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額頭好多汗”,姜軟軟拿出潔淨的帕子幫她擦了擦。

    姜和寧一直留意堂上沒發現妻子冷汗涔涔,聽到妹妹的話才察覺妻子不光額頭佈滿汗珠連手心也汗溼一片。

    喂,是姜家人。

    他們忙着關心大嫂的同時被其他旁觀的民衆發現了。

    他們雙眼熠熠生光,如同發現鬧緋聞的明星,爭先恐後詢問“雲之上是搶別人的祖產起家,對嗎”?

    “你們不光搶人家財產,還派殺手追殺太殘忍了”。

    “你們上哪找的殺手”。

    “關你啥事啊,問的這麼清楚,你也想僱殺手殺人”。

    “呸,我心腸好着呢”。

    “清官大老爺一定要查清楚”。

    “查清楚”。

    要求調查事情來龍去脈的呼聲越來越高,曹縣令讓師爺去調戶籍。

    之前姜家和劉家曾鬧上過公堂,留存的檔案寫得清清楚楚,師爺將相關的信息謄抄一遍遞上去,曹縣令接過來快速看了下,憤怒的拍打桌面“大膽劉松,膽敢化名劉殘妖言惑衆,你可知罪”!

    劉殘臀部透出血污,證實二十大板沒有偷工減料,他趴在地上神色癲狂“哈哈哈哈”。

    “老爺,他恐怕瘋了”師爺建議道“不如傳召他的家人上堂來”。

    曹縣令答道“嗯”。

    這批流民駐紮在劉家人所在的山洞附近,由他們提供信息,捕快不用半個時辰便將劉家人帶到公堂上。

    過了一段時間再次相見,他們完全變了個樣,終日惶恐不安草木皆兵,個個面黃肌瘦,劉大叔的右腳也跛了。

    他們上了公堂,啪一下跪地求饒。

    劉大叔哀求道“大老爺,饒了我兒吧,他神志不清,腦子有病”。

    劉大娘不停磕頭,額頭都磕腫了“他瘋了,做的事做不得數”。

    暴徒們一聽,腦子直犯渾,中年男子問“劉殘怎麼可能是瘋子,今天大老爺在此,你有冤屈不用害怕,直說就是”。

    “是的,惡人害不了你,你大膽說出來”。

    除了暴徒們,還有不少民衆也在起鬨“沒錯,有冤屈就說出來”。

    “說出來”。

    劉家老夫妻猶豫了,上次欠了小強銀子,大兒子的手被砍了一隻,老頭子的腿打瘸了一條。

    家中的錢財和房子全用來抵債了,他們一家迫於無奈搬進山洞裏。

    家中兩個男人沒有銀子看大夫,劉婆子狠下心將兩個媳婦賣了,可惜耽擱了數日,老頭子的腳醫治不及時,現在走路一瘸一瘸,大兒子斷手每逢雨天便疼痛不已。

    家中唯一完好無損的老二,嚇破了膽子,整天縮在山洞裏不敢出門。爲了生計,他倆起早貪黑,到大街上乞討。

    那天回家,孫子孫女說他爹要殺人。他們開始上心,發現老大的神志出了毛病,情緒反覆無常,莫名其妙對着空無一人的空地惡罵。

    他們眼睜睜看着孩子瘋掉卻毫無辦法,能活下去就不錯了。

    大概半個月以前,一羣流民經過,天色已黑,他們就在附近歇息。

    一來二去跟整天無所事事,到處晃盪的老大說上話了,他們聊得來。

    他們沒管,讓孩子打發時間也好。

    萬萬沒想到啊,他們竟然跑到雲之上搗亂。

    兩老聽到消息的時候腿都軟了,鬧過一次失敗了,見過鬼還不怕黑,這個家已經殘破不堪,再遭受一次打擊後果不堪設想。

    劉老頭思忖片刻,顫顫巍巍回答道“小老兒沒有冤屈,我家大兒得了失心瘋身不由己,望大人體恤輕判”說完額頭抵着地面長跪不起。

    圍觀的民衆又鬧騰了“切,搞了這麼久,原來是一場鬧劇”。

    “神經病就不要出來害人嘛,浪費老子時間”。

    公堂上跪地的暴徒們瞬間垮了臉,他們拒絕相信一起談天說地的好友竟是瘋子,被人謀奪財產盡是瘋話,他們替人奪回祖產竟然是笑話。

    中年男子心中怒火難抑,一下子跳起來衝到趴在地上的劉殘面前,怒罵“狗屁不通!你叫劉殘,雲之上是你祖宗留下的祖產,你妹妹夥同婆家人搶了去,你反抗所以他們派人斷你一手,這些話是你對我們說的,你沒有騙我們對不對”其實他內心已經相信自己被騙了,就是不願意承認,多可笑啊,被一個瘋子當槍使。

    他再也忍不住了,一腳接一腳猛踹地上那灘爛泥。

    官差們趕緊上前阻止“放肆,你跪回去”。

    “民婦有冤”,劉大娘在沉默中忽然爆發。

    本開始散場的喫瓜羣衆不願走了,個個眼睛放光看好戲。

    劉大叔直起腰,難以置信地瞪着婆娘,“你瘋了嗎,知道自己說什麼嗎”?

    劉大娘緊了緊牙關,閉上眼大喊“這羣勇士說的話是真的,雲之上是劉家祖產,被女兒偕同婆家人偷走了”。

    姜小丫捂着心臟,氣得直打冷顫。

    趴在地上的劉殘,執拗的大喊“雲之上是我的,被小偷偷了,快還回來”。

    “嘖嘖,病得不輕”姜軟軟不屑的搖搖頭。

    曹縣令氣笑了,一羣人陪一個瘋子做戲,可笑至極“來人,宣姜家人上堂”。

    他們本在堂下圍觀,沒耽擱時間,姜軟軟代表姜家上堂應話。

    曹縣令的語氣緩和了許多,夾雜着幾分客氣“來人,賜座”。

    兩個官差搬了一張太師椅放在旁邊,姜軟軟向縣太爺道了謝,坐着回話。

    “姜小姐,堂下老婦人狀告姜家謀奪祖產,你有何話要說”。

    姜軟軟溫聲細語道“姜家名下每一處產業都有地契,全是我父親姜永茂親手辦理,衙門有記錄,既是親手辦理,又何來謀奪”。

    師爺識趣地站出來,抱拳鞠躬回話“小人可以作證,姜家的房產和田產都是姜永茂來府衙親自辦理,且時間都是兩年內”。

    姜軟軟嗤笑道,“祖產,不是古老的怎麼叫祖”。

    姜家兄弟忍不住笑,姜和樂鼓掌,說“沒錯,你爺爺年紀真年輕”。

    劉大叔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劉大娘慌了神,沒想到謊話這麼快被拆穿了,語氣顫抖說道“不是產業,是配方。沒錯,是祖宗留下的配方”。

    如果是配方就說得過去,大家都等待姜軟軟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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