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距離濟南城還有八十餘里的因故。
飛虎軍整個軍伍的行軍速度,不自覺的便慢了下來。
此刻的徐陽,用實際行動表明了什麼才叫做真正的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在明知濟南城抽調了周邊所有縣城的兵力,採取了另類的堅壁清野方式之後。
飛虎軍依舊每行動三裏,便派出大量的斥候。
用以偵查周邊方圓十餘里範圍內的敵情。
以此來確保大軍行軍路線上的絕對安全。
一日半後。
飛虎軍順利的抵達了濟南城五十里外的歷城縣。
亦是現任濟南王劉天勝的基本盤。
可惜,此時的歷城縣儼然成了劉天勝手中的棄子。
老舊的縣城城門緊閉。
城牆之上,僅僅只有數百名老邁士卒手持長槍嚴陣以待。
從那些老邁士卒的臉上,徐陽看不到絲毫的鬥志。
只能看到滿滿的類似於腐朽般的死氣。
“全軍止步。”
徐陽放下手中的千里鏡,微微擺手,在距離城門只有三裏的地方叫停了大軍。
“列陣!”
徐陽目視前方,緩緩下令道。
待士卒全部嚴陣以待之後,這才緩緩說出第二句話:“去勸降。”
無論歷城縣到底有多少兵馬,無論歷城縣的守城士卒是否是年邁老者。
今天,這歷城縣徐陽是必須要拿下的。
若是他們識相,主動打開城門投降。徐陽不介意與他們和平共處。
但若是他們不識相的膽敢反抗,屠城倒不至於,但一番攻打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任何一支軍伍,只要領兵將領不是傻子,都不會允許自己大軍的身後。
擁有一座敵人的城池。
哪怕這座城池已經十室九空,只剩下一些孤寡老人。
勸降士卒剛剛拍動戰馬,尚未來得及向前奔跑出幾步。
不遠處的歷城縣城門便緩緩打開。
“止步。”
徐陽擺手叫停了想要前衝的勸降士卒。
再度展開千里鏡,舉目望去。
只見城門內緩緩走出數百人。
爲首一人身着緋紅官袍,手中拖着數本厚厚的書籍。
在其身後,上百名年邁老卒,丟掉手中的兵器,赤手空拳的默默跟隨。
年邁老卒的身後,更是跟着一羣衣衫襤褸的百姓,其人數足足有數百之多。
看這架勢,儼然是一副投降姿態。
“將領頭之人帶來。”
徐陽揮了揮手,瞬間便有數匹駿馬奔馳而出。
城門口處。
眼見數騎奔涌而來,一些年邁體衰者直接嚇得癱坐在地上。
就連緋紅官袍身旁的上百名老卒,也有想要潰逃的架勢。
顯然,此刻的他們已經成了真正的驚弓之鳥、
“大夥莫要慌張,他們沒有惡意!”
“大夥莫要慌張,他們沒有惡意!”
“大夥莫要慌張!他們沒有惡意!”
身着緋紅官袍之人連聲大吼數次,這才止住了人羣中的慌亂。
“大夥放心,他們若是有敵意,便不會只有數騎而來了。”
身着緋紅官袍之人再度安撫幾句。
隨即大踏步朝着飛虎軍騎卒走去。
“宋縣丞!”
眼看着身着緋紅官袍之人義無反顧的朝着飛虎軍騎卒走去。
身後,上百老卒,數百百姓一時間哭泣聲直震雲霄。
或許,在他們看來,宋縣丞這一去恐怕便永遠回不來了。
“諸位莫慌,一切有宋某在。”
宋縣丞回頭安撫一句,隨即繼續朝着飛虎軍騎卒走去。
“我家將軍要見你。”
飛虎軍騎卒止住戰馬的衝勢,大聲開口說道。
“勞煩軍爺在前帶路。”
宋縣丞面無表情,不卑不亢道。
“上來,這般走過去要走到什麼時候。”
飛虎軍騎卒伸出手掌大聲邀請道,先前那些百姓的哭泣聲他自然也是聽到了的。
他曾經也是民,自然懂得這種受民敬仰的人是何等的稀少。
因此,飛虎軍騎卒並不介意報以善意。
“有勞軍爺了。”
宋縣丞並未矯情,伸手握住飛虎軍騎卒的手掌,緩緩坐上馬背。
“坐穩了。”
飛虎軍騎卒大聲囑咐道。
待確認宋縣丞坐穩之後,這才縱馬狂奔。
“軍爺......軍爺慢一些。”
不在年輕的宋縣丞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沒能堅持住,這纔出聲請求道。
飛虎軍騎卒聞言,並未回答,反而是默默減緩了速度。
三裏的路程轉眼便至。
不一會的功夫,戰馬便停在了距離中軍仍有三百步的位置。
宋縣丞將手中的數本書籍揣入懷中,這才緩緩翻身下馬。
怎料,剛一下馬便一個腳步不穩,險些摔倒在地上。
“宋縣丞,得罪了。”
飛虎軍騎卒翻身下馬。快速的搜查宋縣丞的全身。
“慢些翻,慢些翻。”
眼看懷中的數本書籍被飛虎軍士卒拿走查看,宋縣丞急忙出言勸阻。
飛虎軍士卒默默放緩了翻看的速度。
待確定書籍中未攜帶有危險之物後,這才鄭重的將書籍還給了宋縣丞。
騎馬帶人是這名士卒曾經身爲百姓的良知。
而一絲不苟的搜查宋縣丞全身,則是他身爲飛虎軍士卒的責任與擔當。
“宋縣丞,請吧。”
“稍等老朽片刻。”
話音落罷,宋縣丞快速的整理了一番衣襟,伸手抹了抹頭上花白的頭髮這纔跟着飛虎軍騎卒走向徐陽。
“有時候,有些文人是當真有着骨氣啊。”
徐陽放下手中的千里鏡,適才所發生的一切皆被他看在眼裏。
這樣的文人,這樣的官員,值得他徐陽尊重。
翻身下馬,快走兩步主動迎了上去。
最終二人相距三步,正式碰面。
“歷城縣縣丞宋時來見過將軍。”
宋時來手捧書籍彎腰行禮。
“宋縣丞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