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離就回到了客棧,可是這裏早已人去樓空,獨留滿地的殘渣。
月華驚呼一聲:“顏倉溟不會以爲主人走了,然後就大發雷霆了吧?”
旬離愣了半響,最後視線落在了右手的無名指上:“他會回來的。”
說完,旬離蹲下身,就用手去拿碎在地上的碎片。
他都能想到,顏倉溟做這雞湯時的欣喜若狂,最後又砸了這東西的悲憤,他本以爲很快就回來的,可沒想到耽誤這麼長時間。
月華在後面嚇得哇哇大叫:“主人,您別用手哇!等會受傷了怎麼辦!”
用靈力啊!施個法不就完了嗎?!
“梵音和蘇榭北的事情處理得如何了?”旬離依舊蹲在地上,仔細清理着地上的碎片和殘渣。
等顏倉溟找過來,他們就要立刻返回帝訣仙宗,若是梵音和蘇榭北的事情沒處理好,也是拖腳步的。
“南疆氣數將盡,蘇榭北不日即將繼位,梵音還沒走。”
月華的話讓旬離的身子停頓了一瞬。
“不僅如此,蘇榭北很快就要成親,迎娶一位官家女子爲妻。”
旬離臉色稍微變了變:“梵音願意?”
說到這個,月華面容上也多了一絲愁容:“柔貴妃幾次三番鬧着自殺,再加上如今朝廷不穩,內外皆患,他們…挺難的…”
旬離眸光微微閃爍着,不知在想些什麼,最後站起身,道:“先去處理梵音的事情。”
月華連忙跟着旬離下樓。
只是剛剛下樓,還沒出門,顏倉溟就面若寒霜的站在了旬離面前。
“去哪裏了?”顏倉溟視線很冷,心臟跳動的位置很是劇烈,差一點,差一點他就要將南疆翻天了。
“處理事情。”旬離面上沒有任何多餘的神情,負在身後的手指卻微微攥緊。
誠然,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些什麼。
“出去了爲什麼不說?嗯?”顏倉溟立馬闊步上前一步,逼近旬離。
他真的生氣,控制不住的那種。
魔刃從兩人身後繞過去,直接拉住月華的手腕就徑直離開。
此時,空氣再度沉默了下來。
旬離莫名覺得有些煩躁,移開視線,往後退了兩步:“梵音的事情,你處理得怎麼樣了?”
顏倉溟忍不住冷笑一聲,眼神有些陰翳:“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先解釋解釋嗎?”
聽到顏倉溟的質問,旬離不免皺眉,他解釋了啊!
他說了他去辦事情了啊。
見旬離不說話,顏倉溟更是暴躁:“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你都如此在意,爲什麼不能多在意在意我?”
旬離微愣,看着顏倉溟發紅的眼眸,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旬離還是多解釋了一句:“當時太過匆忙,沒來得及留書信,是爲師不對。”
說完,旬離就想離開。
可顏倉溟卻伸手,想將人拉過來,條件反射,旬離直接閃開了,
顏倉溟的手就這麼停頓在空中。
旬離也微微驚訝幾分,他也沒想到的…
顏倉溟臉色越來越難看,五指微微彎曲,收回,看向旬離的視線帶了幾分不解和幽怨。
本來可以直接回神界,但他偏偏找藉口留下了。
如今的心情,真是複雜到他自己都說不出來。
“先去皇宮吧,辦完事情早點回仙宗,不要再耽誤了。”旬離有些慌亂的轉身,彷彿在給自己找藉口般,莫名想要逃離。
“砰——”客棧的大門突然被關上。
旬離的腳步就這麼硬生生再次停下。
一道飽含怒意,略帶幾分暗啞的嗓音從身後響起:“師尊這是厭棄弟子了嗎?”
旬離很想解釋,可他頭腦真的很亂,
不恢復記憶還好,但恢復記憶了之後,他的輩分可是同顏倉溟的母親差不多。
何況,當初他同龍女,也頗有淵源。
若是日後顏倉溟知道,他只怕是有口難辯。
見旬離不說話,顏倉溟更是氣上心頭,直接粗魯的伸手,將人直接拽了過來:“師尊爲什麼不說話?爲什麼走?走了爲什麼又回來?去處理什麼事情,見了誰?和誰在一起?現在爲什麼又變成這幅抗拒我的模樣?”
顏倉溟幾乎處於暴怒的狀態,一聲比一聲吼得大。
旬離的雙肩被顏倉溟有力的手掌握住,力氣很大,像是恨不得捏碎旬離肩膀的感覺。
旬離腦子很亂,亂得離譜,幾世的記憶縱橫交錯,到最後都匯成了同顏倉溟纏綿悱惻的記憶。
他若只是旬離,定會傾心相待。可如今,他做不到,他需要時間去消化。
於是。
旬離擡眸,眼中平靜如同一潭波瀾不驚的湖水,嗓音也聽不出半點情緒:“顏倉溟,別鬧了,正事要緊…”
旬離的聲音戛然而止,下頜突然被一雙大掌鉗制住,那人怒得面目猙獰:“你爲什麼要裝這麼清高的模樣?昨晚哭着求我的那個人可同你現在的樣子截然不同…”
旬離也不免惱怒,直接一巴掌拍掉了顏倉溟的手掌:“夠了!”
“夠什麼?什麼夠了?師尊,弟子真的不明白,爲什麼在你眼裏,任何人,任何事都比我重要?你多關心我一下會死嗎?會嗎?!”顏倉溟眼眶忍不住酸澀,他就做錯了一件事,他已經用餘生來贖罪了。
可是爲什麼,他總是得不到旬離滿心的愛意?
爲什麼旬離總是能以各種理由放棄他?
“回魔界吧,拜堂成親,做弟子的妻子,這樣你就逃不了了。”顏倉溟已經逐漸瘋狂,越來越冷靜不了了,
旬離莫名想逃,可顏倉溟卻緊緊攥住他的手腕,固執的把人往懷裏拉,眼神越來越炙熱:“回魔界!你一點也不安分!鎖起來,這樣你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了!”
旬離臉色漲紅,腰間的腰帶突然被扯開,旬離大腦懵了一瞬。
這是回魔界?瘋了,真是瘋了!
“必須懲罰你,讓我這麼擔心!必須!”顏倉溟的動作很是粗野,毫無憐惜之意。
“顏倉溟,你當真是放肆!滾開!”旬離也一時惱了,猶如刺蝟般豎起滿身荊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