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菊也豁然站起,不過她沒有過分驚慌,更多的是驚喜,以爲葉天又有生意找自己了。
葉天也是愕然,回頭衝着柳萱問道:“被撞的,是他?”
“額,是的。葉先生,你認識他?”
得到答案,葉天額頭飄過幾道黑線:“認識……你下樓去看柳南吧,剩下的我處理。”
柳萱頗爲奇怪,但她沒多問的轉身離開。
黃菊反應過來了,面頰不自然抽搐:“葉天,你,你是來幫他們的?”
葉天沒回答,走過來打量着驚慌的趙大亮。確實傷得不輕,不過走官司拿不到二十萬,只是因爲柳南逃逸比較麻煩而已。
趙大亮回了神,緊張的吞嚥着口水:“你,你要幹嘛?是,是他開車撞我的。”
葉天撇着嘴:“放心,這次不打你。”
轉而將目光落到黃菊身上,“騎車的那個人我朋友的弟弟。二十萬要的還算可以,不過僅限於此,以後不能再找他麻煩。”
黃菊頓時鬆了口氣,擠出笑容:“既然都是朋友,付醫藥費就好了。”
葉天搖頭:“該給就給,你知道我。”
黃菊也沒強求:“那,那謝謝葉先生……”
葉天點點頭,轉身再次將目光落到趙大亮身上,微眯着眼:“我讓你守孝七天,你做了?”
“做,做了。”趙大亮很是緊張。
黃菊趕忙附和:“他真的做了。守孝結束,他出來散步就被撞了。”
“很好。”葉天拍了拍趙大亮的石膏腿,“躺着吧,我走了……哦,黃菊你下樓跟我拿錢。”
說罷,葉天轉身出門。
黃菊跟趙大亮傻眼了,真就這樣走了?
趙大亮心虛的擦拭額頭冷汗,顫聲道:“他,他真會給錢?”
黃菊很不確定:“應該給的吧……我都說了別訛詐,你知道錯了吧?”
“我,早知道是他,我他媽還不如被撞死。”趙大亮滿臉哭喪,他是真怕葉天,這人太恐怖了。
黃菊兇狠瞪了一眼,心底犯嘀咕的跟着葉天出去。真這麼輕易就給錢了?
到一樓,黃菊實在按捺不住:“你,你真的不爲難我們?”
葉天淡然道:“我還不至於爲難你們,該給的一分都不會少。”
正說着,葉天突然停下來了。黃菊嚇了一跳,心神頓時緊張起來。
葉天微眯着眼凝望醫院大門口,雖然有不少人在圍觀,可葉天還是看得到,柳萱正在跟一個女子吵架。
那女子身穿黑色皮褲,明顯就是機車隊的。年紀也不大,二十歲左右,短髮,不知道在跟柳萱說什麼,柳萱的情緒頗爲激動。
難怪沒聽到柳南喊了,原來有人過來替他說話。這軟弱的小雞居然也有人幫忙,倒是出乎預料。
稍作盤算,葉天側頭衝着黃菊道:“你先跟着我,一會我讓你開了口罵誰你就罵誰。只要你把她罵哭,多給你三萬。”
黃菊立即來勁了,罵人可是她的老本行,而且還有錢收,多爽!
“他已經十八歲,騎車怎麼了?誰沒有一點自己的愛好啊,你不能扼殺他的個性。”
短髮女子的聲音特別洪亮,柳萱哪裏是她的對手,根本找不到反駁的機會。
葉天面色淡然走上前,打量着高挑的短髮女子,微眯着眼:“這麼說,你願意爲這次意外負責?”
聽到葉天的聲音,柳萱立即回頭,面色尤爲難看的低聲解釋:“她說她是柳南的同學。”
短髮女子強硬挺着胸膛:“憑什麼我負責啊?你們既然是他的姐姐姐夫,當然是你們負責。我的意思,沒有人希望發生意外,但你們不能用意外來扼殺他的天性和個性。”
“姐姐姐夫”這個稱呼,讓柳萱抹過一絲驚慌。正要辯解,葉天已經繼續道:“個性?你是覺得,騎摩托車就是個性?”
“至少是個性的一種。”短髮女子態度依舊強橫,“騎車沒錯,意外也沒錯,誰都沒錯,處理好就行了,你們憑什麼要他在這裏大喊大叫,踐踏他的自尊。”
短髮女子說得鏗鏘有力,讓柳南極度感動,兩眼放光的盯着她,彷彿看到了人生之光。
葉天微微聳肩:“是我讓他在外面喊的,我其實還想讓他喊,飆車死全家,你覺得呢?”
短髮女子頓時瞪眼:“你才死全家。”
“這麼說,你也飆車?”葉天歪着頭,“那是不是可以說,你們騎車是爲了飆車,飆車是爲了死全家?”
“你就是故意岔開話題,我說的是騎車發生意外,是你們踐踏他的尊嚴。”短髮女子邏輯倒是清醒,“開小車也會發生意外,憑什麼要這樣責罰他。他已經是個大學生,有自己的愛好有什麼不好?”
柳萱實在憋不住反駁:“這種愛好,遲早要害死人。”
短髮女子立即反擊:“怎麼就害死人了,騎車又不代表一定飆車。你們就是偏見,覺得我們騎摩托車的就一定會飆車,這是偏見,偏見!”
柳萱還想反駁,葉天伸手把她往後拉開。臉上浮現幾分笑容,目光鎖定在柳南身上:“柳南,不說點什麼?”
柳南這才把目光從短髮女子身上挪來,咬着牙低頭不吭聲。
短髮女子護着他冷哼:“欺凌是吧,仗着自己是個成年人就倚老賣老是吧,他是成年人,有自己的人格和尊嚴,你憑什麼要這樣踩踏他的人格!”
越說底氣越足,配合她那短髮和緊身皮褲,大有女戰神的颯爽。
柳南還真感動得不行,眼角泛着淚花。
葉天面色始終淡然:“既然你說他是成年人,那行,這次意外他自己負責,這是成年人的行爲吧?”
果不其然,短髮女子嘴角微抽,又狡辯了:“你們是他的家人,難道不應該替他分擔嗎?”
“哦,原來你說的成年人就是,你們玩得爽,出事家人負責。”葉天瞭然的點頭,拉着柳萱順勢往後退,“既然你這麼說,那真得跟你好好說道說道。”
短髮女子目光微微閃爍,嘴上卻不認輸:“說就說。意外有什麼錯,非要這樣踐踏人格,你們還有臉。”
葉天側頭衝着黃菊微笑:“讓她安靜聽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