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女真騎兵分成三隊,每隊目前剩餘八百人左右,左右兩翼的騎兵分別衝向左右兩側的步兵。
想要以騎兵的高機動性迅速滅殺這些飛虎軍步卒。
中間這支女真騎兵人數雖然只有八百人左右,但這八百人披甲率高達五成之多,足足有近五百副盔甲。
反觀這一千五百名飛虎軍,披甲率只有不到三成。
即使是這樣他們依舊沒有恐懼,一方面是對女真的恨意驅使着他們不斷衝鋒,二則是此時不拼命,以後就不會再有命去拼。
隨着距離越來愈近,此時交戰雙方已然可以看清對面的面孔。
此時雙方各個面帶恨意,恨不得一槍結束對方生命,女真騎兵這兩日下來真真是對徐陽恨之入骨,連帶着這些飛虎軍也遭了他們的嫉恨。
八步。
五步。
三步。
“撲哧!”
“撲哧!”
“呲”
耿蟬兒的副將姜武陽一馬當先,距離金軍騎兵還有兩步遠時,手臂死死夾住長槍,目光沉着而冰冷,交戰的一瞬間,手中長槍猛地一偏,直直的刺入對面女真騎兵胸透。
戰馬的衝擊力之下,直接將那名女真騎兵頂到半空中,姜武陽一擊得手之後,馬上丟棄手中長槍,從馬背上抽出長刀,雙手死死握住刀柄。
整個人趴伏在馬背上躲過了女真騎兵扎過來的致命一槍。
隨後身子依舊趴伏在馬背上,長刀橫放在馬背上,雙手死死的按住刀柄。
藉助戰馬的衝擊力,一路滑了過去。
姜武陽身爲耿蟬兒親軍副將,所用長刀自然是極好的,只見長刀一路滑下去,好幾名女真騎兵就這樣被姜武陽開膛破肚。捂着腹部緩緩從馬背上摔落下去。
那幾名女真騎兵掙扎着想要起身,可還不等他們站穩便被身後戰友的戰馬碾壓而過。瞬間死的透透的。
姜武陽按住刀柄一路滑了下去,滑到最後,那些沒有披甲的女真騎兵紛紛躲避着姜武陽。
緊隨其後的飛虎軍騎兵們紛紛有樣學樣的,一槍之後若是扎到敵人,便第一時間放棄手中長槍,隨後拔刀藉助戰馬的衝擊力殺敵。
女真騎兵自然不是喫素的,雖然他們沒有人數優勢,但多年馬背上生活的經歷依舊讓他們勇猛無敵。
一名女真謀克在雙方戰馬接觸的一瞬間,搶先一步刺出長矛,迎敵的那名飛虎軍將士僅僅只是晚了半息刺出長槍。
僅僅只是這半息之差,最終的結局便是兩種極端,只見那名女真謀克刺死對面飛虎軍騎兵之後,馬速不減,雙手一歪想要拔出長矛繼續殺敵。
突然瀕死的飛虎軍騎兵迴光返照般死死握住紮進胸口的長矛,握着矛頭的手背佈滿青筋可見用力之猛,鮮血從手心滑落,及時這樣他也沒有鬆開手中長矛。
彷彿是想要臨死之前爲戰友做最後一件小事,彷彿只要他死死握住這根長矛敵人便能少殺一兩名袍澤。
身旁飛虎軍騎兵見狀大聲吼道:“草娃!草娃!”
那名被扎中胸口的飛虎軍騎兵名字叫做草娃,一個連姓氏都沒有的漢人。
草娃口中含血用此生最後的力氣大聲吼道:“萬伍長,殺了他!快啊!我堅持不住了!”
這聲音便是草娃在這世間最後的絕響,說完之後草娃滿臉痛苦的摔落馬背,再無一絲動靜。
女真謀克用力拔了幾下長矛,可無論他怎麼用力都沒有辦法拔出,哪怕是戰馬將草娃拖行了足足十幾步的距離。
見狀女真謀克無奈之下只好放棄長矛,正要拔出彎刀繼續作戰時。
忽然從身後捅來一根長槍,槍尖帶血閃爍着寒光,直直的捅向他腹部。
女真謀克見狀來不及思索慌忙轉了一下身子,泛着寒意的槍頭直直的刺入女真謀克身下戰馬。
戰馬一陣哀嚎的嘶鳴,發了瘋般的胡亂跳動,女真謀剋死死抓住繮繩想要穩住戰馬,此時他若是跳馬,迎接他的便是死亡,他此時只等戰馬速度稍緩之後在尋找時機跳到袍澤馬背上。
可惜這一槍扎的太狠了。戰馬撲騰了幾下之後直接重重的倒地,倒地之後依舊痛苦的嘶鳴。
如此短的時間他又去何處尋金軍袍澤,這名女真謀克的右腿直接被戰馬壓在身下,無法動彈。
那刺來這致命一擊的正是草娃口中的萬伍長,本身萬伍長已經擊殺掉自己對手,戰馬和草娃擦身而過時,見草娃不幸中槍。
強忍着悲痛的他不顧屯長命令毅然決然的調轉馬頭,手中馬鞭不要命般抽打戰馬。
戰馬喫痛狂奔,再加上草娃臨死前死死抓住長矛,女真謀克拖行草娃耽誤了一些時間,這才被萬伍長追上。
追上之後萬伍長二話不說挺槍便刺,一擊得手後,深知此地不可久留的他,沒有選擇拔出自己的長槍。
反而是抽出長刀,斜着直接劈向女真謀克的腦袋。
女真謀克眼中滿是恐懼,大聲哀嚎着想要投降,企圖讓萬伍長放他一馬。
萬伍長見狀心中更是氣惱,草娃從十四歲參軍便在他伍中,平時多乖的一個孩子啊,就這樣沒了,萬伍長心中豈會部氣惱。
隨着距離越來越近,萬伍長的眼神愈加的冰冷,看向哀嚎求饒的女真謀克眼神中沒有半分同情,有的只是冰冷和怒火。
戰馬衝擊力之下,平時需全力劈砍才能骨肉分離的敵人,此時只需要三分之一的力氣便可。
一刀下去,那女真謀克哀嚎求饒的頭顱歪歪扭扭的飛上了天空。
萬伍長一擊得手後,沒有猶豫直接調轉馬頭前去追趕大部隊。此時身後已然有女真騎兵反映過來,想要夾擊萬伍長。
多虧萬伍長反應夠快,但凡稍稍猶豫幾息時間,他此生便再也無法走出這片戰場。
此時前方已然沒有敵軍的身影,萬伍長奮力拍打着戰馬追趕大部隊,心中唯一遺憾的草娃之死了。雖然早已做好馬革裹屍的準備,可看到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四五年的孩子犧牲在沙場上,心中如何能夠不痛。
草娃草娃本就是無根之人,上沙場之前這個有些憨厚的孩子曾笑着對他說:“伍長,這次若是能夠活下來俺想成家了。”
那時的草娃笑的是如此的開心,而現在草娃只能躺在冰涼的地上,他現在連給草娃收屍的能力都沒有。
追上大部隊調準馬頭準備再次衝鋒的萬伍長看向對面金軍騎兵的眼神中充滿了殺意。
他要親手殺光這批混蛋!若是此戰能活便給草娃一個厚葬!讓這自幼無家的孩子在地下能有一個小家。
若是他也戰死了,那....便戰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