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成病嬌男主的反派師尊 >第145章 父王不要哭
    很快,顏倉溟就抱着旬離站在了帝訣仙宗的大門口。

    白糯似乎早已得到消息,早早的就帶着弟子等在了門口,白布高掛滿了整座帝訣仙宗,弟子們也是頭戴白布條,身披白衣。

    顏倉溟的眼眶忽然就酸了,整個人隱約有些顫抖,他們走的時候,滿山的紅綢緞,琳琅滿目。原本以爲今後回來的時候,會很另一番令人嚮往的景象…

    沒想到。

    “帝訣仙宗所有弟子恭迎旬離仙尊回家!”白糯低頭,掀袍跪地,眼淚砸落。

    頃刻間,所有人跪地,高音齊聲道:“帝訣仙宗所有弟子恭迎旬離仙尊回家!”

    帝訣仙宗有旬離的命石在,命石的光熄滅就代表人已經沒了。

    故而在旬離死的那一瞬間,白糯就已經知道了。

    顏倉溟心下酸澀,腿軟得不行。

    眼前有些模糊,可他還是咬牙,一步步踏上了臺階,旬離的身子開始有些透明瞭。

    顏倉溟沒發現,他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

    到霧淼峯的時候,原來的師兄弟已經跪在門口靜靜的等待着了,個個已經淚流滿面。

    顏倉溟突然就很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可他抱緊旬離,卻得不到任何迴應,深深的無力和痛苦幾欲淹沒了他。

    “你們先下去吧,別讓人來打擾,多謝各位師兄弟了。”顏倉溟啞着聲說完,就默默的抱着旬離進了這個他曾經厭惡至極的地方。

    寢殿內。

    顏倉溟剛剛抱着人踏進來,還沒來得及放下,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有亮光從旬離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師尊,師尊,你怎麼了?”顏倉溟慌了,連忙跑過去將旬離放在牀上。

    他終於看清了,旬離的身體正在若隱若現,顏倉溟怕得不行,整個人都有些神志恍惚,他知道,神仙死後,靈魂也會逐漸消散,故而沒有誰可以留得住靈魂。

    可…

    這個人是旬離啊。

    “師尊,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弟子錯了,以後弟子再也不惹師尊生氣了,聽師尊的話,以後師尊讓我往西我絕對不往東好不好?師尊…”顏倉溟喉頭哽咽,眼中佈滿了紅血絲,他無助,倉皇,這種無能爲力的感覺讓他恨不得立即就死去。

    他太痛苦了。

    很快,旬離的身子呈半透明狀了,不過須彌片刻,竟都化爲一股白色的輕煙,朝着天空飄去。

    顏倉溟瘋了一樣的推開門,白糯帶着弟子強行將顏倉溟壓在了地上。

    顏倉溟徹底崩潰,拼命的嘶吼着:“放開我!放開!!放開!!”

    白糯強忍淚水,有些不忍,可她還是蹲下身,心疼的撫摸着顏倉溟的腦袋,顫聲道:“倉溟,你師尊生前最大的心願,就是要你好好活着。若阿離在天之明,見你這般痛苦,怕是會愧疚難安。”

    這番話,果然讓顏倉溟安靜了下來,四肢被弟子們禁錮着,顏倉溟便只能狼狽的趴在地上,努力的仰頭看向蔚藍色的天空。

    旬離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了,顏倉溟卻捨不得閉眼,那絕望透頂的眼神,讓衆人不忍。

    白糯當機立斷,直接伸手,劈暈了顏倉溟。

    白糯吸吸鼻,仰頭將淚水憋了回去,隨即吩咐弟子將顏倉溟擡回了房間。

    神仙身隕,神魂都會消散於世。

    這是恆古不變的道理。

    按理,旬離身隕,應該早就散去了,可他卻一直直到現在才走,也因是掛念着顏倉溟。

    待所有人都走完,白糯才忍不住蹲下身,壓抑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傳出:“師尊…糯兒也沒有師弟了…”這些年,糯兒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着。

    沒有人去打擾顏倉溟,只是很長時間,他都沒從房裏出來,而顏倉溟也維持着一個姿勢,側臥抱着旬離遺留的衣衫,睜着眼,過了一日又一日。

    “阿顏…”一聲呼喚,讓顏倉溟突然翻爬了起來,茫然又期待的看向四周,掃了一圈又一圈。

    “原是錯覺。”顏倉溟苦澀一笑。

    又過了兩日,白糯憂心忡忡的再次來到了霧淼峯,弟子告訴他,顏倉溟一日都沒有踏出過房門。

    白糯有些着急,顧不得其他,直接讓弟子將門撞開。

    “顏倉溟!你瘋了?!”白糯震驚不已,連忙衝上前,撕下裙襬,摁住顏倉溟的手腕。

    鮮血已經流滿了地,那傷口深得觸目驚心,顏倉溟的臉色慘白如紙,任憑任何人叫他,喚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他便如一個旁觀者一般,看着師兄弟們爲他忙上忙下,看着白糯恨鐵不成鋼的罵他,他自己心中卻沒有任何波瀾,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眼底的烏青和凌亂的髮絲以及滿臉的鬍渣,都能讓人看出,顏倉溟是多麼的生不如死。

    一番忙活,顏倉溟又重新維持着那個姿勢,躺回了牀上,還是一言不發,眼睛也不閉。

    白糯深刻覺得,再這樣下去,顏倉溟真的可以去地下同旬離相見了,可她又沒有任何辦法。

    這是師弟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白糯只能吩咐人輪流守着。

    直到…

    “父王父王…”一道奶音伴隨着哭泣響起。

    顏倉溟的眼睛終於動了動,旬安安立馬雙腳雙手並用爬上了顏倉溟的牀,伸開雙手,抱着顏倉溟就開始哭:“父王父王…安安想爹爹,安安想爹爹了…”

    顏倉溟有些茫然且不知所措,好半響,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旬安安的嗓子都哭啞了,他才努力的伸出手,拍了拍小丫頭的腦袋,嗓音沙啞猶如多年不曾講話的老人般:“安安乖,父王也很想…安安…,很想爹爹…”

    小丫頭抽噎得不行,縮在顏倉溟懷裏,開口道:“父王,下人們都說…爹爹去天堂了,安安要好久好久都看不到爹爹了,但安安不哭,因爲爹爹會心疼,安安最捨不得爹爹心疼了…”

    顏倉溟如鯁在喉,半響沒有說出一句話,只是眼角有些溼潤。

    旬安安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擦了擦顏倉溟的眼睛,再俯身親了親,小聲的說道:“父王也不要哭,爹爹會更心疼的,爹爹一心疼就眼睛紅,爹爹身體不好,父王不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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