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實急忙應道“是”,她也很生氣,姜家人明明都是好人,爲什麼總有人要害姜家呢,若不是自己身份低微,真恨不得上前扇她們幾巴掌。
姜父跟着秋實出去了,姜軟軟和紀氏不放心,連忙跟在後面,等她們趕到集市時,正巧趕上劉婆子的傾情表演。
於是他們沒下馬車,掀開窗簾安靜的看。
劉老頭和小孫子沉默地跪着,劉婆子大聲哭嚎“求天公老爺開開眼,快點降下天雷劈死姜家全府吧”。
民衆將祖孫四人團團圍住,順便指指點點道,“老人家,說這句話太陰毒了吧,什麼仇什麼怨,得要他們全家人的命”。
劉婆子猛力錘了兩下自己的心臟,用來表達痛心疾首,她指着傻乎乎只會流口水的大孫兒,對衆人說,“他是我孫子,幾天前健健康康卻被姜家害成如今這樣”。
這個小孩一眼就可以看出不同常人之處,這下子勾起了街房們的好奇心,他們紛紛問道“你們跟姜家是什麼關係?她們爲什麼要害你?”
“將孩子害成這樣太過分了吧”。
“老人家,事情是怎麼樣的?”
劉婆子悲痛欲絕地說,“小孩子調皮,不小心撞了姜家大少夫人一下,結果她們請了官差上門逮人,我孫兒膽子小,逃跑過程中慌不擇路摔下山坡”。
“嗚嗚嗚,醒來就成這個樣子了”劉婆子的小孫子小羊跟着哭嚎道,“我要大哥陪我玩,奶奶,你讓他趕緊好起來”。
劉老頭跪着不發一聲,只悄悄抹了抹眼睛,邊上坐着的傻小子,不懂世事傻乎乎的咧嘴大笑。
“孩子推了一下,用得着大題小做嗎”?
“好端端的一個孩子搞成這樣,沒想到姜家竟然會爲富不仁”。
“姜家太過分了,小孩子懂什麼,摔倒了爬起來就行了,用的着告官嗎”?
“以後不去雲之上喫東西了”。
姜永茂正想衝出去阻止,被姜軟軟一把拉住了。
他疑惑地說,“閨女,別拉着我,等我出去將這個老虔婆教訓一頓,讓她張嘴胡謅謅”。
姜軟軟搖搖頭,勸道“爹,你別摻和這趟渾水,她現在將官府拉下水了。話裏話外說我們跟官府官商勾結,只要我們不管,曹縣令肯定會處理的。特別是最近他要升遷了,更加在乎這些名聲上的細節”。
姜永茂遲疑了,閨女說的對,不用自己動手就能將事情解決,最理想的狀態莫非如此。但是聽見他們扭曲事實,張嘴亂說,心中的憤怒不受控制,噌噌往上漲。
紀氏也勸說“你聽閨女的,讓她們鬧”。
姜永茂聽了勸,沒有下馬車。
這邊有人建議道,“老人家,這件事得讓更多人知道”。
劉婆子遲疑了,此番她想逼姜家現身,除了要一筆銀兩,還得敗壞他們的名聲,現在姜家人沒出現,自己倒有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他們官商勾結壞事做盡,我們一起將這件事告訴更多的人,讓更多人識破他們的真面目”。
“老人家放心,我們會幫着你們的”。
這麼多人支持,將劉老頭和劉婆子的野心煽動了起來,沒錯,他們有這麼多人支持呢,衆目睽睽之下,就不信曹大人罔顧民意。
“好,老婆子今天一定要爲我的孫子討回公道”劉婆子激昂地說。
“小六子,將馬車靠邊”姜軟軟說。
“好咧”馬伕驅使馬匹,將馬車靠邊。幾人靜靜地待在車廂內,透過車窗看着他們一步一步作死。
劉老頭不跪了,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跪太久腿發麻的緣故,沒站穩,趔趄幾下被熱心的街坊一把扶住了。
他們的小孫子小羊也被熱心的街坊一把舉起,讓他坐在自己的肩頭上。
劉老頭和劉婆子感受到萬衆矚目的感覺,頓時昂首挺胸,信心十足。
街坊們將祖孫四人包圍在中間,開始了遊街,劉婆子鉗制智障大孫兒,他們一邊遊街一邊不停訴說悲慘的遭遇。
“大人,不好啦”小廝大驚小叫,跌跌撞撞跑進來。
曹紹輝怒火蹭蹭往上漲,怒罵道,“你纔不好,本官好得很”,明知道自己心裏煩的很,還敢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原來自己對這羣廢物真的太仁慈了。
小廝失語,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曹紹輝見狀更生氣了,隨手將瓷枕砸了過去。正中小廝腹部,他感受到一陣劇痛,反射性將瓷枕牢牢抱住。
他將完好無損的瓷枕滴上去,整個人緊繃不已。
曹紹輝的心情稍微好了些,說道,“有事快點說,如果不是要緊的事,當心我扒了你的皮”。
小廝渾身打了一個冷顫,斷斷續續的說道,“有一隊人馬穿街過巷,敗壞大人您的清譽”。
曹紹輝一下子垮了臉,臉色黑如墨斗,“說什麼呢,再說一次”。
小廝更害怕了,渾身按耐不住,一直在打擺子。
曹紹輝憤怒地將瓷枕又砸了過去,這次落在地上碎了,碎片劃破了小廝的小腿,鮮血滲了出來,“像木頭一樣傻站着幹嘛,讓你說就趕緊說”。
“我……我……”小廝覺得渾身冰涼,說不出口。
曹紹輝不耐煩地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廝哭了,“我剛纔……嗚嗚,看到一羣刁民……嗚嗚,穿街過巷說……嗚嗚,說姜家跟大人官商勾結,嗚嗚……害她家孫子變成傻子,嗚嗚”。
曹紹輝摁了摁太陽穴,這幾天是怎麼回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小廝嚇得夠嗆,還在哭個不停。
他嫌棄地呵斥道“哭哭啼啼成什麼樣,還不快點滾出去”。
小廝連忙鞠了一躬,便退了出去。
“慢着”曹紹輝忽然說道。
小廝嚇得一愣,雙腿忍不住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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