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谷四周的崖壁並不算是特別陡峭,嶙峋怪石,雜木叢生。
胡一菲身姿矯捷,只在一棵小樹上縱躍借力,就很輕鬆地去到谷底。
青銅如意來到崖底之後,卻沒有向那山谷叢林深處去,而是轉過來對着看似平平無奇的山壁,驟然撞擊過去。
那一刻,如意之上銅鏽斑駁,似乎有一股極濃重的血腥氣浸潤出來,一撞之下,雖說悄無聲息,卻使得崖壁之上大塊的岩石粉碎如塵。
這麼一撞,恐怕都不下於一發迫擊炮的威力。
甘羅說他大意了,並不是維護面子的狡辯之詞,而是實實在在的大意了,如果當時他把這法寶隨身帶着,怎麼也不至於那麼輕鬆就被暗算。
岩石粉碎之後,露出了內部金屬牆體。
胡一菲側耳傾聽,靠着聽聲辨物的高明造詣,感覺到裏面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這個地方並非是基地原本設置的入口,而是走廊的一側。
想必是甘羅遙控指揮,提醒他們從這裏突襲進去。
胡一菲伸手按上了金屬牆體,無聲無息的變化口型,默唸一句。
奔、雷、掌。
武當太乙綿掌練到大成之後,才能夠修煉的奔雷掌法,可剛可柔,陰陽並濟。
這一掌,潤物細無聲,卻有雷霆萬鈞的毀壞之力,把這金屬牆體按出一個向內凹陷的巨大缺口。
邊緣處的金屬翻卷,倒映着走廊裏的燈光,閃着銀色光輝。
胡一菲跨入走廊,直接就能看到左邊十步之外的巨大實驗室。
實驗室裏的衆多吸血鬼也全被驚動,一同回頭看來。
甘羅和那具英俊死屍的培養艙旁邊,衆多吸血鬼的首領,是一個銀髮短鬚、精神充沛的老人,身穿西裝,外面披了一件白大褂。
一看到胡一菲闖進來,他當即下令。
“殺!”
實驗室裏的衆多吸血鬼,頓時一擁而上。
而在實驗室裏的紅色按鈕被拍響之後,警報的聲音,也使得其他地方的吸血鬼紛紛趕來。
胡一菲已經用黑色皮筋把頭髮紮了起來,面對諸多吸血鬼,夷然無懼,迎難而上。
那些速度可以輕易超過十米每秒,揮手的力量達到一千斤以上的吸血鬼,在胡一菲面前簡直就像是一個個皮球,被她的拳腳砸飛出去。
但吸血鬼畢竟人多,而且隨着那些安保人員打扮的吸血鬼趕到,他們的戰鬥經驗,明顯要比研究員打扮的同類強出太多。
胡一菲被堵在吸血鬼羣之中。
青銅如意的目標比較小,直接越過走廊,飛向那個實驗室。
實驗室裏也有一個研究人員打扮的吸血鬼,試圖攔截,被那青銅如意一撞,當場渾身發出了木炭一樣的紅光,化爲灰燼。
那個作爲首領的老吸血鬼,身子一轉就將身上的白大褂脫了下來,把這件衣服當做兵器,砸在了青銅如意之上。
這名吸血鬼,竟然是施展出了束布成棍的內家高深功夫。
此時此刻,這布棍的強度,恐怕要比同等粗細的鈦合金棍子更強出數倍。
青銅如意被砸落地面,又被布棍壓住,一時間掙脫不得。
老吸血鬼看了那青銅如意一眼,恍然大悟,扭頭看向培養艙之中的甘羅:“原來你已經醒了,倒是老夫小瞧了你。”
甘羅猛然睜眼,身體周圍的藍色營養液如同沸騰了一樣,翻起大量的氣泡。
“你在我面前自稱老夫?小雜種,你纔多少歲?”
“你何必虛張聲勢,其實你自己也清楚,虛弱到現在這種程度,你現在也根本打破不了培養艙。”
老吸血鬼把大量的內力朝着青銅如意裏面灌注,衝擊過去,意圖毀掉這件法寶,同時口中還不忘對甘羅嘲諷道。
“老夫司徒天狼,南宋時生人,但我可不是那種靠着躺棺材,苟活下來的廢物,其實,當年我們見過一面。”
司徒天狼的聲調十分冰冷。
“當年張三丰東渡,孤身橫擊三千浪,扶桑的血族高層,被他如宰羊殺牛一般挑着殺了,那時候,你就是他身邊的一個小跟班……”
他話還沒有說完,一道身影飄然而至,在這麼多吸血鬼都來不及阻攔的間隙之中,以絕妙的身法闖到司徒天狼面前。
天機棒與布棍剎那之間交手十幾招,兩邊各退一步。
許安然撥起青銅如意,往旁邊一甩,撞碎了培養艙。
藍色的液體流了一地,甘羅踉蹌着從中走出,扯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軟管。
司徒天狼則護住了那具一直在背輸血的屍體,殘留着血液的軟管自動蜷縮回收,全縮回了那個人體內。
“嗯?”
許安然在那些軟管融入屍體肌膚中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點疑惑。
甘羅這時候已經握住青銅如意,扯過旁邊不知道用來幹什麼的一張白布圍在腰間,喘息着說道:“原來你是當年徐福手下的餘孽。”
許安然也從官方組織的論壇上,看到過一些關於這個世界吸血鬼的歷史沿革。
很多幻想作品裏面的吸血鬼,都是起源於歐洲,而這個世界卻不同,據各方面的史料考察,這個世界的吸血鬼是起源於兩千多年前的東亞地區。
那個時候徐福出海,狩獵了生長於東方海島上的野人種族,將那個種族的王者暴曬而死,汲取其血脈精華,將自身化作了長生不死,唯獨畏懼陽光的鬼怪。
從他開始,吸血鬼一族登上了歷史的舞臺,吸血鬼們,都擁有能夠將其他人類,轉化成自身眷屬的特性。
雖然很多真正的有志之士,不屑於這種陰暗中汲血而來的長生,但也有更多的人,寧願這樣活下去,甚至願意用大量的金銀、奴隸,來換取這樣的一個機會。
隨着歲月流淌,島國開始發展,吸血鬼的血脈早就已經漂洋過海遍佈在各地,徐福盤踞在京都,號稱血天皇,成爲了整個吸血鬼一族至高無上的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