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老者微微點頭,但卻拒絕道,“老夫只是帶着孫兒來看看,無意爭奪。你們隨意即可。”
“真的?”
兩名黑衣人都用詫異的目光看向白袍老者。
衆人都將謝吳峯看成了一塊香餑餑,只有遠處隱藏在樹冠中的趙瑾瑤心中氣憤,這些人都渤海城世家大族的隱世長老,居然爲了一個破脈丹,一同對一個少年出手。
看到被阻住的去路,又看了一眼身後的黑衣老人,謝吳峯將手中拎着的王恩生提到自己身前,苦笑一聲,低語道,“找機會就趕緊逃,不要回頭。”
王恩生絕望的看着周圍圍住堵截的衆人,脫口而出道,“你們敢!”
正當他要說出謝吳峯身份的時候,直接被一隻手點住啞巴穴,然後一道勁風從身後將他推向密林深處。
王恩生望着半空中人影逐漸變小的謝吳峯,滿眼都是絕望,眼中淚水不住的流了出來,哽咽的發不出任何聲音。
但耳畔緊緊迴盪着謝吳峯的叮囑,“別擔心,先躲起來。”
“淅淅索索!”
王恩生順着密林的巨樹枝葉墜落到地上,擡頭望着夜空中,月光下的遺世獨立,人影單薄。
“你們既然都想要我手中的丹方,不如就一起上吧!”
謝吳峯發出一聲冷笑,渾不在意周圍圍住的三位二品巔峯的武道強者。
“沒想到,你這個時候還如此囂張!”
黑衣老人率先出手,隨着體內氣息的流轉,掌中勁風再次衝出,如白虹貫日,發出一道劃破天際的亮光,筆直衝向半空中的謝吳峯。
眼見這一道勁風即將逼近謝吳峯,兩名黑衣人同時瞳孔一凝,猛地一揮手,試圖將謝吳峯抓到自己手中,生怕被他黑衣老人一擊斃命。
不曾想,謝吳峯靜靜站在原地,雙袖衣袍鼓動,迎面而來的勁風悉數被衣袍中雙手接住。
劃破天際的流光在雙手之間嘎然而至,就連正前方的黑衣老人更是不可思議,不敢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事情。
“這怎麼可能?你居然能接住二品巔峯強者的拼力一擊!”
黑衣老人詫異的盯着不動如山的謝吳峯,寬大的衣袍在月空中隨風擺動,身姿如月宮謫仙。
凌亂的長髮在空中飛揚,謝吳峯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但還是拼盡全力接住黑衣老人這一擊,不過身體裏的筋脈隱隱傳出雷鳴之音。
除了站在謝吳峯身後的兩名黑衣人,不論是長廊盡頭的白袍老者,還是樹冠之上的柳謙,亦或是柳謙身側的幾名世家大族長老,還是藏身在密林樹冠上的趙瑾瑤,都被謝吳峯這一舉動驚在當場。
宏大的氣息漣漪,將謝吳峯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臉上、脖頸的筋脈的被撐的暴起。
原本俊逸的面容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經過一陣痛苦的掙扎,謝吳峯散去黑衣老人這一擊帶來的大半勁道,但還是有不少氣勁衝入體內,阻塞了他的經脈。
“還是太弱了。”
在那一擊的瞬間,謝吳峯調用最簡單的“吞噬訣”祕法,正是擔心身體無法承受,而這方天地的元氣已所剩無幾。
但還是無法抵抗祕法帶來的巨大的反噬,自己身體內的氣息有所增長,但卻使得筋脈受損嚴重。
“你看出了什麼?”
白袍老者一直盯着月空,沒有放過謝吳峯的任何舉動。
“流光,漫天的流光。”
小童的稚聲敲在白袍老者心頭,小童不知該如何描述自己看到的一幕,只見漫天的元氣流光正一點一點匯聚成細流,絲絲縷縷流向月空中那名少年的體內。
半空中,謝吳峯深深吸了一口氣,胸腔中的氣息試圖衝破阻塞的筋脈,但卻引起一陣輕咳。
“這...”
謝吳峯心中有些擔憂,要是繼續這樣下去,自己恐怕還真的很難逃離此處。
另一面,站在謝吳峯對面的黑衣老人,體內的氣息已經所剩無多,爲了自是安全,他也不敢在強行運功,生怕被人從暗處偷襲。
“這方天地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僅是黑衣老者,就連後來出現在福來客棧的幾位武道巔峯強者,也感受不到半點天地元氣,只能不斷消耗自身體內的氣息。
而隱藏在密林樹幹上的趙瑾瑤雖然沒有消耗體內氣息,但也感受不到周圍有天地元氣,衆人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長廊盡頭的白袍老者。
“老頭,你家孫子到底看到了什麼?”柳謙清咳一聲,打破尷尬的氛圍,代表衆人問道。
“切!”白袍老者撓了撓耳朵,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回答道,“我孫兒不是已經說了!”
“流光?”
“那是什麼破東西!”
等的不耐煩的黑衣老者提着一口氣,忍住體內氣息的流失,依舊阻擋在謝吳峯身前,冷冷對着另一側的兩名黑衣老者粗聲道。
“你們是不是該出手了?要是這小子真有什麼祕法不斷回覆體內氣息,我們今日恐怕都要白忙活了。”
“嗯”
站在謝吳峯背後的兩名黑衣老者點了點頭,兩人身形一致,步法相同,連身上的氣息也相同。
兩人雙手同時在胸前捏出一個繁瑣的手印,一道接着一道氣息漣漪在他們兩人身前凝聚,異彩寒光驟現,在兩人身前形成一個繁複的圖案。
圖案中,蓮花光韻流轉,散發着淡淡冷芒,將謝吳峯徹底籠罩在蓮花虛影之下,寒光大盛,徹底刺破烏雲。
“破心冰蓮印”
孫氏家族祖傳祕術,引動天地元氣,化作一番冰蓮世界,這方世界中,萬物皆難保持本心。
“孫家兩位老頭也是拿出手中絕活,看來這個少年真的是在劫難逃。”
柳謙旁邊的一位老者捋了捋頜下白鬚,唏噓道。
柳謙則一直關注着不遠處的密林深處,眼角餘光從未離開過趙瑾瑤所在的位置,隨口回答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