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飛虎軍隊伍外遙遙綴着的上千泰安城百姓外,這一路倒也算是相安無事。
“三小姐,他們朝着奉符縣方向去了,咱們還要跟嗎?”飛虎軍隊伍外一身雪白衣衫的蔡雪凝目露擔憂的詢問身旁一錦衣打扮的妙齡女子。
由不得蔡雪凝不目露擔憂,有一個可以遊走於各大軍伍的父親,蔡雪凝能知道的消息實在是太多了。
正是因身旁這位錦衣女子的家族與張安國張副帥的張家聯合,這才導致了飛虎軍依靠軍功得來的十餘家鋪子,至今只開張了一個如意樓,外加一個水泥鋪。
其他鋪子至今仍是大門緊閉的狀態。
華麗錦衣打扮的妙齡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顏家三小姐--顏琪玉。
顏琪玉眉頭緊鎖,今日本是約了三五好友春遊,怎料剛出泰安城,便遇上的飛虎軍五千士卒駕駛車輛緩緩出城。
一時間,顏琪玉心中不知是何感想。
想要追上去試圖緩和兩家的關係,又有些膽怯。
至今,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膽怯什麼。
顏琪玉緊皺眉頭嘆息道:“走吧,上馬車。”
待二人坐上馬車後,馬車卻遲遲未動。
蔡雪凝目露擔憂的看了一眼顏琪玉,只見顏琪玉那張美的不似人間物的臉蛋上充滿了糾結之色。
“三小姐?”蔡雪凝擔憂道。
“啊?”猛然回神的顏琪玉不由得啊了一聲。
“三小姐,咱們去哪兒?是繼續春遊還是打道回府。”蔡雪凝輕聲詢問道。
顏琪玉聞言眉頭不由得皺的更緊了,片刻後緩緩說道:“跟上。”
“跟上?”蔡雪凝不解道。
“跟上飛虎軍。”顏琪玉毋庸置疑道。
蔡雪凝聞言不再猶豫,掀開車簾,低聲的吩咐車伕。
不是蔡雪凝不想勸阻,實在是雙方身份差距太大了,她除了照做之外,還能如何?
馬車緩緩走動。
顏琪玉掀開車簾看了一眼窗外。
窗外,入眼皆是豪華馬車,那些馬車雖然不如自己乘坐的這般尊貴豪華,但也並沒有太大的差距。
顯然,那些乘坐馬車之人,非富即貴。
顏琪玉放下車簾,微微嘆息一聲,隨即閉上雙眼。
看似是在閉目養神,實則內心思緒紛飛。
這段時間以來,顏琪玉不止一次的勸說過的顏長白。
怎奈,顏長白猶如吃了秤砣鐵了心一般,無論如何都不聽從她的建議。
毅然決然的選擇與張安國站在一起。
這也直接導致了顏家兵馬盡數歸了那董學孟。
雖說只是代領,但誰知道這一代領,究竟要帶領多久。
而顏家這段時間以來,明裏暗裏配合着張府對飛虎軍行了無數壓迫之處。
商場,一個看不見硝煙的地方。
哪怕徐陽有着水泥與瀝泉酒,在商場上依舊雙拳難敵四手。
據顏琪玉所知,這段時間以來,顏家與張家暗地裏已然收購了不少石灰作坊。
他們雖然不知道水泥的具體配方,但這並不能阻攔他們通過觀察發現水泥的重要原材料。
而暗地裏收購水泥,顯然就是想要在最關鍵時刻給予飛虎軍致命一擊。
無非就是趁着飛虎軍疏忽之際,暗地裏大肆收購石灰作坊,待石灰作坊收購的差不多了。
便會派遣麾下商賈,亦或者是買通其他商賈,通過少量多次,這種方式給飛虎軍下水泥訂單。
並簽訂水泥購置契約。註明雙方違背契約的罰則。
隨即快速掐斷對飛虎軍水泥作坊的石灰供應。
以此逼迫飛虎軍水泥作坊違背契約。
更狠一些,甚至會擡價供應石灰,至於擡多少。
呵,無非是一個讓飛虎軍既不違背契約,又無法產生利潤的價格。
以此,來讓飛虎軍白忙活。
閉目養神的顏琪玉思索至此,心中不由得左右爲難起來。
“要不要將此事告知徐陽?”
“若是告知徐陽,我這種行爲不就是背叛家族了嗎?”
“可...若是不告知,一旦父親全面對飛虎軍下死手,那麼兩家勢必會成爲死仇,不死不休的那種死仇。”
“和飛虎軍作對真的正確嗎?”
“有徐陽在,飛虎軍真的那麼容易被卡脖子嗎?此舉會不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顏家現如今可沒有兵權在手,如果徐陽掀桌子怎麼辦?顏家可是有不少子弟在城外做生意的啊。”
顏琪玉思索至此,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眼神中閃過一絲堅毅。
此刻的顏琪玉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將此事私下告知與徐陽。
無他,除了上述所說之外,顏琪玉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那便是小瞧了徐陽。
“父親與張家聯合收購石灰作坊的消息徐陽真的不知道嗎?”
“不...按照以往的事情來看,徐陽此人心思縝密程度並不弱於他人。”
“我...我不信他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爲什麼沒有出手阻攔?這其中是否是有陰謀?”
想到這兒,顏琪玉的眼神更加堅定了。
心中再度確定了想法,那便是無論徐陽知不知道,又是否另有所圖,她都要將事情告知給徐陽。
爲的,便是留下一個人情,日後如果顏長白的謀算真的徹底失算了。
也好依託於這個人情,爲顏家留下一絲血脈。
“呼。”顏琪玉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
“三小姐?是不是不舒服?”一旁的蔡雪凝關切道。
馬車再豪華,那車廂也就那麼大,適才顏琪玉思考問題時,那陰晴不定的臉色,身爲同車廂的蔡雪凝如何能看不出來。
顏琪玉微微擺手說道:“無事無事,許是有些暈車罷了。”
蔡雪凝提起茶壺爲顏琪玉倒了一杯茶水說道:“喝點茶水吧三小姐。”
顏琪玉微微點頭道了一聲謝,隨即將茶水一飲而盡,放下茶盞,整個人斜靠在車廂內。
緩緩閉上雙眼,似是真的有些暈車。
一旁的蔡雪凝眼角微微瞥了一眼顏琪玉。
暗暗將今日顏琪玉的所有表現全部記在心中,只待回家後,如實將情況告知於自家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