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踹開,葉天抱着許然往旁邊躲開。也在此時,王達總算鬆開了他那張臭嘴。
兩眼一瞪,王達指着葉天就是怒噴:“握草你媽,敢打我,給我打死他。”
態度相當強橫,跟剛纔捂着嘴不吭聲天差地別。
葉天沒理會他,面色淡然的看着門外衝進來的人。
帶頭的是個長臉中年人,留着小鬍子,看起來也很猥瑣。後邊還有好多個年輕人,每個人手裏都拿着鐵棍。
這可不是殯儀館該有的配置,倒像是混子。
長臉中年人進來之後,先看了一眼地上的王達以及昏迷的兩個青年,隨後目光鎖定在葉天身上,陰冷道:“朋友,你太過分了吧?”
葉天沒吭聲,輕柔安慰懷中的許然。許然從頭到尾都捂着耳朵閉着眼,只是她柔弱的身子依舊在顫抖。
王達滾到門口爬起來,面目猙獰大吼:“跟他廢話什麼,媽的,敢打我,老子把你打出屎。上啊,打死他!”
因爲嘴巴上有個紅指印,王達怒噴的時候,樣子倒顯得很滑稽。
長臉中年人不爲所動,後邊一幫人也不動。這讓王達很沒面子,面色發黑:“聽到沒有啊,上啊……”
啪!
話沒說完,長臉中年人突然轉身給了王達一巴掌,陰冷道:“你又拿了人家的錢?”
王達被抽得莫名其妙,捂着臉:“我……我沒拿他的錢。”
長臉中年人雙眸凜然,搶過一個手下的鐵棍:“我說過多少次,不該拿的錢別伸手,否則我廢了你的手。”
王達面頰不停抽搐,恐懼的往後縮,顫聲辯解:“老弟,我,我真沒拿他的錢。他,他非要去看屍體,我不允許,他就打我們。”
長臉中年人沒吭聲,殺氣騰騰的怒視着王達。王達嚇得靈魂出竅,哆哆嗦嗦:“真的是這樣,不,不信等下他們醒過來,你,你問他們。”
長臉中年人這纔將目光重新落到葉天身上:“我們殯儀館有規矩,公文沒下來之前,不允許任何外來人接觸屍體,請你離開。”
能不惹事儘量不惹事,何況這人能把兩個小弟打暈,證明不是那麼好惹。
葉天頗爲詫異,這人態度轉變很快,進門的時候殺氣騰騰,很快又剋制,反而去抽王達。
稍作盤算,葉天平淡道:“他收了我的錢,就該安排我進去見人。”
“草,你媽沒聽懂啊?”王達捂着臉憤恨怒罵。
長臉中年人皺起眉頭:“我說了,我們殯儀館不允許外人接觸屍體。他拿了你多少錢,退回給你就是了。”
“老弟……”
“閉嘴!把錢退給他。”
王達很委屈,卻不敢反駁,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機。
這倒是讓葉天顯得很被動,人家已經放低姿態要退錢,而且一直強調規矩,如果葉天還要硬闖,那不就成無理取鬧了?
想了想,葉天輕聲道:“退錢就不用了,安排我去見人吧……別跟我說規矩,規矩是你們定的。”
王達惱火的想要怒罵,長臉中年人卻衝他瞪眼,嚇得王達不敢吭聲。
長臉中年人凝視一眼,深沉點頭:“那好吧。不過先說好,看了之後,不許跟外人說。”
長臉中年人跟王達低聲吩咐幾句,隨後便帶人離開。王達充滿怨念,極度鬱悶的帶着葉天下樓。
葉天抱着許然,跟着王達穿過辦公樓,長臉中年人以及他的手下退到遠處。
殯儀館很幽靜,再加上樹木茂密,更顯得陰森。
王達帶着葉天到停屍房門口,怨念的回頭看了葉天一眼,隨後纔打開大門。
進入停屍房的時候,葉天刻意回頭看了一眼,長臉中年人依然站在遠處看着,那幫手下也始終沒有靠近。可越是這樣,葉天越覺得他們有貓膩。
往裏邊走了幾步之後,王達指着前邊的白牀道:“最左邊四具就是,你自己看吧。”
葉天眸子抹過冷意,但他並沒有揭穿,抱着許然走過去。
不出所料,還沒等葉天走到屍體旁,王達已經跑出去,而且還把門鎖起來。隔着厚重的牆壁,隱約聽到王達罵罵咧咧的聲音:“媽的,敢打我,我他媽凍死你。”
葉天並沒有在意,抱着許然繼續走到白牀旁邊。停屍房裏確實很冷,如果在這裏太久,確實會被凍死。
看了一眼牀頭的標籤,隨後葉天將白布掀開,屍體展露出來。
看到屍體,葉天的瞳孔驟然緊縮,周身不自主迸發出幾分殺意。
難怪王達他們不敢讓自己進來看,他們把屍體的一些器官給切了!
眼睛明顯被挖了,眼眶凹陷得厲害。可以肯定,身上也有不少地方被切了。
壓制着憤怒,葉天輕柔的低聲道:“許然,要看看你爸爸嗎?”
許然這才鬆開耳朵,畏畏縮縮的把頭從他懷裏扭過來。只是瞄了眼,很快又把頭埋在葉天懷裏。
葉天暗嘆的把白布蓋上,轉而去掀開許然的奶奶,之後是她媽媽。至於她妹妹,葉天沒有掀開看。
一家四口,每個人都被挖了器官。不是眼睛就是內臟,只要身上還能用的,都被挖走了。
許然忽然從葉天懷裏擡起頭,小臉蛋發白的低聲道:“哥哥,你放我下來。”
葉天稍稍猶豫,還是把她放下來。本以爲許然會激動,可從進來到現在,她更多的是懼怕。
許然落地之後,直接跪在地上。什麼也沒說,朝着家人重重磕頭。
很成熟的舉動,讓人莫名心疼。七歲的孩子,她本該在校園裏快樂的成長,如今卻要承受這樣的痛苦。
葉天重新把她抱起來,輕聲道:“以後我會照顧她,你們安心去吧。”
說罷,葉天轉身走向大門口。
大門外,長臉中年人面色陰冷的抽了王達一巴掌,冷聲道:“就你媽會惹事。”
王達縮着腦袋,委屈咕嚕:“不是解決了嗎,只要他也死了,沒人會知道。”
長臉中年人兇狠瞪了一眼,轉而吩咐身旁的小弟:“去安排好,只要等他昏迷,馬上摘下所有可用的器官。”
“那個女孩呢?”
長臉中年人毫不遲疑:“一起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