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縝那副樣子明顯是被我氣的不輕,我只是笑嘻嘻的走過去,把煙盒放棄了,任由外面的風吹進來,髮絲紛飛,“人這一輩子早死晚死都得死,你還得比我多喫幾十年苦,我都沒替你難過,你難受什麼?”
我慶幸自己的臉皮早就被鍛煉出來了,對上江縝幽幽的目光依舊能開玩笑。
不得不說江縝和江言霆在某些地方還是很像的,比如說他們的眼睛,嚴肅起來的時候一樣讓人心悸,只是江縝的性子比起江言霆顯然要溫和的多。
果真沒僵持多久,江縝還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現在國外已經開始着手研究治療胃癌的藥了,你的身體說不定還能調理。”
我笑了一聲,說句實話我對這個藥管不管用,身體還能不能調整過來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這麼頹廢就頹廢着吧,總比苦苦活着好得多。
雖然江言霆告訴我每天來醫院給他換藥,但事實上他受的傷養了那麼幾天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出院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總往我身上靠。
“江總。”我手裏還拿着包,包上有一枚金屬裝飾物,江言霆就這麼不管不顧的壓着我的包倒下來,一會兒劃傷了又要開始唸叨了。
但他再刁難我,我也不是傻子,至少作爲江言霆的祕書,某些生活起居方面還需要我插手。
或許是前段時間積壓的太多,又或許是對江言霆有着那麼一點點的報復心理,我故意把他平常愛喝的茶和咖啡換成了最討厭的種類。
有些時候他會安排助理泡茶,我就坐在一邊等着看好戲。
那杯茶端來的時候我告訴自己不要表現的太明顯了,可我就是忍不住的想看江言霆出醜。
果然,江言霆剛喝了一口就側過頭吐了,他皺着眉看向助理,我就趁着工作之餘偷偷的瞄了一眼。
但還是跟江言霆的目光對上了。
“怎麼了江總。”我識時務的走到他跟前微微一笑,江言霆把那杯茶推到我面前,臉上扯不出一點笑意。
“這是什麼?”江言霆對玫瑰花茶可謂是深惡痛絕,我刻意換掉的茶包,助理看不出來,不代表江言霆看不出來。
“玫瑰花茶,怎麼了嗎?”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憋住笑的,只是看着江言霆喫癟的樣子心情格外愉悅。
江言霆看了我一眼,臉上帶着意味不明的情緒,看着我的眼神都多了點東西,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如果再留在這裏我恐怕就出不去了。
“玫瑰花茶?!”一邊的小助理聽到這話差點沒暈過去,連忙端走了那杯茶,又找到了被我藏起來的茶包。
大家都是明白人,但要說我裝糊塗也得拿出證據來纔行。
我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江言霆,後者卻出乎我意料的擺了擺手,“記住了,我不喜歡這種茶。”
我笑嘻嘻的點點頭,對江言霆的目光視而不見。
江言霆點點頭,又把我一把扯過去,還沒等我想明白,就見他指了指一邊掛着領帶的架子。
這是要臨時換條領帶?
我看着他一身西裝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又故意挑了一條跟他西裝顏色不搭的領帶,這麼配上去如果不是靠江言霆自己的顏值支撐,恐怕已經成了暴發戶標配。
一句話,要多醜有多醜。
“孟祕書的眼光有待提高。”江言霆忽然不輕不重的吐出這麼一句話,我愣住了。
只是有些人的毒舌程度會遠遠超出人的預料,他站在鏡子面前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臉上嫌棄的表情毫不掩飾。
“這一年多品味不但沒有上升,反而還下降了。”他扭頭看向我,但還是沒有拿下那條領帶,反而向我走了兩步,“幫我係上。”
我拿着領帶的邊給他系領帶,收緊整理領結的時候我真想把他勒死算了,“江總不也是嗎,一年多連領帶都不會繫了。”
嘲笑我品位低下?他不如再配一個給他搭配領帶的祕書。
“孟小姐,有些心思還是藏起來比較好,”我回過神的時候才注意到江言霆是指我毫不掩飾的狠意,“要是我真的出了什麼事,恐怕倒黴的就不只是你爸媽了。”
一提到我父母,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雖然知道就算我沒有那麼做,江言霆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但是這種輕飄飄的威脅對我來說反而是最有用的。
“是嗎?”我冷笑一聲,可手上的動作還是頓住了,老老實實的給他繫上了領帶,再一次在心底吐槽實在是醜的沒邊了。
我本來以爲他至少會換一條,但是他好像並沒有這個意思。
“之前你不是問我會對你弟弟做什麼嗎?”江言霆忽然提起孟宇航,臉上帶着笑意,可冷的直接鑽進人的骨子裏。
我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是,江總打算怎麼做?”江言霆既然會主動提起,那就是有決定了,現在恐怕也只是告知我而已。
我不敢想象,我爸媽只是帶走了孟歡,就被江言霆以故意謀害丟了進去,到最後落了個無期徒刑的下場。
而孟宇航無論是動機還是行爲相比我爸媽要嚴重的多,江言霆要是想追究到底,要了孟宇航的命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我忽然不敢再想下去了,就連剛纔故意惡作劇的開心都瞬間消散了不少。
“你放心,他只是暫時被拘留了,出來之後我會派人跟着他,至於之後有沒有事,那就全看你怎麼做了。”
這更像是對我這兩天惡作劇的一個警告,他可以忍受我調換茶包或者故意折騰,但最好不要存在害他的心思。
“江總放心吧,我還沒傻到那種地步。”我忍着怒氣,強行揚起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