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學義家先舉辦的新居宴,宴席間鬧了笑話,賀老太帶着孩兒們要求住新宅。

    這副胡攪蠻纏的樣子,氣得席氏當場落淚,賀學義一時想不開,竟真的撞牆,幸虧二哥四肢發達,反射性一把拉住他。

    村長和長老們開了祠堂公審,當初分家賀學義什麼沒得,且賀大娘處事不公時日已久,他不需要負主要贍養義務,每個月給10斤糧食,或者50文錢即可,若賀大娘有疾病,醫藥費兄弟四人平分。

    賀學義夫妻虛脫地坐在地上,一個月50文沒事,夫妻倆人在姜家幹工,一天工錢加起來有30文。

    賀大娘和弟弟弟媳們當然不同意,眼瞅着老大家崛起了,新屋子建的石料屋,寬闊又亮堂,他還跟姜家搭上了線,怎麼可能放走他。

    賀大娘往地上一坐,扯開嗓子就嚎,“他爹死得早,我一個人扯大……”,弟弟和弟媳嫌不夠亂似的,跟着哭成一片,整個祠堂像要出殯一樣,實在晦氣。

    村長陰着臉,毫不留情地說“這是村裏的決定,你們再鬧,西關村就容不下你們”。

    剛纔還在嚎啕大哭的賀家人,馬上閉嘴,屁都不敢放。

    雖然事情處理好了,可是賀學義的進宅宴也成了笑話。

    此事過後三天,姜家新作坊落成加新居進宅,可謂雙喜臨門。

    姜軟軟讓父親去縣裏請來戲班子,唱他一天,糖果糕點,水果茶水供應不絕。

    姜家喜事傳揚到臨近幾村,大沙村幫姜家種地的村民急匆匆過來道喜,順便蹭一塊糕點喫喫。

    到了下午,不認識姜家人的鄰村居民也腆着臉過來道喜,看看戲也蠻好的嘛,直到太陽西下,他們才依依不捨地回家。

    作坊佔地二畝,全鋪上了青石板,這是爲了方便且乾淨地晾曬半成品。上面有個四方盒子似的石頭屋子,約5百平方,這是工作的地方,作坊的一角有三個石磨。

    爲了快點恢復生產,姜軟軟和爹孃去縣裏買牛車了。

    邊關縣的大型集市裏,牛馬多,因爲這裏與天照國接壤,那些沙盜沒喫沒喝,在沙漠無人區幹劫道的勾當,搞得商隊行商戰戰兢兢。

    善王接管西州以來,聯合西關將軍大力整治,到處屠盜,抄人家老窩,大畜就多起來了,優質的先供軍營,挑剩的流入市場。可即便牛馬多,擁有一個卻不簡單,隨隨便便一個就要幾十兩。

    一股尿騷屎臭味嗆鼻得很,幸虧阿農沒來,要不然她又得說“怎滴如此不講究!想到這,姜軟軟噗嗤笑了。

    牛馬羊越來越多,售出量太低,每天草料錢不少,見着有客人,這些攤販非常熱情。

    “客官,看牛還是羊”一般人家需要這兩種動物。

    “有沒有壯年的牛”姜父激動,牛耶!莊稼人家最大的理想不就是擁有一頭牛嘛。

    “有,你們找對地方了,今早剛進了兩頭5年的牛,正值壯年,力氣大着勒”男子拿着鞭子,帶三人走進牛羊堆。

    牛羊看見他手中的驅趕鞭反射性讓開,兩頭都是黃色的母牛,姜父和紀氏看看它們的牙口又瞧瞧排泄口,確定健康就買了,店家開價80兩,壓價後75兩成交。

    還不夠,三人繼續往裏走,在另一個攤位上相中一個小公牛,3歲左右,全身黑漆漆,看着精神足,用20兩拿下了。

    三頭牛,樂得姜父靈魂出竅,走路不看路,全靠紀氏在旁邊牽着纔沒發生意外。

    路過一處賣駱駝的檔口,“籲”姜軟軟聽見一聲聲嘶鳴,很悲傷,她不由得穿過駱駝羣,走進最裏邊。

    “閨女,你去哪!”姜父跟在後面。

    姜軟軟不語,徑直走到最盡頭,一個五官深邃,外族特徵非常明顯的男人揮着馬鞭子,一鞭又一鞭打得馬兒渾身是傷。

    “你在做什麼!”不知道爲何,這一幕讓姜軟軟異常憤怒。

    忽然聽見聲音,外族男子住手了,他放下鞭子,裝模作樣地整理衣袍,然後向姜軟軟和姜父行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夏之國禮儀。

    外族男子是這個檔口的主人,他說“客人不要誤會,此馬性傲,太過剛烈,我這是在馴馬”。

    姜父板着臉道“馴馬,找偏僻的地方!大庭廣衆容易嚇到孩子”。

    姜永茂以爲女兒是被血腥殘暴的一幕嚇着了,於是先聲奪人訓斥店家一頓,然後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柔聲勸道“軟軟,不要害怕啊,爹在這裏,我們走吧”。

    拉不動道,姜軟軟不願走,她的眼睛一直跟馬匹對視,心底有一個聲音,一直說“得到它”。

    “爹,這匹馬真漂亮,我們買它回家吧”姜軟軟請求道。

    店家喪着一張臉,不是他不想賣,而是這匹馬賣了三次,每一次都被退貨。

    昨天它前主人上門鬧事,馬兒摔他下馬,斷了腿,來退貨還訛了五兩銀子醫療費。這匹馬他不想賣了,實在不行殺了喫肉。

    女兒想要這匹馬,姜永茂立刻問價“這匹馬怎麼賣”。

    外族男子思忖片刻,委婉開口勸道“大哥,我還有其他馬,它們的性格溫順,比這匹好多了,不如我領你們看一下其他的馬吧”。

    這匹馬被糟踐得渾身是傷,姜父其實不太喜歡,順着店家的話問姜軟軟“軟軟,不如我們看一下其他馬吧”。

    心底的渴望越來越清晰且急迫,非常詭異,但她不想拒絕這個想法,堅定的搖搖頭,說“不行,我就要它”。

    姜軟軟往前走幾步,直接來到臥地上喘氣的馬兒身邊,把手掌放到它頭頂上仔細摩挲。

    外族男子急切喊“小心,會攻擊人”。

    就在大家擔心的目光中,店家口中寧死不屈的烈馬,享受的眯了眯眼,任由姜軟軟把手放到它頭頂上放肆。

    姜軟軟一下子揪揪它的耳朵,一下子捏捏它的鼻子,又作死般將手伸到它的嘴裏。這匹馬就像被馴服了的貓兒一樣,任由她放肆,半點反抗不帶。

    姜軟軟回過頭說“你看,它很喜歡我,我也很喜歡它,你說個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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