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他就想喫月華手上的,還是瘋狂想喫的那種,因爲簡直是太太太香了!
忍無可忍,魔刃一把就將他手中吃了還剩一半的烤鵝給搶過來,一口就咬了下去,肉香四溢,舌尖上的味蕾彷彿在跳舞,魔刃連連點稱讚:“好次!好次!”
月華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掌。
氣呼呼的擡頭,見魔刃跟個餓死鬼似的撕咬着烤鵝。
月華立馬伸出手,把魔刃的手掰下來,踮起腳尖,就往另一邊開啃。
魔刃微微彎腰,手裏捧着烤鵝,往月華的方向遞了遞,可嘴巴卻沒離開燒鵝。
兩人的腦袋就湊在那裏,誰也不服輸,一人從一邊開始撕咬着烤鵝。
咬着咬着,越湊越近。
月華停頓了一瞬,
魔刃笑嘻嘻的,含糊不清的開口:“怎麼?慫了?”
月華立馬炸毛,他纔不慫!
在魔刃嘴下的肉肉,月華瞧準,一口就奪了過來。
當溫軟的脣瓣當真觸碰到他冰涼的脣時,魔刃心悸不已。
瞬間傻眼!
“誰慫?你才慫?!哼!”月華退後兩步,一邊嚼肉肉,一邊得意的笑。
在魔刃擡頭看他時,月華又轉身朝着旬離和顏倉溟追去,一襲青衫在陽光下煽動着,甚是令人陶醉。
魔刃有些傻傻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荷葉,上面只有幾塊骨頭殘留。
他孤寂千年,甚少有化爲人身的時候,也從未同人打鬧過,更別提有什麼肌膚之親了。
這種感覺,對魔刃來說是陌生的。
但是…
他竟然不討厭?
這個矮矮的小傢伙,雖然嘴巴又臭又欠打,但是一路上有這麼個喋喋不休的小矮子,人生也不算無聊吧。
見月華越走越遠,魔刃趕緊追了上去。
要不,跟主人打個商量,他以小跟班的形式跟在身側侍候吧,就不變成一把冷冰冰的劍躺在儲物袋裏了。
打定主意,魔刃越發開心了。
四人一路南下,夜幕低垂,旬離正打算直接在林子裏露營,將就一晚。
一道淒厲的叫聲就傳了過來,緊接着,是敲鑼打鼓的聲音,就好像,有人辦喜事一般。
那剛剛瘮人的叫聲又是個什麼情況?
“好腥的味道。”月華捏着鼻子,一臉嫌棄。
魔刃微微皺眉,從懷裏掏出一塊手帕,遞過去。
月華震驚的看了他一眼:“你以爲我像你那麼娘嗎?”
說完,月華直接變成原樣,跑到了旬離的手裏。
旬離無奈的看了月華一眼,他性子也算比較沉穩,怎麼養在他身邊的劍靈,卻這般活潑?
顏倉溟看了魔刃一眼,魔刃乖乖的變成魔劍,被顏倉溟收進了儲物袋。
兩人迅速隱身。
敲鑼打鼓的聲音越來越近,旬離擡眸看去,一頂紅色的轎攆映入眼簾,周圍跟着不少男男女女,一路撒着鮮花,個個臉上洋溢着笑臉。
但透過轎攆,旬離看清了裏面的人,不是新娘,而是一個活生生的男人?
再往前看,爲首騎馬的竟然是位姑娘?
旬離疑惑不已,是這世道變了嗎?
月華奶聲奶氣的嗓音響起:“主人,這裏是南疆靠近邊境地界了,這一地帶喚女兒鄉,這裏的都是男嫁女娶的風俗,女人的地位很高。”
魔刃自然也聽到了月華的聲音,他有些不明白,月華有時候怎麼就像百科全書一樣?
“所謂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顏倉溟爽朗的笑了兩聲,說了那麼一句。
話是這麼說沒錯。
旬離也能接受,只是關鍵不是這個,這轎攆裏的男人似乎一點也不高興啊,雖然一襲紅袍,可卻滿眼空洞,猶如行屍走肉一般。
“這莫非還強娶強嫁?”旬離嘟囔了一句。
顏倉溟卻湊近,有些壞壞的開口道:“日後若是師尊不嫁弟子,弟子也不介意強娶強嫁!”
旬離滿頭黑線,直接伸手將顏倉溟推開,大步朝着轎攆的方向走去。
搞笑!
誰要嫁給他?
他也是男人好不好?!
顏倉溟低頭一笑,隨即連忙追了上去:“師尊若是拉不下面子嫁給弟子,那弟子嫁給你也行啊,對外,就說弟子是下面那個…”
旬離的腳步有一瞬間的停頓。
隨即又快步走了起來。
雖說周圍的普通人都沒辦法聽得到,看得到他們的交談,但是還是不能這麼放肆啊!
“師尊好面子,弟子不介意做夫奴的。”顏倉溟似乎同旬離槓上了,依舊不依不饒。
旬離扶額,轉頭看向顏倉溟:“能不能先辦正事?”
顏倉溟立馬站直身子,筆挺挺的站在旬離身後,嚴肅的回了聲:“好的,相公!”
旬離:“……”有那麼一瞬間的心潮澎湃。
不理。
旬離終於三步並做兩步就跨到了轎攆旁,透過紗窗,旬離更加清楚的看清了裏面的人。
是位身子孱弱的美男,長相雖比不過顏倉溟吧,但也算個小清新。
面上雖有胭脂花粉點綴,可仍舊不難看出他面上的憔悴。
仔細看去,旬離發現,他眉間竟有一團類似魚鱗的東西在閃爍着,味道很重,重到旬離以爲這轎攆裏裝的不是什麼新郎,而是一轎攆的死魚。
這一路吹鑼打鼓不曾停歇。
顏倉溟也嬉皮笑臉的跟上來:“夫人,看什麼呢,裏面這小白臉能有你相公好看嗎?”
旬離腿腳一軟,險些摔倒。
顏倉溟似乎早有預料,一邊攬住旬離,一邊將捂住口鼻的面紗給旬離戴上。
旬離臉紅之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辦正事,這新郎不對勁。”
顏倉溟理所當然:“當然不對勁,我倆在他面前,都裝作看不見,可不是不對勁嘛?”
旬離心間微凜。
什麼意思?
旬離回頭看去,只見那轎攆中的男子終於有了反應,轉了轉眼珠,視線落在了旬離二人的身上。
脣瓣又幹又蒼白,還有些許裂了開。
那人咧開嘴一笑,卻讓旬離欣賞不來這種美。
“兩位已經結爲道侶了吧,真是幸福呢。”新郎的嗓音沙啞,像是許久未曾說話從喉嚨硬生生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