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愣。
這種眼神,他只在當初的顏倉溟身上看到過。
這股狠戾,這種上位者的氣勢,不是人人都有的。
“梵音,我敬你三分坦誠。愛一個人沒有錯,但是你的愛若是要整座王庭陪葬,要這蒼生付出代價,這便是你的錯了。”旬離的嗓音依舊平靜。
那咒語,普通凡人不知,難道他們不知?
梵音知道,眼前這個人沒有在跟他開玩笑。
梵音嘲諷一笑:“若是我想覆滅,南疆早就不復存在了。”
“鮫人一族和修仙的,從來都不是一路人,若是來遊說,還是省省力氣吧。”
“再有…”梵音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一下旬離二人:“仙魔自古不兩立,你們卻還能在一起,還真是出乎意料。”
旬離微微皺眉,
顏倉溟臉色也有些不善。
“梵音,你不是普通的鮫人。”顏倉溟終於不再淡定,上前,有些強勢的摟過旬離的肩,將人往後帶。
梵音覺得顏倉溟這護犢子的模樣有些搞笑,他根本不會對除了蘇榭北之外的人感興趣好嗎?
“這位仙人,你滿口仁義道德,天下蒼生,試問你爲何跟一個滿身殺戮的魔頭在一起呢?”
梵音這話一出,顏倉溟的視線終於變了,一雙凌厲的眸掃視着他,嗓音微沉:“你在找死?!”
他剛剛的事情還沒跟旬離解釋清楚呢,這貨又來挑撥離間,這是要讓他今晚睡大街的節奏?
梵音輕笑:“這就急眼了?”
梵音絕美的淺笑,落在顏倉溟眼裏,就是嘲笑,赤裸裸的嘲笑!
“你…”顏倉溟剛想擡腳上前,旬離就拉住了他的胳膊,將人給拉到身後。
隨即目光灼灼的看向梵音:“激怒我們對你有什麼好處呢?梵音,你的事我不管,可這南疆的氣運,你改不得!”
梵音想笑,便真的笑出了聲:“仙人未免太過迷信,另外,這南疆,有我護着,誰也搶不走,兩位請回吧,”
顏倉溟是強忍着怒氣,若非旬離在,他是絕對不會客氣的。
“梵音,我會在這裏待上幾天,你可以考慮考慮,記住,你的時間並不多。”旬離面色沉穩,說完這句話,拉着慪氣的顏倉溟,就轉身離開。
在踏出牢房的那一刻,梵音的雙肩突然被一股力量壓了下去,心臟彷彿被一隻大掌緊緊捏住,險些讓他喘不過氣來。
隨即梵音耳邊響起了一股充斥着怒火的警告聲:“梵音,下次若再敢不敬,你的心上人可就不會這般平平安安了。”
梵音原本平靜的神情突然有了一絲裂痕,怒道:“你敢?!”
顏倉溟輕蔑一笑:“你可以試試本王到底敢不敢?!”
梵音突然沉寂下去,他怎麼忘了,這個人可不是什麼修仙的,沒有什麼菩薩心腸的。
而這邊。
出了牢房。
剛到宮牆外,旬離想走,可手腕就被一雙灼熱的手掌攥住:“師尊可是生弟子氣了?”
旬離微微皺眉,抽了下手,沒法移動:“沒有…”
顏倉溟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軀瞬間將旬離整個人籠罩在面前,他低頭,那雙墨瞳中隱隱有幾分焦慮:“師尊,弟子錯了,弟子不該疑慮師尊的真心…”
只是他自己心裏過不去那道坎兒。
見旬離突然垂眸,那眼裏的落寞讓顏倉溟盡收眼底,心中不由得一顫,
手指伸出,擡起旬離的下顎,顏倉溟目光灼灼:“師尊,我們成親好不好?你一輩子留在弟子身邊好不好?讓弟子疼愛你一輩子好不好?”
連續三問,讓旬離瞳孔微震:“你怕是有點不太理智…”
顏倉溟搖頭,眼底深處有些瘋狂,雙手握着旬離的肩頭,道:“弟子很理智,師尊,我們成親,屆時你蒙上頭紗,誰都看不見你是誰,讓世人見證我們…”
旬離擡眸:“我們先不說這個,月華他們…”
旬離話還沒說完,腰間一緊,整個人就往前傾去,跌落男人的胸膛。
“師尊,我說,成親!”
顏倉溟似乎在壓抑着怒火,說話的語調都下沉了幾個度。
旬離知道,這孩子又在發瘋了。
此刻若是不順着,只怕要沒完沒了。
於是,爲了順這傢伙的毛,旬離伸出手,環抱住他的腰身,嗓音很軟:“等時機成熟,我就跟你回魔界。”
其實顏倉溟並不滿足,他很想問,什麼時候纔算時機成熟。
但是旬離此刻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很不容易。
而他也很高興旬離這麼說。
所以只是俯身,啃了師尊兩口,眼中的戾氣才盡數消散:“師尊尊,弟子好喜歡你…”
旬離拍拍顏倉溟的背,跟哄孩子似的:“爲師也很喜歡倉溟。”
顏倉溟頓時就笑了,眼裏的興奮幾乎快要涌出來:“師尊,我們…”
話沒說完。
旬離就直接着急的打斷了他:“月華那裏不對,走,去看看!”
話音剛落,兩個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而這邊。
月華剛剛湊近南疆王,就頓覺不對勁,他的意識竟然開始模糊,他腦子裏竟然出現一些污濁的畫面。
理智告訴他,不可以再往前。
眼中甚至多了幾抹掙扎之色,可他腳步卻不停,說出的話連自己都震驚:“早就聽聞南疆王英勇不凡,如今一看,果真名不虛傳,不知南疆王是否有意同北疆聯姻?”
魔刃微微皺起眉頭,想做些什麼,可又怕月華生氣,只能暗戳戳的在桌下緊緊攥起拳頭。
南疆王似笑非笑,周圍人的視線始終在月華身上轉悠。
魔刃以爲月華走到南疆王身邊就會停了,沒想到!
南疆王直接往後一倒,拍拍大腿,笑道:“自然有,不知寶兒可願合了南北疆的姻緣?”
這話一出,衆人唏噓。
這美人兒的男人還在下面坐着呢,這南疆王竟就這般不將北疆放在眼裏?
月華很想停下腳步,可以他的神力,居然也被控制着往前…
“南疆王!…”月華腦子裏突然閃現出了一些畫面。
是不少妙齡女子被關押在一個牢籠之中,衣不蔽體,周圍還有不少士兵把守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