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玄吟找到自己,詢問她的喜好。
自己當然一無所知,可玄吟當即便暴怒,爲了自保,白璉便胡編亂造了一些。
對於白璉說出的所有,懷音只覺得荒唐又離譜,這便宜父親還當真是機關算盡又陰魂不散。
難怪當年星瀾會離他而去。
而且這樣的理解能力,可真是過於強大地讓人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也幸好,她沒認爲伽御辛纔是自己最好的摯友。
或許是懷音的冷笑太明顯,白璉越發不安了,“對不起,我是不是不該說那些?”
遭逢劇變之後,白璉真的成長了很多。
像從前,這樣高高在上的三尾狐狸,仗着自己孃親是青丘長老,從來是橫行無忌的。
又何曾有過道歉的時候?
懷音看了她一眼,緩緩搖了搖頭,“與你無關。”
白璉當然也是情勢所迫,若她不肯說,玄吟是決計不會放過她的。
當然只能胡亂說些有的沒的。
且就算說了,也不會對自己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響。
懷音如是覺得,但很快,她便發現自己似乎感覺出現了錯誤。
她被關禁閉的日子很快便過去了,但懷音卻越發懶得出門,最終深深蝸居在自己的宅院。
過上了深居簡出的生活。
其一當然是不想再撞上伽御辛那個滿肚子壞水的女人。
其二自然也是不想看見玄吟。
也不知道師父到底在做些什麼,過了這麼久的時間,竟還沒能找到自己。
因爲擔憂的緣故,連帶懷音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誰知她不肯出門,卻有人上門來找她。
倒不是伽御辛。
從上回之後,她便沒怎麼見過伽御辛了,似乎從她的整個生活在消失了一般。
來人是一個富態的中年女子,腰幾乎有懷音的兩三倍。
說是水桶大概都能算一句誇獎。
白璉看見來人的時候,都忍不住錯愕的瞪大了眼睛。
女人來自來自羽族,帶來了許多珍貴稀奇的首飾,一見面便對着懷音躬下了身子。
“這位大人好,我是受玄吟大人所託,爲您送一些東西。”
緊接着便是一列列侍女魚貫而入,手中捧着紅布罩着的托盤。
拿到房間中一字排開,等到揭開的時候,滿屋子都是熠熠生輝的場景。
幾乎閃瞎了衆人的眼。
托盤中或是鳳於九天的金釵、又或是珍珠翡翠的項鍊墜子、再或者花鈿和胭脂。
凡此種種,不計其數,花樣多得數也數不清。
“這都是姑娘家喜歡的,大人看看,若缺了什麼,大可以告訴我,我再去找,定讓大人滿意。”
腰如水桶般粗的婦人拍了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懷音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轉頭看向了白璉。
而白璉的目光此時已經牢牢黏在了送來的那對首飾裏,又哪裏能分出半點看向懷音?
這些當然便是她信口胡說,關於懷音的喜好。
她和懷音到底不熟悉,又怎麼可能知道這天外天小長老喜歡些什麼。
即使是嫁給了神尊的懷音,相比也不能免俗。
於是白璉便順嘴跟玄吟提了提,某些幾乎失傳的、驚豔絕倫的首飾和花鈿。
當然也都是她自己歡喜的東西。
誰知道玄吟竟這麼放在心上,這麼快便盡數找了來。
這面前種種,哪怕是一件擺出去,都會讓修真界的女仙門搶破腦袋。
白璉的眼睛都有些紅了,是嫉妒的。
但對於懷音來說,這件事便沒那麼值得開心了。
正如她之前所認爲的,玄吟這驕傲跋扈的人,便是將女兒當成養得小貓小狗一樣。
開心了便哄兩句,不開心便一腳踢開。
這樣的人,這樣的討好,她根本不屑於接受。
羽人族的中年女子還在笑吟吟等着什麼,懷音卻攔在了衆人的面前,有些淡淡道。
“東西且拿回去吧,這份心意我收下了。”
事實上心意收不收下,那還兩說。
不過是些場面上的客套話,說說罷了,當真的話那便真是個傻子。
羽人族的女子當即笑容便凝滯了。
這些個珍貴異常的東西,她們自然也不是那麼願意拿出來。
奈何玄吟親臨她們族中,百般地威脅。
無奈之下,她們的女王只能選擇屈服,將東西送了來,送到了這女人的面前。
可偏偏這女人還不領情?
膀大腰圓的中年女子一張胖臉忍不住抽了抽,若換了旁人這樣,她必然大發雷霆。
認識她的人都該知道。
羽人族的阿難大嬸,是個脾氣多麼暴躁的人。
可任是性子暴烈,卻也爲了族人的生死不得不低頭,甚至要給懷音賠着笑臉。
“這位大人,東西是玄吟大人吩咐必須送達的,否則我們便無法回去。”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阿難說出了些別的味道。
不能回去?
懷音微微皺起了眉,對上阿難隱忍又哀傷的目光,忽然明白了些什麼。
依着玄吟的性子,強取豪奪什麼的,都是常態罷了。
這些首飾是怎麼來的,不用細想,懷音便能猜到,一時間說不清楚是個什麼情緒。
只是爲了她的喜怒哀樂,便要其他的人賠上一切努力。
這似乎很是霸道,又絕對現實。
這便是玄吟的爲人處世之道,他與自己的師父,絕對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
懷音說不清楚哪一種更好,或者哪一種更適合生存。
但就她自己而言,是絕對不喜歡玄吟的做法的。
一念及此,懷音忍不住閉上了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繼而冷冷道。
“將東西都拿走,我會找他解釋,不用你們承擔些什麼。”
可這樣的承諾並不能讓所有的羽人放心。
一種捧着托盤的妙齡少女們面面相覷,看起來都有些慌張。
她們以爲只是來送首飾,卻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情況。
那位威脅她們女王的人看起來極不好相處,若她們就此離去,真的會平安無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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