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是死而復生,情感無比淡薄的先夫,在東神域初綻鋒芒。
一方,是月神界界王,東域四神帝之一,整個神界、整個世間最高層面的存在。
世上,已經沒有比這更簡單的選擇。
退億萬步講,哪怕夏傾月對雲澈真的還有感情,還是至死不渝的那種,此情此景,神帝婚典,她也不可能做出第二個選擇。因爲她若終棄這場婚典,毫無疑問會讓月神帝顏面盡失,尊嚴喪盡,讓本可洗去當年月無垢之辱的月神帝承受更大的恥辱,真正成爲全天下的大笑柄。
後果,月神帝的雷霆震怒下,她會死,雲澈更會死。
她不會、不敢、更不能。
因而,接下來會是夏傾月與雲澈就此了結最後的維繫,毀去婚書,各自天涯。
沒有任何其他的可能。
“這兩人倒是金童玉女,可惜啊。”古燭難得一聲嘆息。
“古伯,”所有人都在注視着雲澈和夏傾月,而千葉影兒的目光卻是在月神帝身上:“你就不覺得,月無涯的反應有些奇怪嗎?面對這種事,會有哪個男人能大度到這種程度?何況還是遭受過月無垢之辱的月無涯。”
古燭:“……”
“八年多了,沒有想到,再次見到你,會是在這裏。”雲澈道。
“我也沒有想到。”
兩人之間的言語依舊無波無瀾,無喜無悲。
“你一直在月神界嗎?”
“嗯,從未離開過。你呢?又是什麼時候來的這裏?”
“三年前,基本都在吟雪界。”
“神界很大,東神域只是其中一方神域。有沒有去其他的神域看看?”
“沒有。”雲澈回答。
“我也沒有。既然如此……”夏傾月忽然伸出手來,牽在了雲澈的手上。
“……”雲澈瞬間怔然之時,耳邊傳來夏傾月似夢似幻的聲音:“那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仙音猶在耳邊,雲澈已被夏傾月帶起,化作一道驟閃的流光,消失在了遁月仙宮的光幕之上。
遁月仙宮玄光釋放,捲動着浩瀚的氣流遠遠而去,只一瞬間,便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一切發生的實在太快,太突然,夏傾月忽然牽住雲澈的手,讓所有人均是一愣,但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兩人已入遁月仙宮,遠遠而去。
月神帝與神後的婚典,神後帶着遁月仙宮,帶着雲澈離開了……
這個在所有人認知中都不可能發生,連想都沒有想過的結果,赤裸裸的上演在了所有人的眼前,如萬丈驚雷、遮天怒濤,震盪的他們的心魂天翻地覆……
這一幕對他們的衝擊,絕對不下於封神臺上的九重天劫!
所有人都完全愣在了那裏,東域玄者,月神神使,衆界界王,王界神帝……包括巴不得出亂子的星神帝,乃至一直匿身雲端之上的千葉影兒,全都驚愕當場。
月神帝愣在那裏,逐漸的,他的面孔開始抽搐,身體開始發抖,本是平和中帶着威嚴的面孔浮上了可怕的青黑色,又快速扭曲如猙獰的惡鬼。
他伸出顫抖到幾欲碎斷的手臂,指向夏傾月所去的方向,發出或許是這一生最嘶啞的吼叫聲:“把……他們……拿下!把他們拿下!!!!”
嘶啞的叫聲中,這個月神之帝眼前一黑,全身一晃,竟是險些栽倒在地。
他那可怕的吼聲讓所有人如從夢中驚醒,神月城頓時一片大亂,大量人影沖天而起,直飛遁月仙宮所去的方向。
而這其中,有一道金色的影子如驟閃的流星,瞬間甩下了所有其他的身影……速度,竟絲毫不下於遠去的遁月仙宮!
神月城譁然一片,衆人面面相覷,每個人在驚駭欲絕中,依舊不敢相信剛纔發生的一切。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沐渙之哆哆嗦嗦的說着。
“糟了……”沐冰雲一聲暗念。
“呵呵呵,”星神帝收起驚詫,淡淡而笑:“精彩,真是精彩絕倫。”
星神帝和月神帝相距很近,他的言語,毫無疑問是火上澆油。月神帝雙目赤紅,如染猩血,他手指星神帝,指間的玄氣一片暴亂:“你給我滾……滾!!!”
“滾!!都滾!!”
“全都給我滾!!”
“滾!!!!”
神帝之怒,地撼天驚。在他聲嘶力竭的怒嚎之下,外席所有的玉壺玉盞全部崩碎,空間都在隱隱震盪,大量年輕玄者猛吐鮮血,內腑重創,更有玄者當場眼前一黑,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