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紅英邊大吼大叫邊被一羣奴婢拖了出去。

    廳內一陣無言,金大同尷尬得直灌茶,臭丫頭上趕着倒貼!

    姜永茂同樣蠻尷尬的,別人家的閨女當衆對自己兒子表白,在民風保守的封建社會無異於***爆發,他作爲一家之長侷促不安。

    尬站了一會“咳咳”他發出聲響打破沉寂“少年少艾,兩情相悅再正常不過了”。

    此話一出,金家三人神情僵硬,心裏恨透不爭氣的金紅英。

    姜永茂看了眼跪地的小兒子,後者不敢對視,羞愧地垂頭耷腦。

    得了,一根筋的兒子扭扭捏捏,不是墜入情網還能是啥,他心往下沉了沉,這事不好辦……

    姜永茂向主座的金大同提議道“金將軍,少年慕艾,不如成全我家小子,如何”。

    金大同彷彿沒聽到,喚道“來人,添茶”。

    一邊佇立的下人,急忙換了一杯茶來。

    姜和樂偷瞄父親一眼被抓了正着,姜永茂惡狠狠地瞪他,臭小子。

    他感覺到危險,羞愧地笑了笑,迅速低頭裝死。

    兒女是債……明知道自己用熱臉貼別人冷屁股,姜永茂還是扯着笑容禮物說“我們身份低微本不該想,只是兩孩子情根深種,望將軍三思”。

    金大同端着茶杯不肯放下,彷彿杯中之物是天庭瑤池玉液。

    金報忠嗤笑,不屑地說“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就不要妄想不該想的事,狗永遠是狗”。

    他的鄙視赤裸裸,且沒有得到任何阻撓,包括金將軍也是默認的態度,姜軟軟心中哇涼哇涼。

    姜永茂將怒火往肚子裏咽。臭小子,淨會給老子找麻煩。他在心中用十八般武藝鞭笞姜和樂。然後掛着燦爛的笑容繼續說“大公子言之差矣,我們姜家身份低微,但團結友愛,比苛待兒媳婦的人家好太多了不是嗎”。

    金大同手中的茶杯抖了抖。閨女被寵壞了,又學了一點三腳貓功夫。平時行事大大咧咧,若嫁進高門大戶怕是受不了立規矩的辛苦。

    他瞄了一眼,姜家嘛,身份地位太低,不可行。

    金報國也想到同一邊去,妹妹可以低嫁,可絕不會低到這種地步,商賈之家?呵。

    他倆沉默,金報忠氣焰囂張“滾,姜家算什麼玩意兒,給我們將軍府當狗的資格都沒有,我警告你啊,想傍大戶也得有本事,當心大戶傍不成,全家小命丟了”。

    姜和樂緊了緊後槽牙,指甲摳得手掌生疼。

    姜永茂笑不出來了,家人是他唯一擁有的幸福,是逆鱗。

    他黑了臉說“這段感情不是我兒子一頭熱,雙方情根深種,將軍若不成全怕對孩子不好吧”。

    紀氏幾次想幫腔,想到女子不可多言,又忍下了。

    姜軟軟說“金姐姐嫁給我二哥餘生過得開心舒暢,嫁給不喜歡的人,後半生鬱鬱寡歡,人活在世上不是健康開心最重要”?

    紀氏舒暢了,女兒說出她心中最想說的話。

    一陣沉默後,金大同擱下茶杯,淡淡地說“回去吧……以後別再來了”。

    金報忠怒目橫眉“滾”。

    金將軍發話了,此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他們坐上回家的馬車,一路上姜和樂不吭一聲,不知在想什麼。

    回到家中姜永茂喚道“你跟我去書房”。

    一直在家關注事態的大哥大嫂忙不跌問紀氏“娘,出了什麼事”。

    紀氏一直緊繃,現在鬆懈下來,顯得心力交瘁,並不想說話。她疲憊的搖了搖頭,由王嬤嬤攙扶回院子休息。

    姜軟軟緊跟姜父去正院書房。

    小寶好像察覺到凝重的空氣,一下子哇哇大哭。大嫂手忙腳亂的哄着。

    大哥見狀知道此事不小,他神情凝重,跟着去書房旁聽。

    書房裏

    姜永茂坐在太師椅上,懊惱的捋了一把臉“將軍府什麼意思,你知道了嗎”。

    姜和樂全程維持離魂的狀態,跟着回家是一具軀體。對姜父的問話沒有一絲反應。

    姜永茂嘆了一口氣,這愣小子神經簡單,爲人真誠。遇到喜歡的人必定掏心掏肺的相愛。

    都怪他,如果不是自己沒本事。將軍府至少不會一口回絕。

    “你跟她緣分已斷,以後不要找她了”姜永茂揉了揉抽搐的額角“你有心思娶妻,讓你娘幫你挑一門賢惠的妻子”。

    姜和樂呆呆的坐在姜父對面,面目表情,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將父親的話聽進腦子裏。

    書房的空氣像灌了水一樣,異常沉重,姜軟軟思忖一會說道“其實有一個辦法可以幫二哥達成心願”。

    姜和樂活過來了,麻木的雙眼瞬間有了光亮,他迫切的盯着妹妹,等待後面的消息。

    姜永茂驚詫了幾秒。他知道閨女有不同尋常的經歷,能有解決辦法很正常,但幾秒鐘之後,心中的激動瞬間潑了冷水。

    他搖了搖頭,說“門戶相差太遠,不是良緣”。

    姜和樂激動大喊“爹,不試一下怎麼知道不行”?

    姜和寧旁聽的這段時間已經將缺失的信息補全了。

    他看見二弟失控的情緒,心痛地嘆了口氣。這塊木頭疙瘩,不動心則已,一動心便轟轟烈烈。

    愛得越深,斷情越痛。雖然平時總愛欺負這個傻弟弟,但看見他悲痛的樣子,他比誰都傷心。

    姜和樂猛地站起身,三兩步趕到姜軟軟身邊,握住她雙肩搖晃了兩下,追問道“妹妹,你說的法子是什麼法子”?

    姜軟軟被晃得腦袋暈乎乎的,說“之前雲樓送來段家的令牌,段家在北州是有名的大家族,我們可以借光,懇求將軍府成全你們的感情”。

    如果段家的令牌不行,她還有王爺的令牌,不管怎麼說,總有一個令牌用得上。

    姜和樂見到希望的光,開心的手舞足蹈,不停的轉圈圈,自言自語道“這個辦法可以,肯定能行的。他們不就是覺得我們家地位低微嗎,如果我們跟北州的段家有聯繫,他們不看僧面,也看佛面。肯定能行,一定可以的”說到最後他像在說服自己,這條路能夠成功。

    看他瘋瘋癲癲的樣子,哪兒像往日沒心沒肺,大大咧咧的姜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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