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殘垣斷壁,到處都是燒焦的味道。
京都府官差也是這個時候趕到,將四周圍過來的百姓驅散,然後衝入廢墟之中查探具體情況。
看着滿目瘡痍,爲首的一名京都府官員長嘆一聲,“當朝宰輔也無法護住自己的家族呀,這世道到底是怎麼了?”
昨夜,在得知有一批神祕的黑人阻攔京都府的官差和水車隊,府衙的官員就知道這件事情他們根本無法插手。
只能適當的抵抗了一把,死傷了幾個衙役,就草草了事。
“都仔細點,給我好好查驗一番,看還有沒有活着的人!”
“是的,陸大人!”
不遠處正在搜查的十多名衙役朝着府衙官員的方向拱了拱手,大聲迴應道。
經過一上午的搜尋,終於盤查完畢。
府衙官員親自爲其中一具收斂了屍體,還重新站起來朝着那具屍體深深一揖到底。
“大人,千萬...”身邊一名衙役本想阻攔他們的上官,生怕被有心人看到,會影響上官的仕途。
但還是晚了一步。
“沒想到,還有人惦念着張老宰輔。”一個年輕公子的聲音從外圍的人羣中傳了過來。
京都中不少百姓得知張老宰輔家中走水了,將整座府宅都燒了,沒有一個人活着逃出來。
猜到是怎麼回事的人不敢說,不知道的人紛紛來府前哀悼。
看到來人,京都府衙官員愣了片刻,然後躬身行禮道,“見過穆大人!”
京都,年輕官員經常聚會,作爲主持聚會的穆子嶽,這些官場的年輕人自是認得。
而且昨日吳王殿下已經任命這位年輕的穆大人爲宰輔。
許多不知情的百姓,還以爲是這位穆大人私下報復,紛紛讓開位置,生怕被這個“瘟神”感染。
在外圍維持秩序的衙役也讓開一條道路,穆子嶽和兩名二品境護衛一同進入已經成了廢墟的府宅。7K妏斆
自從成爲宰輔之後,穆子嶽就更加惜命。
不僅僅是直接住到月牙湖畔,甚至不論去何處都帶上了這兩位二品境強者。
“陸府丞,你怎麼看?”穆子嶽低頭看了一眼已經收斂好的張延年屍身,神色平靜,無喜無悲。
昨天夜間,看到張府方向起火的時候,他就認定是宮裏那位痛下殺手。
即使是當初幫助過他安撫受驚的文武百官,最終還是落得了一個滿族皆滅的下場。
當時,站在吳王身後,他還特意想了想面前這位吳王殿下,希望將來自己不會落得張延年那種下場。
臨老也落不下一個善終。
“真夠狠心,對別人還是這般狠心!”穆子嶽暗自感嘆。
“下官?”年輕的陸府丞侍立在一旁,將這個問題又重新踢回到穆子嶽面前,“下官人微言輕,張老宰輔一家族都出事了,這件事還是得朝廷定奪。穆大人身爲新任宰輔,還請...”
“本官雖然即將升任宰輔,但對查案之事不甚明白。張老宰輔...”穆子嶽指了指四周燒成白地的張府,接着說道,“還是要交給你們京都府衙來查。”
兩人推來推去,最後還是穆子嶽以勢壓人,最終將張宰輔舉族被燒死的案子按在了京都府的地盤,讓他們徹查。
穆子嶽最終敲定了這件事情。
......
戾太子府中,月牙湖畔一派熱鬧景象。
穆子嶽一早就命人找來工匠,開始收拾新的吳王府邸,現在已經不再叫戾太子府邸。
和裏面熱鬧的工地相比較,新吳王府邸四周就顯得極爲寂靜。
本是王公貴族聚集的地方,但因爲十九年前的一場血洗,這裏的府邸大半都空置了下來。
沒有人敢住在這裏,府邸門前,現在確實車水馬龍,大量在京官員都身穿硃紅官袍站在烈日之下。
紛紛跪在地上,請吳王進宮向皇帝陛下請罪。
而其中一部分官員則是站在另一邊,穿着常服坐在馬車中,甚至還用摺扇遮面,生怕被別人認出來。
原本在街道上常駐的那些乞丐、流民都被府衙派來的差役直接趕走了。
衆人都是想走吳王殿下的門路,獲得一個外放的機會。只是選擇的方式不同,有的人事送禮,有的人是學古人逼宮死諫。
現在的京都就是一個火藥桶,只要一點火星就可以點爆。
雖然,其中有不少人在羨慕穆子嶽一朝翻身,成爲百官之首,但那也要他坐得穩。
一旦謝吳峯要是倒了,他們穆家也是會被牽扯。
此刻,新吳王府邸,正門依舊破敗,兩扇門板還在。但沒有得到通稟,沒有一個人敢硬闖進吳王府。
那裏面可是有一條會喫人的火龍,跪在府門外坑坑窪窪的石板上的衆人想想就後脊背發涼。
“殿下,您說府門外那些人該怎麼處理?”陸中梁站在一個新搭建起來的涼亭外,請示道。
現在其他親衛除了要在月牙湖畔巡視之人,其餘人都在湖邊盤膝修煉,這幾日就是要徹底領悟吳王給他們的心得功法。
七殺門、芳華閣、妙音坊等這些宗門的功法可都在這些心得中,現在有了吳王的親自指點,他們修煉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他們喜歡跪着,就跪着吧。不過那些送禮的官員,如果送來的是珍草,你們就統統收下吧。”
“多謝王爺。”陸中梁欣喜不已,可以正大光明的收禮,以前作爲宮廷親衛的他想都不敢想,現在只需要站在吳王府門口,就有人直接送上來。
涼亭中,謝吳峯臉色平靜,似乎沒有聽到外面有人的辱罵聲,“什麼不忠、不孝...”隔着好幾重院落,雖然已經幾乎不可能被常人聽到,但謝吳峯的耳識自是常人無法企及。
“他們跪着可以,再要出言不遜,就直接當場殺了。”
“遵命!”陸中梁也是許久沒有發泄心中的怒火,自從回到京都之後,先是被皇宮中的太監們審查,然後就是禁軍圍攻吳王府。
他們這些吳王的親衛受夠了窩囊氣,終於可以在這個時候發泄一番。
陸中梁沒有絲毫猶豫,朝着謝吳峯的背影拱了拱手,然後快步穿過身後的林蔭小道,向府門大步流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