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故摸着少女柔順的發,終究沉默着閉緊了嘴巴。
懷音貼在自家師父的身上,語聲嬌軟,“我好喜歡他,我想生下屬於我們的孩子。”
“我會一直很愛他,就像愛你一樣!”
少女的話讓君故一怔,忽然想到了些別的什麼。
他一直覺得孩子會是阿音今後的拖累,但何嘗不是精神的寄託與支柱?
若是他不在了,有一個孩子陪伴,是不是阿音也會不再孤獨……
這樣的情緒生出,便壓抑不住的瘋長。
說到底,其實君故到底也捨不得懷音腹中的那團未成形小生命。
何況他的阿音還親口說了,十分喜歡和期待這個孩子。
君故動了動脣,終究在小姑娘的軟玉溫香中敗下陣來,“好,我們留下他。”
聽到師父的這個回答,懷音這才轉怒爲喜,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看着懷音欣喜的模樣,君故的眼底一片溫柔。
只是依舊壓抑不住一抹傷痛。
衆人在海上繼續航行了幾天,除了懷音君故和刺玫,又多加了一隻小人魚。
而這小人魚膽小的很,即使懷音他們並沒有表露什麼惡意,那小人魚也只是靜靜蜷縮着。
湛藍色的尾巴上傷口越發惡化。
明明懷音已經盡力救治,卻還是沒有半分起色。
到底是刺玫見多識廣,看見小人魚的傷勢久久不愈,提議將小人魚放回海里。
或許只有找到鮫人族,才能將小人魚的傷治好。
對於刺玫提出的這個意見,無論是君故還是懷音都欣然同意了。
君故自然是樂得將這小拖油瓶送走。
至於懷音,她卻只想儘快治好這隻可憐的小鮫人。
然而對於鮫人一族的習性,他們都不是很瞭解,若是再將小鮫人留在身邊,反而會害了她。
爲今之計,是趕緊找到這小東西的族人。
提到這茬,刺玫便連連搖頭,她雖是生長在海域附近,水性卻差極了。
下水便是自討苦喫,連動彈都困難,別說潛至海底。
懷音倒是想一同前往,但君故卻不願意。
這是他少有強勢和固執的時候。
當然也是爲了阿音和她肚裏的小糰子着想。
對於君故的堅持,懷音無法拒絕,只能選擇呆在船艙上等待。
臨走前,神尊也沒忘記佈下重重禁制。
終於在小鮫人止不住的白眼下,帶着那小傢伙離開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或許那小東西也發現衆人並不像什麼壞人,漸漸放下了戒心。
聽說君故打算自己去找族人,更是樂得一蹦三尺高。
尾巴上的傷口也不疼了,在海里遊得不要太開心。
讓君故幾乎都忍不住提議,他們可以直接放生這小東西,用不着帶着她回家了。
說歸這麼說,若真的放着不管又顯得殘忍了些。
君故最終帶着那隻深藍色的小鮫人慢慢潛入了海底,留下懷音和刺玫兩個人。
但任是誰也沒想到。
這隻小鮫人的出現本就是專門爲懷音設下的一個局。
這世間最瞭解懷音的人,除了君故,大概只是天外天上與她生活了很多年的同門。
受了伽御辛的蠱惑之後,葉桐知道所有的關於自家小師叔的弱點,都變成了揮向懷音的利刃。
此時一身黃衣的少女眸中閃爍着詭異的紫色光芒。
正在暗處窺視着不遠處停靠的船舶。
她自然不覺得將懷音和君故扔進了地底,便能夠結束掉這對狗男女的性命。
這只是個開始。
她會好好報復這對背叛了自己師父的賤人。
伽御辛的話宛如魔咒一般,深深刻在了葉桐的心底,讓她充滿仇恨和戾氣。
如今的她,幾乎陷入了瘋魔,全然忘記了懷音的好。
一心只認爲自己所做的,是給霜寒報仇雪恨。
伽御辛施下的其實是最普通的咒術,但葉桐的執念實在太深,所以沉淪其中無法自拔。
懷音在離開蓬萊的地下後,一直沒問過葉桐的蹤跡。
哪怕是在熟知一切的刺玫面前。
也沒打聽過任何事情。
並不是她不好奇,而是失望之後,便不會再有關心的慾望。
被雷火彈炸傷的耳朵在離開地下的時候,被阿陌治好了,但懷音心中的芥蒂並沒有消失。
有時候經歷過背叛的人是很脆弱的。
所以當葉桐再出現在面前的時候,懷音難免愕然。
在阿陌還不知道過去,情緒時好時壞,凡是進入蓬萊的人,大多成爲了逃殺遊戲中的傀儡。
懷音還以爲葉桐根本沒能逃脫那詭異的地下。
或者是死在了有些混亂的大逃殺中。
沒想到葉桐倒是命大的很!
“小師叔,好久不見,我真想你啊。”小姑娘的語聲親切而溫柔。
宛如從前。
懷音卻看到了其中一抹深紫色的幽光。
是被控制的表現。
懷音終究沒能忍住心底的一絲憐憫,“葉桐,收手吧,跟我回天外天,霜寒還在等你。”
雖然不知道魔女是怎麼找到了機會,控制了這個小師侄。
但她到底是霜寒的徒弟,生殺予奪都輪不到他人做主。
懷音自然想給葉桐一個機會。
傷害自己和師父,都可以當做是她被蠱惑無法自控的行爲。
可是葉桐偏偏不領情。
伽御辛的眼神只是挑起了她心中最深處的念頭。
她想讓懷音死,所以纔會將他們引進九尾的地盤,甚至在此之前還激怒九尾狐。
混戰之中,還不忘扔出那枚威力強大的雷火彈。
霜寒都要死了,那被他用性命保護的懷音,不該一起去陪他嗎?
葉桐知道或許自己的情緒不對勁,或許魔女對自己下了咒。
可,那又如何呢!
她唯唯諾諾了許多年,聽從別人的命令許多年。
如今只想趁興肆意妄爲,或許不是爲了霜寒,是爲了她自己。
也要殺死懷音!
對於葉桐的心情,懷音無從理解。
而對面的葉桐看着她,突然淡淡笑了。
“小師叔,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天真,你被保護的實在太好了,所有人都愛你、疼你。”
“你這樣的人,怎麼會知道我過得有多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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