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報忠翕動嘴脣卻什麼話也沒說。大家都這樣過來,頂多一年半載就會將就人遺忘。

    當初父親讓他忘記青梅,迎娶北城貴女,他也曾經撕心裂肺過,結果成親後不到三個月,再次看見青梅,竟一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

    他以爲妹妹也像自己一樣,時間會帶走傷痛,沒想到這個癡情種都快一年了,還沒有忘記那個臭小子,甚至情義有越來越重的感覺,他搞不會了。

    父子倆面對金紅英的質問答不上來,落荒而逃。

    當天夜裏,金紅英翻圍牆離府,被府中守衛當做刺客追捕,不幸摔下來,腿骨折了。

    金大同知道此事,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就不能忘了他嗎”?

    金紅英悲愴地說,“不能”。

    金報國機智地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告訴在寺廟祈福的母親。

    裴氏聽到府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件,趕緊回來了。

    回到府中,正好聽見金大同對金紅英的訓話。

    她憤怒的衝過去,揪住金大同的耳朵,怒罵道“你還要犟多久,睜大你的眼睛看一看,女兒被你折騰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你是不是想讓她死”!

    金大同像炸了毛的貓,反駁道“你胡謅謅什麼,我是爲了她好”。

    他心中委屈極了,自己對閨女的守護遠比兩個兒子多得多,他希望世間最好的東西都屬於女兒,所以自己阻止姜和樂來到女兒身邊。甚至爲她尋了一門東皇城的世家子弟。

    丈夫的心思,自己怎麼可能不知道,裴氏無奈地說“你不是她,不可能代替她活着。甲之砒霜,乙之蜜糖,你認爲好的東西,對女兒來說不一定好。聽我一句勸,咱們與東皇城那邊尚未定下事實,就此收手吧”。

    “收手?女兒嫁去東皇城哪裏不好了,那裏氣候溫和,繁榮昌盛。小勇的禮儀和學識在世家子弟中拔尖,配咱們閨女綽綽有餘”。

    裴氏搖搖頭,嘆息道,“我沒有說小勇不是好孩子,但是人的緣分是不可抗拒的東西。女兒和和樂相識在先,她的心已經沒有地方給小勇,這對雙方都不好”。

    金大同仍堅持己見“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此乃天道輪迴”。

    這頭犟驢!裴氏氣不打一處來,拽住他的耳朵拉扯“你說父母之命,那麼我以母親的身份支持她和姜和樂在一起”。

    金大同被雷劈了似的,用指責的目光看着妻子。

    “不要這麼看我,今晚將家裏的人集合在一起,問問各人的意見,少數服從多數”裴氏說道。

    “荒謬,本將軍乃一家之主”金大同作爲夏之國的傳統男性,對妻子的建議一票否決。

    裴氏冷冷地瞪着他,說道“你忘了20年前答應我什麼了”?

    金大同一下子慫了,20年前,妻子產女碰上大失血,爲了鼓勵她支撐下去,自己曾承諾過,以後什麼事都聽她的。

    裴氏觀察他神色,知道夫君想起來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金大同嘟喃了句,只能妥協了,誰讓當初一時激動,說出這種話了呢。

    當天夜裏,裴氏將一家人聚集在一塊“紅英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今天聚集大家,是想問一下每個人的意見”。

    金報忠悄悄瞥了父親一眼,你怎麼回事啊,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

    金大同回瞪他一眼,意有所指,要不是爲了你們這幾個小鬼頭,老夫怎麼會承諾這種喪失夫權的事呢。

    裴氏注意到父子倆暗暗打眼色,咳了一聲打斷道,“現在有兩個意見,你爹堅持將紅英嫁到東皇城去。我則認爲姜和樂這個小夥子不錯,應該讓他跟紅英繼續走下去。你們支持誰的想法,現在表決吧”。

    兩個兒子尚未做決定,金大同拉票道“自古以來門當戶對的親事纔是最有保障的。小勇什麼家世,姜和樂什麼家庭,只要有腦子的人都會選擇小勇”。

    金報忠立刻擁護道“爹說的對,想當初我也鬧騰過,事實證明爹做的決定是最好的,妹妹年紀小,總有一天會明白大家的用心良苦”。

    金大同滿意的直點頭,誇讚道“總算長大了,一個個都讓老子不省心”。

    父子兩盯着金報國,金大同迫切的希望二兒子也站在自己一邊,“老二你說說看,你贊同誰的做法?”

    金報國猶豫不決,從小他接受的教育就是女人無才就是德,女子在家應當從父。

    父親是位高權重的將軍,無論見聞還是心量都屬於上流,他幫妹妹選擇的夫婿乃人尖,多少人打破頭都談不上……

    等了一會,二弟還沒有說話,金報忠顯得不耐煩了,催促道“快說呀,這個問題有這麼難嗎”?

    “我認爲母親的決定是對的”金報國艱難的說道。

    金大同驚訝的倒抽涼氣,用譴責的眼光盯着他。

    大哥直接嚷嚷道“你這個背叛者,不忠不義的人……”

    “閉嘴”裴氏冷冷的說了一句“這是作爲大哥該說的話嗎?”

    金報忠不服氣,反駁道“二弟就是婦人之仁,姜家給你灌了什麼迷湯,區區一個商戶之家娶將軍府的千金小姐,傳出去將軍府的顏面何在,簡直笑掉別人大牙”。

    裴氏不以爲意說,“日子是給自己過的,不是活給別人看”。

    金報忠啞口無言,對父親說道“爹,你說句公道話呀”。

    金大同根本不認爲自己的做法有毛病。現在只想破壞妻子的建議“我和報忠,你和報國,打平了,所以這次的投票不作數”。

    做了這麼多年夫妻,裴氏老早知道丈夫的爲人,這明顯就是賴賬的前兆。

    剛開始她選擇不管,是因爲不瞭解姜和樂能爲女兒做到什麼地步,他是不是懷着壞心思來到女兒身邊?

    現在年輕的小夥子用實際行動告訴自己,他可以爲女兒付出性命。世間難尋有情郎,在公在私,他們都不該阻止閨女尋找自己的幸福。

    裴氏決心滿滿,嗤笑一聲,說“你忘了還有一個人吧”。

    金大同狐疑地問,“還有誰”。

    “咱們的閨女”裴氏笑呵呵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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