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前方那個文才武略皆不在話下的背影。
耿嬋兒的嘴角微微彎曲,露出一抹自豪且驕傲的笑容。
徐陽手掌微微下壓。
九千飛虎軍士卒瞬間停下了吶喊聲。
而,八千武略軍士卒則要稍微慢上半拍。
待校場內再度恢復成落針可聞之後。
徐陽目視前方,面容嚴肅道:“討伐劉世恆不單單是爲了泰安城壯烈犧牲的數萬士卒!”
“更是爲了復我漢人尊嚴,昭告天下之人!但凡有背祖棄宗者!”
“我等身爲有良知!有尊嚴的漢人士卒!必將起兵伐之!”
有良知,有尊嚴,六個大字發出洪鐘大呂般的聲響。
響徹在每一位士卒的心中。
其中,尤以那些曾與金軍殊死搏殺過的老卒對這六個大字之感觸。
不可謂不深。
“殺!”
下方人羣中,傳出一聲聲勢浩大的殺字!
只可惜。
一人之殺!於萬人校場之上,無異於杯水車薪!
但。
很快!
一人之殺,瞬間帶動了一個方陣之殺。
一個方陣之殺!瞬間帶動了數個方陣之殺!
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萬!
頃刻間。
飛虎軍校場上“殺!”的怒吼聲響徹整片雲霄。
徐陽面容嚴肅,目不斜視的盯着下方每一個方陣。
固然看不清每一個士卒的臉龐,但從他們那奮力舉起的手臂上。
以及那充滿殺意的吶喊聲中。
徐陽依舊聽出了屬於他們的尊嚴以及那發自內心的吶喊聲!。
待衆人發泄一通過後。
徐陽微微擺手,制止衆人再度喧譁。
數次調動士氣中,飛虎軍、武略軍這兩支從屬不同的軍務儼然已經初具默契。
徐陽手臂一擺,校場上瞬間安靜了下來。
見之,徐陽嘴角露出絲絲笑容。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諸位此番前來即爲備戰。”
“敢問諸位可知,我等之對手兵力幾何?我等兵力又是幾何?”
徐陽此言一出,下方校場上,九千飛虎軍士卒紋絲不動。
而那八千來自於武略軍的八千士卒卻紛紛開始了竊竊私語。
他們來此之前,只知備戰,只知對手是誰。
但,雙方兵力如何,卻從未有一人告知於他們。
聞得徐陽此番,八千士卒中部分聰明之人臉色已然鉅變。
從徐陽的話語中,不難看出雙方兵力差距定然極大。
若非如此,徐陽豈會有如此言論。
徐陽目視前方,靜靜的等待着喧譁的升級。
對於耿嬋兒等人並未告知士卒雙方兵力何等懸殊一事。
徐陽心中其實很能理解。
一來,這些武略軍士卒大部分尚未見過血,若是驟然得知兵力懸殊。
很難不保證夜晚會不會出現炸營現象以及出現逃兵這一情況。
二來,人皆有盲從心理,這也是爲何會提前將武略軍調入飛虎軍營地進行爲期一個月磨合的根本原因。
喧譁聲愈發的刺耳起來。
徐陽身旁的耿嬋兒面容間隱隱約約帶上了一絲焦急之色。
耿嬋兒張了張嘴,有心想要制止這場喧譁。
但眼神望向徐陽時,看到的卻是徐陽那無比平靜的臉龐。
不知爲何,原本心中焦躁的耿嬋兒竟漸漸的平穩了情緒。
片刻後。
喧譁聲漸漸由震天刺耳,再度變回了竊竊私語。
“鳴鼓。”
徐陽微微側身,看向一旁的軍樂隊。
軍樂隊聞言再度重重揮舞起手中的鼓槌。
“咚!”
“咚咚!”
“咚咚咚!”
一通鼓尚未打完。
下方原本喧譁的八千武略軍士卒便自發的止住了喧譁。
由此可見,耿嬋兒爲了練出一支令行禁止的精兵,究竟付出了多少血汗。
徐陽微微看向耿嬋兒,眼神中充滿了感激之色。
原本,她可以不必這般勞累的。
耿嬋兒見之,回以一最真摯的笑容。
彷彿在說,‘爲你分擔,我之願也。’
徐陽眼眶微微紅潤,隨即重重點頭。
扭頭微微擺手,示意戰鼓停。
隨即再度目視前方校場。
此刻一萬七千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徐陽的身影。
縱使,他們之中有些人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輪廓。
但這,依舊擋不住他們渴望求知的眼神。
雙方視線與校場中碰撞,碰撞!再碰撞!
這一刻,徐陽選擇了坦誠。
“濟南城兵力具體有多少,徐某亦不是十分清楚!”
“但,從內應傳來的情報上來看,濟南城自去年大戰過後,一度擴軍超過十萬人!”
“這也就意味着,濟南城至少有十萬新兵!若是再加上那些未參與上次大戰的老卒。”
“濟南城!至少會有十二萬的兵力!”
“而,飛虎軍加上武略軍,滿打滿算不超過兩萬士卒!”
“兩萬對十二萬!六倍兵力懸殊!”
“諸位怕否?”
不待衆人回答,徐陽便自問自答道。
“莫要說不怕,縱使是時常以少戰多的徐某,在初次聽到兵力六倍懸殊的情報時,內心也是怕的不要不要的。”
“嚇得我都想收拾包裹趕緊跑路咯!”
原本剛剛有了喧譁跡象的人羣。
在聞得徐陽這句帶着自嘲與揶揄的話語後。
瞬間止住了想要喧譁的念頭,轉而哈哈大笑起來。
此等實誠的將領,他們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大笑過後。
衆人再度看向點兵臺。
不知爲何,適才的緊張與恐懼,此刻卻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大半。
徐陽笑了笑繼續開口說道:“可是還沒等我收拾完包裹,我的親衛便提醒我說。”
“他說,將軍啊,你漏看了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