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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公園裏有一塊專門用圍欄圍起來的空地,專門供小狗在裏面玩鬧。

    旁邊的阿姨很親切地告訴愛麗絲,像大黑這樣的大型犬是不能被放進去。於是愛麗絲把大黑留在了外面,只將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白放了進去。

    結果她卻發現小白可能是一條性格不太活潑的小狗。

    它不喜歡跟別的狗狗玩。而且在別的狗狗靠近它的時候,它還會把別人兇走。

    愛麗絲好憂愁,她只好把小白牽出來,摸着它被梳洗得乾乾淨淨的毛毛,小聲地嘟囔:“小白,你脾氣怎麼這麼不好啊……會很容易沒有朋友的。”

    面對她的關心,芥川龍之介只回應了一個看傻子的眼神,然後用爪子拍掉了她的手。

    愛麗絲:“……”

    她覺得她的小狗好高冷。

    難道是因爲沒有長大,所以才這麼不懂事的嗎?

    愛麗絲撓了撓頭,轉身又去摸了摸被八田牽着的大黑。

    和小白相比起來,大黑就很乖,任她摸,很有自己是被撿回來寄人籬下的流浪狗的自覺。

    而且和正處在尷尬期的小白不同,大黑是一條很帥很帥的杜賓。

    甚至因爲它實在太帥,以至於牽着它來小公園的一路上八田美咲還被不少人搭訕了。

    搭訕的人有女也有男,問他們的問題也無非老生常談的那幾個——諸如你家杜賓怎麼養得這麼乖的啊、衛生難不難打理啊、狗子容不容易生病啊之類的。

    八田美咲面對同性時還好,一旦朝他走來的是異性,就會連舌頭都捋不直。

    他向鐮本投去求助的眼神,然而鐮本也不知道這些個問題的全部答案。

    不過大黑也是一條高冷的狗——但它的高冷是分人的。能摸它的只有安娜和愛麗絲,以及愛麗絲的那個叫伏黑惠的同學。

    至於其他人,哪怕是是周防尊伸過手,它也會毫不猶豫地衝對方呲牙,且屢教不改。

    於是八田合理推測,尊哥會這麼喜歡大黑可能是因爲這狗不僅帥還很有骨氣和原則。

    站在一旁腦瓜子裏瘋狂打小算盤的愛麗絲看着這些對大黑充滿興趣的路人們,忽然反應了過來——她可以趁機給吠舞羅打廣告啊!

    在八田和鐮本正躊躇着要不要找安娜問問具體情況的時候,愛麗絲邁開小短腿跑到他們中間。

    她嘴巴甜,長得又像娃娃,先是把這些對大黑感興趣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誇了一遍,然後告訴他們以後還想看狗狗可以去吠舞羅酒吧看。

    說完她還摸了摸大黑腦袋上的短毛,炫耀似的:“它可乖了!”

    要不是她還沒有去過太多景區,沒有關於收費合影這方面的見聞,不然八田美咲真擔心她還要補句“摸一下十塊”。

    被摸腦袋的伏黑甚爾:“……”

    雖然他在吠舞羅白喫白喝了快一個星期,但這種突然被拿去當展板拉客的行爲,還是不禁讓吃了多年軟飯的伏黑甚爾產生了一種自己被人白嫖的感覺……

    靠。

    怎會如此。

    /

    出來得太晚。遛完狗,留給愛麗絲玩的時間也不多了。

    八田和鐮本帶着小孩和小狗回吠舞羅。

    蹲在門口用毛巾給小白大黑擦爪子時,愛麗絲忽然被告知明天她可以不用去學校了。

    “爲什麼不用去學校?”愛麗絲問。

    幸福來得好突然。

    “明天要帶你去做檢查。”

    愛麗絲比安娜好動得多,出汗也多。

    或許應該再給她多買點衣服換洗。草薙抽出紙巾幫她把額頭上的汗擦乾淨。

    已經入夏了,雖然還不到最熱的時候,但逐漸攀高的溫度也意味着愛麗絲快要期中考試了。

    草薙也沒想到會在這個節骨眼需要請假帶她去做檢查。不過愛麗絲顯然是沒有快要考試的自覺的。

    “安娜!我明天可以跟你一起睡懶覺了!”

    知道自己明天不用去學校後,愛麗絲整個人都開始熠熠發光,她跑來跑去,很是得意地將自己的快樂散播了出去。

    “可是麗茲,你不是說過要考年級第一嗎?”

    十束多多良將轉來轉去的小陀螺攔下來,逗她說:“不去學校的話會耽誤功課誒。等你重新回去學習的時候別的小朋友早都已經學會新知識了,這樣你還怎麼考第一啊?”

    愛麗絲愣住。

    只顧開心的小笨蛋顯然沒想得這麼深遠。

    但很快她又釋然了。

    畢竟“在工作日可以不用去學校和公司的感覺真的爽”是所有學生和社畜公認的真理。

    /

    早先爲了辦理領養手續,愛麗絲被帶去過東京法務局。

    今天她被帶來的地方叫東京法務局戶籍科第四分室。

    雖說是法務局下屬的分室,但這個所謂的“分室”,卻比只有一棟辦公樓的法務局的佔地面積還要大——它坐落在東京地理的正中心,辦公場所是一座相當氣派的新古典主義大型鎮廳建築,門前還用高高的柵欄圈住了一塊足夠修建跑馬場的空地……

    至於門外,且不論各種前方禁止鳴笛、前方限速的提示,在馬路上東京法務局戶籍科第四分室甚至享有自己專用的快車道。

    愛麗絲被十束多多良牽着,乖乖地跟着他的步伐。

    因爲年紀小,常識還存在大片的空白,她井沒察覺周身的氛圍正在悄然發生改變。

    她只知道自己現在距離吠舞羅很遠很遠,有隱隱的不安縈繞,但這種不安也只出現了一下下,因爲多多良正緊緊地牽着她的手。

    多多良的手不像周防尊的手那麼炙熱寬厚,也不像草薙出雲的手修長分明。多多良的手很漂亮,甚至漂亮得有點過頭,十分的纖長白淨。可他帶來的安全感卻一點也不比臭臭尊和出雲的少。

    愛麗絲還記得自己被人用雪球砸的時候,多多良就是用這雙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告訴她麗茲不是小怪物,尊也不是。

    從某一段路開始,周圍的車變少了,建築也變得稀疏了。

    而在此之前她所見的東京是繁華的,但同時也是個無比擁擠的。

    建築一幢高過一幢,將天空切割成連雲朵都不願意光臨的狹小塊狀。

    “多多良,那棟最高的樓是哪裏呀?”愛麗絲伸出手,指向遠方鋼鐵森林中最爲高聳的一幢。

    牽着她的十束回身看了眼:“啊,那裏是七釜戶。你指着的最高的那幢樓叫‘御柱塔’,是第二王權者黃金之王的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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