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如龍見堂下一片安靜,開口對耿昌說道:“生死存亡,大家全都坦誠相見吧,我兗州最多還能出一千精銳騎兵。”

    一瞬間兗州城所有將領目光集中在了耿昌身上。

    耿昌沒有回答,閉着雙眼不知在思量什麼。

    議事大廳內的氣氛逐漸凝重。

    就在這時,耿蟬兒替父解圍,開口說道:“我的親軍要和大部隊埋伏完顏金洪,最多還能抽出五百精銳騎兵。”

    耿蟬兒看着畢如龍說道:“五百精銳騎兵是極限了,再多的話恐怕會影響戰局。”

    畢如龍環視衆人開口笑道:“一千五百精銳騎兵對付女真一萬精銳,哪位將領有信心領兵?”

    堂下衆多武將全都低下了平日裏高傲的頭顱,沒有一人剛發出聲音,深怕被點了將。

    青雲山谷內女真一萬精銳的情報早已經公佈給了衆人。

    誰都知道哪怕一萬五千人前去,也是白白送死,更何況只有區區一千五百人。

    青雲山谷內共埋伏有一萬兩千人,領軍之人正是完顏金洪最器重的大將--完顏廣武。

    兩千後勤民夫暫且不算。

    那一萬精銳光是騎兵就有三千人,精銳步兵六千人,這些還不是關鍵。

    最關鍵的是還有一千鐵浮屠,這一千鐵浮屠可是完顏金洪的全部家底,個個都是身經百戰之輩。

    就在場面陷入一片死寂之時,位於堂下首位的張安國笑着站了起來。

    張安國笑道:“事到如今,屬下倒有一良將相薦。”

    衆人目光瞬間集中在了張安國身上,就連閉目養神的耿昌此時也睜開了雙眼。

    畢如龍開口詢問道:“哦?是堂下哪位將軍有如此本事。”

    張安國賣關子般笑道:“此人非是堂下諸將。”

    畢如龍見張安國神神祕祕的賣關子,瞬間不悅了,開口說道。

    “到底是何人,生死存亡關頭,張副帥莫要在賣關子了。”

    張安國沒有理會畢如龍,反而是抱拳向着耿昌說道:“此人大元帥見過,且還讚不絕口。”

    耿昌瞬間明白此人是誰,確認般問道:“你說的可是徐陽?”

    張安國笑道:“此人正是徐陽徐將軍,前不久徐將軍率領五百難民組成的義軍,成功襲營完顏東進,且將猛安完顏東進斬首示衆。”

    畢如龍頓時瞭然:“原來你說的是他啊,可他手下只有五百人,就算加上你我雙方的一千五百騎兵,這才兩千人。”

    頓了頓接着說道:“實力懸殊太大了,我們不能將所有的希望放在他身上,更何況完顏廣武又豈是完顏東進那種廢物能比的。”

    聽聞此言張安國不鬧不怒依舊笑道:“畢元帥有所不知,這徐陽現在手下共有兩千人,早已今非昔比。”

    “更何況這徐陽區區五百難民組成的義軍就敢襲擊一個女真猛安的營寨,且成功襲營,斬首無數。”

    “可見此人是有真才實學,有勇有謀之輩。何不招他前來一觀看呢。”

    張安國越是誇獎徐陽,畢如龍心中越是沒底,之前不是沒有善於投機之人,巧言令色,用盡一切手段賄賂上官

    從而使得人人誇讚,大權在握。

    可結果真上了戰場之後,自己不知好歹尋死也就罷了,反而還拖累了其他人。

    畢如龍還想說些什麼,就在此時耿蟬兒打亂了他的話語。

    耿蟬兒開口說道:“這徐陽所建立的飛虎軍,不過剛剛建立十餘天罷了,如何能擔當如此重任。”

    耿蟬兒明白青雲山谷就是一個巨大的絞肉機、人間煉獄,即使一萬五千人前去牽制,都沒有人敢說必勝。

    更何況只有一千五百人騎兵,哪怕加上徐陽的兩千飛虎軍,也不過只有三千五百人,可以說是十死無生的局面。

    張安國笑道:“我知蟬兒小姐器重徐陽,可如今生死關頭,我泰安與兗州能戰之輩盡皆上陣,實在是無人可用了。”

    “更何況,那徐陽現如今本身就是泰安城的一份子,生死存亡之戰,豈能不出一份力?”

    耿蟬兒開口說道:“可讓徐陽的兩千飛虎軍隨大部隊打伏擊戰,青雲山谷另遣他將帶兵前去。”

    張安國回答道:“蟬兒小姐,這徐陽有勇有謀,本就是一良將,蟬兒小姐若是真心看好徐陽,現在大好的建功立業的機會擺在眼前,爲何要阻攔呢。”

    耿蟬兒直接回答道:“張副帥也說了建功立業,可那徐陽畢竟喫住皆在我親軍校場,我又豈能眼睜睜看着他跳向火坑。”

    張安國見耿蟬兒情緒略微有些激動,明白激將之法到了關鍵時刻。

    立馬說道:“蟬兒小姐此言差矣,這青雲山谷的火坑徐陽不能跳,在場諸多將領就能跳了?”

    堂下諸多將領,臉色微微一變,細想之下頓時感到不公,隨即就有幾人站了出來,無聲的抗議。

    耿蟬兒聞言頓時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說錯了話,不由得更加着急。

    突然耿蟬兒急中生智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意思是徐陽的飛虎軍訓練不足,恐怕會拖累全局。”

    聽聞如此解釋之後,站起來的將領紛紛落座,他們抗議其實也只是想要一個解釋。

    雖然沒有見過徐陽和飛虎軍,可一直難民組成的軍隊,且只訓練了十餘天,又能厲害到哪兒去呢。

    如今耿蟬兒如此解釋完全說的過去,他們自然就沒有了意見。

    張安國見陷阱被耿蟬兒輕鬆跳過,還想要再說些什麼。

    就在此時畢如龍開口說道:“行了,別吵了,不如招那徐陽前來一觀,說實話我還真有些好奇,這徐陽究竟有何等本事,值得你二人如此爭執。”

    耿昌眼神制止了耿蟬兒開口說道:“既然畢兄好奇,那邊叫來一觀。”隨後安排侍衛前去尋找徐陽。

    從一開始耿昌就在冷眼旁觀這一切,哪怕女兒和張安國爭吵起來也沒有制止。

    一方面是爲了更好的培養女兒,女兒既然想走武將的路子,那這些就必須提前承受。

    若是連據理力爭都不會,又如何能帶好兵?戰爭勝利後等着別人主動給你請功?

    等着別人主動將戰利品分給你?別做夢了,誰也不願意將喫進肚子的好處在吐出來。

    哪怕你是大元帥也不可能,因此據理力爭的作用就顯現出來了,說是據理力爭,不就是吵架嘛。

    另一方面是耿昌現在確實是沒有可用之才,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具體行不行,肯定要先見見徐陽再說。

    耿蟬兒氣呼呼的轉過頭去,不在看向衆人,不一會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出了議事大廳的耿蟬兒飛快攔住耿昌派出尋找徐陽的親衛。

    附耳低聲交代了一些話後,又裝作若無其事般回到議事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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