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學義扯謊“換了地方生活不適應,病了幾次欠下的藥錢”。

    賀老二質疑道“不能夠吧,前幾天你給娘一年的贍養費”。

    “對,半兩銀說拿就拿,哪是喫不上飯的狀況”賀大娘捂着錢袋怒斥。

    姜軟軟悠悠地插話“銀子問我家借的,快還銀子”。

    賀學義跪在賀大娘身前“我錯了,願意休妻回家,求娘幫我還賬”。

    “沒有銀子!你怎麼這麼能呢,離了我多久時間,就欠了鉅債”賀大娘巴掌如雨點般打在賀學義身上。

    賀老二的鼠眼咕嚕轉了下,說“大哥不用休妻,我們家七零八碎都怪那女人,不如將她賣了,銀子用來還債”。

    賀學義破防了,赤紅着雙眼噔地站起身,衝過去對賀老二一拳一腳揍得結實。

    賀大娘急忙阻止道“老大,你瘋了嗎,他是你弟弟……”

    “閉嘴!”他暴戾大喊。

    賀大娘嚇得直打哆嗦,她沒見過老大失去理智的兇殘模樣,簡直要喫人似的,太嚇人了。

    賀學義騎在賀老二身上,對他飽以老拳。

    砰砰……偶爾夾雜幾聲悶哼,賀老二臉腫得不成人樣,聲音低啞“娘……救……”

    賀大娘心頭肉如刀割,流着淚慌張喊“老三,老四,快去幫忙”。

    老三老四面面相覷,說老實話他們不敢,沒看見大哥想喫人的樣子嗎?

    兩人都害怕被誤傷,男人都這樣想,別說女人了,倆妯娌縮在一邊掉眼淚。

    賀大娘催促“快去呀”。

    迫不得已他倆上前拉架,賀學義太憤怒了逮誰揍誰。老三和老四臉上多了好幾處青淤纔將老二拖出來。

    “從今以後,我與賀家沒半點牽連,你們是生是死,是貧窮是富貴都與我無關”賀學義死寂地說。

    老大滿臉心如死灰,賀大娘怵了,可憐兮兮地叫了聲“老大……”

    斷親了,他們更沒借口登門拜訪。賀村長道貌岸然,指責道“學義,親人之間哪有隔夜仇,哪家兄弟不是打打鬧鬧間長大,斷關係就過分了”。

    姜軟軟撿了一塊小石子扔過去,正中賀村長腦袋。

    “哎喲,誰暗算我”。

    “真想給你的腦子開瓢,看看裏邊是不是稻草,你耳朵聾了,沒聽見賀老二教唆賀大哥賣媳婦嗎”。

    賀學義拳頭攥緊,怒氣未平復,狠狠的盯着賀老二,恨不得咬他一塊肉。

    賀老二心有慼慼焉,恐懼的往後退了退。

    賀村長打圓場“他口不擇言該打,可你也不該隨意說斷親”。

    賀大娘嗷嗚大哭“老天爺,老婦命苦啊,老頭子你爲何早早離去……”

    “我辜負了爹,死後親自謝罪。以後別來找我,當我死了吧”他轉身回莊子裏。

    賀大娘追上去,被看門小廝攔住“無邀不能進去”。

    賀村長臉黑得鍋底似的,“目無尊長,荒唐”。

    姜軟軟幸災樂禍,說道“快走吧,自作孽不可活”說完也回莊子裏了。

    賀老三埋怨道“好端端的亂說什麼,現在大哥徹底惱了,我們沒辦法了吧”。

    老四也說“賣大嫂這種話過分了吧”。

    “你們懂什麼,我是爲咱們家着想,五兩銀子到哪找,不賣攪家精就賣你媳婦”他頭一轉盯着老四說,“要不你別娶親,一輩子打光棍好不好”。

    賀大娘嗓子喊啞了,沒人管,悻悻然回來“別怪老二,他說的不錯,沒有攪家精我們家不會零零散散”。

    “回村子從長計議”賀村長愁死了,想跟姜家打好關係怎麼這麼難。

    賀學義放出斷親宣言過去了一個星期。七天來他的心情像坐過山車一樣刺激,那天回去沒多久妻子不適,請來大夫號脈後得知一個喜訊。他又有孩子了,巧合讓他更堅定自己的想法。

    姜軟軟在莊子裏發佈了一個任務,撒牧草的種子。

    前兩天姜阿農修復完成,立刻投入研究特殊牧草,這回姜軟軟逼她拿出了珍藏的折扣券,給研究經費打了5折。

    賀學義愛情事業兩得意,妻子懷了孩子,姜家又任命他爲種草隊長,斷親的不快早拋諸腦後了。

    天矇矇亮,他幹勁滿滿來到聚集地。

    “早,小賀”,“早呀,隊長”,人羣三三兩兩聚集。

    “王叔,你二十畝地妥了嗎”。

    “哪有這麼快,還差幾畝沒除草”。

    小夥伸伸懶腰,說“地裏活計沒弄好,這麼快報名種草”?

    老王笑得臉皺成菊花“讓我婆娘和娃兒們做”。

    小夥羨慕的說,“人多好辦事啊”。

    其他人聽見了,紛紛打趣道“狗蛋,攢夠銀子讓你爹孃給你相一個媳婦”。

    小夥紅了臉,避之不及。

    惹得這羣過來人鬨堂大笑。

    賀學義站在草垛上喊話“報名今天種草的人快過來”。

    人羣在賀學義身前排起隊,報上名字讓他登記。

    這是清心莊的日常,莊子裏多的是工作任務。只有人手不夠,沒有工作崗位不夠的時候。

    種草任務招的是日結工,先在莊子裏找人,然後到莊外拉人。

    他們剛到莊子外就被人圍的密不透風“賀隊長,我力氣大”。

    “我細心……”這些人積極自薦。

    湊足百人,賀學義帶着他們去沙地。

    西關以內的沙地全被姜永茂買了下來,一望無際延綿上百里。

    這些人每人領一袋草種,均勻地撒在沙地上。

    “大姨,姜家是不是傻啊,沙地怎麼可能種出植物嘛,白瞎了銀子”。

    婦人瞋了眼侄女“他們不傻,你和我哪有工錢”。

    與外面招來的工人不同,莊子裏的人滿懷希望。

    老王嘆道“這片地夠大,若全部長出了牧草該有多壯觀”。

    老李頭暢想未來“養幾百頭牛羊,後半輩子不用幹了,等着享福罷”。

    老王笑道“幾百頭就夠了?胸無大志,怎麼說也得幾千頭”。

    哈哈哈哈……

    “大姨,他們腦子有病!沙地不可能種出植物,而且他們不澆水怎麼可能有一片綠茵”。

    早兩天她也這樣想,如今見怪不怪了,清心莊的人是一羣瘋子,“你別管,工錢日結,銅板拿到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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