,就冷靜的看了看周圍,這東西是什麼他不知道,但腹部的面積竟這般大,他放眼看去,恐有個百來米寬長,連這東西的內臟器官都看不到。
而且這東西一直在往前遊行,怕是要回到自己的領域。
看來他想出去,是真的要費一番功夫了。
“海兀!”顏倉溟滿臉怒意的站在了一座海底宮殿面前,周圍的魚類通通圍了過來,他如蒞臨天下的皇帝一般,氣勢磅礴。
“少主,海兀大人出去覓食了,此刻並不在宮殿中。”有上了年紀的海龜上前,恭敬的站在顏倉溟面前。
他們不是畏懼顏倉溟,海里的世界,顏倉溟身爲魔族人,還管不了這麼寬。
只是潭海和魔族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沒有誰想得罪彼此。
聽到這句話,顏倉溟着急的心越發明顯,海兀吃了人是一定會回宮殿的,這次怎麼會?
若是半個時辰不把旬離救出來,旬離就會被海兀肚子裏的粘液腐蝕,屆時,他就算救出了旬離,得到的也只是一具屍體。
尾巴後突然出現無數海蟲,它們可日行千里尋人,可這需要消耗極大的魔力,不好好調養,可能雖然會顯出原型。
顏倉溟也不敢在這裏耽擱,魔力悉數放出,他必須要在半個時辰之內,找到旬離。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有魔蟲游回來稟告。
“少主,海兀帶着仙人往深海宮殿去了,”
顏倉溟心下一凝,位於潭海深處,有一座宮殿,名爲:烏娘子宮。
那裏是兇獸聚集之地,海兀統領這片海域已經不是一兩天,想來是已經察覺到他要尋他,用兇獸來阻擾他。
顏倉溟頭疼不已,他只吩咐了海獸前來,並不曾想到海兀竟會覬覦旬離。
不對。
他早該想到的,旬離仙力高,純度更是非普通修真者能及,若吞了他,海兀的修爲一定會增加數倍。
顏倉溟此刻已經魔力全開,好在有魔蟲的阻撓,終於讓顏倉溟在兩炷香的時間內在海底兩千米處,追上了海兀。
“海兀,你不經本王同意,私自吞噬本王的人,該當何罪?!”顏倉溟高立於海兀面前,身後跟着數不清的魔兵。
海兀也在頃刻間轉化了身形,化爲一個翩翩美男,只見他不慌不忙,看顏倉溟的眼神輕蔑:“少主難道忘記了三年前的潭海之行?怎麼如今,居然對第一仙宗的長老感興趣嗎?”
“再有,這潭夜雖說已經以魔族爲尊,可尊的是你父親魔尊!而非你這個徒有虛名的少主。另外,潭海,可不同你們魔族蛇鼠一窩!”
顏倉溟臉色鐵青,說話都壓抑着極大的怒火:“本王今日不欲與你爭辯,把旬離還回來!”
只見海兀嘲諷一笑,眼底滿是寒意:“顏倉溟,你別忘了這裏是誰的地盤!”
顏倉溟眼神狠厲,手中憑空出現一把魔刃,上面冒着陣陣怨氣:“既然如此,就別怪本王剖開你的腹部!把人拿出來!”
“若是今日,他有半分差池,本王必填平潭海!”
海兀看到這把魔刃,神情微變。
魔尊竟將傳給繼承人的魔刃都傳承給了顏倉溟,是不是意味着,將來一統魔界,乃是一統三界的人,都是眼前這位?!
海兀有些不解,三年前顏倉溟差點命喪於此,都沒這麼憤怒過來着…
就在顏倉溟想要直接動手的時候,海兀直接伸手阻止:“欸!等等!不就一個男人嘛,少主稀罕,在下給你就是…”
說着,一道黑影從顏倉溟眼前閃過,顧不得別的,顏倉溟飛快的遊行過去,將人穩穩當當的抱在懷裏。
海兀也趁機逃離。
“旬離!旬離!”顏倉溟拍打着旬離的臉頰,可人卻沒有半點反應。
“溺水啦!這仙人真沒出息,不會水。”海兀臨走前,還不忘留這麼一句。
魔兵在身側提醒顏倉溟:“少主,仙人要供氧,供氧…”
顏倉溟沒懂,只傻傻的抱着旬離,渾身都止不住在發抖:“什麼?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