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音如是想着,眉頭便不由皺了起來。

    白璉看着她臉上表情的變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來的勇氣,頭腦一熱便將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

    自從在青丘被白鈴教訓了一頓之後,白璉便省事了很多。

    不再肆意妄爲。

    對待自己不能惹的人,也學會了夾起尾巴。

    可君故卻偏偏是她年少時候的白月光和心頭好。

    看着好命嫁給了君故,卻不懂的珍惜福氣,反而依舊御別的男人纏纏綿綿的懷音。

    白璉便忍不住咬牙,總想糾正她錯誤的思想。

    至少她心中也得有君故吧!

    如今的白璉已經不求自己能做掉懷音上位,但卻忍不住擔憂懷音不夠在意君故。

    爲了自己男神的幸福,白璉還真是操碎了心。

    不過她做這麼多事,倒不都是無用功。

    至少懷音已經開始反思自己的問題。

    聽完白璉的話,懷音皺了一會兒眉頭,便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離去了。

    對於懷音的這個動作,白璉有些懵逼,又鬆了一口氣。

    她還以爲自己會挨一頓毒打。

    畢竟剛纔懷音看向自己的眼神,可真是太恐怖了。

    只是,她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又是個什麼意思呢?

    白璉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實在想不明白,便索性不想,她身上又髒又疼。

    被伽御辛倒吊了許久,要回去洗個澡上個藥。

    至於懷音抱着兒子回到了房間,順手便將那玉簪扔在了梳妝奩裏。

    小包子乖乖的,在外面這麼久,竟都沒鬧上一鬧。

    甚至窩在了懷音的胸口沉沉睡去。

    這段日子小傢伙似乎格外貪睡,醒的時候反而少了。

    小心翼翼將他放在了牀上,懷音纔有時間揉了揉自己痠軟的小臂。

    君故依舊沒有來找他們。

    細算起來,約莫依舊過了半月有餘。

    也不知道他是被什麼牽絆住了手腳,還是根本就不願意來找他們母子。

    一念及此,懷音的心中忍不住生出些許警惕。

    她對自家師父自然是擁有絕對的信心。

    可分別之前的那場爭吵,卻還是讓她忍不住心虛。

    她本不應該選擇鬧脾氣,帶着小傢伙離開的。

    誰能想到一別之後,便是更加長久的別離!

    也不知道師父如今會不會擔憂。

    坐在牀前,看着微風拂過,將庭院中的落葉捲起很遠很遠。

    懷音的心中有些惆悵。

    然而彼時,身在無邊炎獄的君故,卻沒有像自己小徒兒一樣,有那麼多機會傷春悲秋。

    他是追逐着玄吟的步伐而來的。

    君故是天命神只,浴火而生,在所有人看來似乎是沒什麼弱點的存在。

    不過,那也只是似乎。

    真說到有什麼能壓制和君故修爲的東西,那便是無邊炎獄中的鬼火。

    那是從上古世界裏,便存在的詭異陰邪的火焰。

    不同於充滿陽氣的三昧真火。

    鬼火屬性陰寒,雖被稱之爲火,卻沒有絲毫熾熱的溫度,只讓人感到徹骨的冰冷。

    這樣的東西,是至剛至陽的神只無法觸碰的。

    正是因爲神只的光明,無法忍受這所謂的陰冷與邪佞。

    玄吟當然是故意將君故引到此處的。

    正是知道這是他的弱點,纔會費盡心機,以懷音爲餌勾引。

    至於爲什麼要這麼做的原因。

    大概光明和晦暗天生便難以兩存。

    玄吟自詡爲惡,雖然他不肯承認,但君故大概便是這世間上唯一的光明瞭。

    他想阻止天道的行爲,便須得先解決了這隻天道的走狗。

    是的,所謂光明的存在,在玄吟看來,不過是跟着天道的一隻狗。

    爲了避免自己成爲走狗撕咬的對象,玄吟自然要先下手爲強。

    “放棄吧,君故,你如今已是油盡燈枯,又何必再做無謂的掙扎?”

    語聲沉沉,彷彿帶着一絲嘆息。

    這個世界上最瞭解你的,一定是你的敵人。

    這句話說來絕對,卻有着一定的道理。

    比如玄吟,竟然是最先一個知道君故即將隕落的人。

    從前他被困在墨玉寒潭之下,便是君故設下的結界和封印,困了他近萬年。

    伽御辛雖然全力營救,卻終究無果。

    後來之所以成功,也並不是他們變得多強,而是君故逐漸地虛弱了下來。

    玄吟不明白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不過他對這樣的情形終究樂見其成。

    唯一不滿的是,“你明知道自己已經如此孱弱,何必招惹阿音,惹出這一場風流債?”

    “你若死了,倒真是可惜了那丫頭的一片癡心,還不知道她會哭成什麼樣子。”

    話至此處,玄吟倒是真的有些生氣了,看向君故的目光中也帶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他本該捧在掌心上的寶貝女兒。

    神只和龍族的血脈,多麼高貴的存在,這世間還沒幾個人配得上。

    偏偏在他沒能找到她的時候,便被君故這臭小子糟蹋了。

    他一個將死之人,憑什麼配得上他的阿音?

    一念及此,玄吟忍不住哼哼地笑起來。

    “不過等你死了,我便會將四海八荒的所有兒郎都召到阿音面前,讓她一個個挑。”

    “總能挑到一個如意郎君。”

    一直沉默的君故聽到這句話終於擡起了頭,目光淡淡掃了玄吟一眼,“我曾對你說過一句話。”

    男人的聲音清冷又淡漠,彷彿自古以來便是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

    玄吟抄着手,看着面前精緻得不像話的神只,雪白的發似乎爲他平添了幾分妖媚。

    讓龍尊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開始懷疑他女兒的審美。

    作爲男人看起來,君故長得委實單薄得很,一點也不如自己威武雄壯。

    然而他的腹誹還未結束,便聽君故輕描淡寫道,“我曾說等到我死那天,一定會帶着你走。”

    “所以你大可放心,你絕沒有機會去找四海八荒的兒郎,讓阿音挑選。”

    倒是一點也不留情面的針鋒相對。

    若不是他那滿頭的白髮實在耀眼,玄吟幾乎都要相信了這番大話。

    不過此時,玄吟只是露出了個誇張的笑容,極盡諷刺,“你說話之前能不能照照鏡子?”

    “看看你自己現在這副樣子,你拿什麼跟我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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