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軟軟雙頰爆紅,啐了一口說道,“誰是你夫人,不要亂叫”。
好熱啊,她舉起手掌在臉頰旁煽風,意圖驅趕燥熱,嘴裏催促道,“回去吧”。
宇文哲意猶未盡,一旦回去,人多眼雜,就沒有如今的兩人獨處時光。
他岔開話題,“你肚子餓不餓,食籃裏有糕點和水果”。
爲了躲避尷尬,姜軟軟趕快打開食盒,裝作很餓的樣子,抓起幾個桂花糕連連塞進嘴裏,沒想到喫得太急噎住了。
她難受地捶了捶喉嚨,希望趕快將食物嚥下去。但是越急越出錯,食物非但沒有如她的意願滑進胃裏,反而有越噎越緊的地步。
宇文哲見狀,趕緊幫忙拿出溫熱的茉莉茶,倒了一杯遞給她。
姜軟軟抓過茶杯,咕嚕咕嚕幾口灌下去,總算活過來了。只是面子什麼的別想要了,這麼丟臉的一面被他看見,實在令人沮喪。
她自暴自棄地搶過宇文哲手中的茶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繼續灌茶。
宇文哲調侃地說,“彆着急,都是你的,我不跟你搶”。
自己在他眼中是不是成了餓死鬼投胎的貪喫鬼。不要呀,姜軟軟面上不露,心裏的小人早已抓狂。
她對食盒裏的食物早已失去興趣,不過在宇文哲的緊迫盯人下,佯裝不在乎,鎮靜地繼續喫起來。
這次她沒有選擇愛卡喉的糕點,而是摘了一顆飽滿汁多的葡萄。
宇文哲慵懶地以手撐着臉頰,靜靜的看姜軟軟喫,她喫東西好可愛,像儲糧的小老鼠一樣,兩頰塞得滿滿的。
看着看着,忽然覺得葡萄不錯,異常鮮甜可口。正巧姜軟軟掐了一顆葡萄正往嘴裏塞。
葡萄即將接觸到嘴脣時,手腕忽然被宇文哲抓住了。
緊接着在姜軟軟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宇文哲將她的手腕拉過去,張嘴喫下她兩指間捏着的葡萄。
葡萄已到他嘴裏,可他沒鬆手,反而細細地選吮吸手指上不存在的葡萄汁兒。
姜軟軟能感覺到他脣舌的溫熱。頓時氣血翻騰上涌,整個人像熟透了的蝦子。
她想抽回手,卻發現被抓得太牢,根本無法動彈。
宇文哲折騰夠之後,終於大發善心地放開她,嘴裏咂了幾下,盯着姜軟軟意有所指的說,“甜,太甜了”。
姜軟軟恨不得一頭扎進湖裏。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岸的,自從葡萄事件後一直處於靈魂出竅的狀態,迷迷糊糊就到了岸上。
一陣渾渾噩噩,自己被宇文哲牽着手帶到飯桌上,桌子上擺了幾十道菜,有魚有肉有雞有鴨,異常豐盛。
婢女上前想幫他倆佈菜,被宇文哲趕走“你們下去吧”。
“是”婢女放下公筷,有續地退出去。
宇文哲接手婢女擱下的公筷,親自爲姜軟軟佈菜。他繞到大桌子的另一邊,將一盆炭燒生蠔端了過來,“嚐嚐這個,北州有名的特色菜”。
全程都是宇文哲強烈安利某種菜的聲音,姜軟軟像機器人一樣,不停喫夾到碗裏的菜,直到肚子撐得滾圓,“不吃了”。
整場飯宴他都在爲姜軟軟服務,自己沒喫多少,餵飽了她,自己隨便喫幾口,便匆匆邀請道“縣裏辦了一個廟會,有很多外地來的小攤販,我們去看看熱鬧吧”。
邀請心上人之前,他做好了功課,早將今天的行程安排得滿滿當當。
姜軟軟疑惑的問道,“你喫飽了嗎?”怎麼感覺他沒喫幾口食物,一個大男人的食量這麼少嗎,她不由得把宇文哲的食量跟姜家的男子比較。
自己飽不飽重要嗎,被人追殺的時候,幾天喫不上一頓像樣的飯菜,今天爲了心愛的女子開心,餓一會無事。
他急匆匆衝門外喊“來人,備馬車”。
現在正是過年時候,即便是貧瘠的邊關縣也盡力將普天同慶的節日辦熱鬧。
廟會里熙熙攘攘,人山人海。
宇文哲一下馬車便牢牢的牽着姜軟軟,甚至多嘴一句道,“這回沒人阻止我牽着你了”。
姜軟軟見他怨念頗深的樣子,忍不住笑着爲父親解釋,“男女授受不親,父親爲了保護我,所以才冒犯了你,你該不會記仇了吧”?
仇,肯定要記的,不記是不可能的。但絕不能讓軟軟知道,宇文哲淡淡地說“怎麼會,我爲人大方不會計較”,說着將手指扣進姜軟軟的手縫間,兩人十指交握,分享手心的汗。
管不上他說的話是真還是假,姜軟軟被熱鬧的廟會迷了眼。
“兔子,可愛的小兔子,姑娘買一個回家養着,保你一整年活力滿滿”小攤販喜氣洋洋的吆喝,看見姜軟軟靠近更顯得賣力。
“好可愛”,她對這些可愛的小萌物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姜軟軟爲了更加靠近小兔子們,蹲了下來,兩人牽着手,宇文哲迫不得已跟着蹲下。
他倆看兔子,別人看他們。兩個衣着華麗的貴人蹲在路邊,只爲了幾隻小兔子。人都有湊熱鬧的心態,原本沒人氣的小攤子,逐漸聚攏了一羣看客。
小攤販喜不勝收,面黃肌瘦的臉也沾染了幾分喜氣“來看看勒,小兔子精力十足,蹦蹦跳跳,大過年拿個好意頭,買一隻回家養着,一整年無病無痛,生生猛猛”。
越是活得困苦,越喜歡帶有好意頭的東西。
聽見小攤販說的這些喜氣話,好幾個婆嬸開口問價,“怎麼賣呀”。
“30文一隻”攤主諂媚地笑說。
價格太高好,幾個嬸嬸失了興趣,剩下一個年紀稍長的婆嬸說“太貴了,30文能買老大一隻了,這只是小兔子,身上沒兩兩肉,五文賣不賣”。
攤主臉色一青,30文砍價砍到5文,這是不讓人有活路啊。
“能賣就趕緊賣了唄,你看看米黃色的兔子眼睛無光,精神頭不好。再不賣,說不定明天就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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