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昏暗，只有幾縷月光透入，但並不能阻止心懷鬼胎的兩隻做賊心虛。
“主……主……主子”阿農卡機了，想逃進系統爸爸懷抱，又想起陌生人面前不能忽然消失的叮囑。
糟了、糟了，毀機了。她發揮亡羊補牢的精神，阿諛道“主人，你醒啦”。
姜軟軟打了個哈欠，沒好氣地回話“在我牀邊說話，你倆當我死了不成”。
宇文哲面無表情僵站一旁，看着十分淡定。
假正經，阿農鄙視地睨他一眼。啊哈，系統爸爸將我製造太完美，太令機煩惱了，真心不想聽見他心跳超2百的頻率，像蒼蠅一樣煩人。
姜軟軟起身去屏風後穿外衣。
轟！面無表情的宇文哲貿然炸紅了臉，心裏的小人抓狂吼，最親密的夫妻纔會看見對方的裏衣，還有她的腳，白玉一樣精巧迷人，手感一定很棒。忽然發現自己的思想太齷齪，腹部那一團火直往頭頂竄，他的狀態像燒開了的水壺，不停鳴叫和冒煙。
這在姜軟軟認知中沒什麼，古人衣服繁複，穿了肚兜和裏衣，身體遮得嚴嚴密密，相比後世穿吊帶就能出門，這算什麼。
她穿上外衣走出來，首先質問宇文哲“半夜三更，你來我房間做什麼”？
他扭扭捏捏，聲如蚊吶“路過邊關縣，順便探望你”。
姜軟軟嗤笑道“真難爲你了，百忙之中不忘半夜探望我”她故意加重半夜一詞的語氣。
宇文哲沉默。
又是這副鬼樣子，恢復記憶離開，一走近一年，心血來潮給送個玩意兒，姜軟軟吃了槍藥般怒懟“我跟你沒關係，不要再來了”。
月下看美男，越看越完美，不行，不能心軟，姜軟軟決絕地轉身背對他。
宇文哲苦笑，從窗戶跳出，幾個跳躍消失了。
昏暗的室內剩姜軟軟主僕，阿農危機感爆發，忍不住自我催眠，我不在，我消失了……
“阿農呀”姜軟軟柔柔地喚。
“主，主，主人”姜阿農雙腿打顫，該死的情緒模擬，擾亂了決斷“我，我，我……”
“賣主的銀子香不香？”她步步逼近。
姜阿農步步退後，點點頭又快速搖頭“主人，我錯了”她抵着牆壁，無路可退。
姜軟軟右掌欻一下摁在牆壁上，將阿農半圈在懷裏。
“主人？”姜阿農疑惑地叫了聲。
“拿出來”姜軟軟聞到阿農身上的茉莉香味。
“哈？”懵懵懵。
姜軟軟耐性用光了“剛纔的銀票呀，呆瓜”。
姜阿農驚詫地瞪眼，系統爸爸，我被宿主打劫了。
系統：……。
迫於淫威之下，她拿出一千兩，肉痛地說“給你”。
姜軟軟沒接“裝傻，兩萬兩”。
阿農控訴道“我只問他要了一千兩，剩下的是小費”。
眼睛半眯，姜軟軟威脅道“識相全部拿出來，要不然我讓阿械給你上一年品德課”。
“生路只有一條”姜軟軟抄手，冷淡地說。
阿農拿出那沓銀票，姜軟軟接手她還不放，一番拉扯才放手了，鬆手的同時再也憋不住了，哇一聲嚎啕大哭。
姜軟軟有一種把小孩子撩哭的感覺，抽出一百兩遞過去“給，別哭了，三更半夜要嚇死人”。
姜阿農破涕而笑，她承認系統爸爸植入的情緒系統蠻好用的，挽回一百兩，一百兩不嫌少，多賣主子幾次，很快攢一千兩、一萬兩。
心有不甘地瞥了眼一萬九千九百兩，“主子，我有個祕密”。
“啥祕密”姜軟軟沒在意，愉快地數銀票中。
“關於高大個和你的祕密”姜阿農視線有意無意停留在一萬九千九百兩上。
“哦，那不聽了”。
阿農急切追問道“爲什麼不聽？你不好奇嗎？這是你不知道的事情”。
“不知道不好嗎”拿捏不了你？笑話。
主子的確不感興趣，她不想知道，我怎麼多拿點銀兩呢？
姜阿農急躁地抓抓頭，自曝底線“再給我一百兩，我就告訴你”。
一百兩還行，聽聽她說什麼，雖然系統很多設定跟她編制的遊戲類似，但經過高科技的改造，AI的能力有多強，老實說她也不清楚。
阿農收下一百兩，留戀的看了眼一萬九千八百兩，認命地說祕密“高大個喜歡你”。
姜軟軟怔愣了，下一秒伸手“還錢”。
姜阿農快速將票子塞進系統，解釋說“是真的，我沒騙你。他看見你時，心跳一直處於加速狀態。剛纔他看見你的腳，心臟每分鐘跳動超過300次。根據人類情緒變化，他對你有感覺”。
“放狗屁，還錢”姜軟軟惱羞成怒專攻癢癢肉。
“哈哈哈哈哈哈”軀殼是仿真的生物肉體，姜阿農情不自禁，笑出了眼淚。
“小姐？”嬤嬤睡在院中的下人房，聽見嬉鬧聲特意來詢問。
姜軟軟住手了，回話“沒事，阿農作噩夢，回去吧”。
“是”嬤嬤心裏惦記着明天向主母稟報，阿農是下人，怎麼可以半夜說夢話，還笑得那麼大聲，萬一嚇到主子們怎麼辦，於理不合。
說實在的，她活了大半輩子，也做了大半輩子的下人。從沒見過有下人可以跟主家一個姓，更別說主家對他們的態度根本不像下人，更像貴客。
聽聞姜家村野出身，可能對大戶人家的規矩不太懂。改天一定要提醒主母纔行，畢竟她輾轉換了幾個地方，沒一家像姜家人好說話。
下人們犯了錯，姜家頂多罰點月錢，換了其他府宅不光罰月錢，一頓板子少不了。簽了賣身契，身不由己，人命如草芥，人死了一張草蓆裹了往亂葬崗扔，賤命一條，沒人會心疼。
她很幸運，歲數大了遇上一個好主家，好好做事，也許臨老就不用當狗，而是堂堂正正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