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蘭謹小慎微的看着趙瑾瑤,對方依舊是一副冰冷的神態。
忍了一路,李碧蘭還是張口詢問道,“小姐,我們真的就這樣離開渤海城?”
馬車雖然有些顛簸,但在趙瑾瑤氣息的牽引下,兩人坐在車裏十分平穩。
“渤海城暫時無憂,我還是需要更好的地方來提升自己的實力。”趙瑾瑤語氣平淡,但心底還是帶着一絲擔憂。
“好吧,眼下只能如此。小姐那一夜在渤海城的動靜太大了,直接將侯府藏的天地元氣全部釋放出來。”
李碧蘭心中自語。
趙瑾瑤斜靠在馬車廂壁上,右手輕輕敲擊着窗沿,看着馬車外來往的商隊,偶爾還可以看到來去匆匆的小股乾國騎兵。
“看來,乾國要奪取燕國的決心始終沒有變。”
趙瑾瑤看着那些小股騎兵,正在向不同的堡寨和村鎮前行,背後應該是揹着柏言州集結兵馬的文書。
一場大戰,不止是簡單的人數對比,還有糧草、甲冑戰馬以及運輸等後續保障。
現在的肅殺之氣瀰漫了一路,渤海郡北線已經在厲兵秣馬,除了提示自己的實力,趙瑾瑤將其他的一切都拋到腦後。
“關心這些做什麼!,就算整個燕國被打穿了,只要渤海城沒有事就好,修煉武道功法纔是正途。”
忽地,李碧蘭忽然感覺到一個東西朝自己飛過來。
原來,趙瑾瑤又丟來一顆清水丸,“這顆藥對你恢復修煉有幫助,你服下吧。”
李碧蘭知道她懷中的清水丸是水月宗的療傷聖藥,趙瑾瑤此次下山歷練,師尊總共就給了她五顆清水丸,用來救急。
她只吃了一顆,其餘四顆全部給了李碧蘭。
李碧蘭從懷中拿起清水丸,直接塞到嘴裏,瞬間感到一股暖流順着喉嚨流向身體四肢,十分舒爽。
“多謝小姐。你身上的傷勢如何了?”李碧蘭緊張兮兮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趙瑾瑤。
長髮如瀑,容貌絕色,一雙水眸清冷,脖頸修長,肌膚凝脂般雪白,裹胸罩着一層月白色薄紗。
一襲白色長裙,如天上謫仙下凡。
端坐在一側的趙瑾瑤被她看得臉頰緋紅,只得無奈的清咳一聲,“我是習武之人,體魄本來就強於常人,傷勢已經好了大半。”
李碧蘭沒有接話,只是靜靜注視窗外的情形,兩人一時間陷入尷尬之中。
“再過兩日,我們就可以到達乾國京都。小姐,您確定我們要去乾國京都,那裏太危險了。”過了許久,李碧蘭方纔打破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
“乾國雖然現在兵鋒強盛,但南域並不只有乾國一個王朝。我們去乾國京都,只要隱藏好蹤跡即可。”趙瑾瑤看着遠處不斷集結的軍戶壯丁,有秩序的向南方移動。
“你是說,我們打不過乾國人?”
朝廷軍武之事,趙瑾瑤不甚瞭解,一心都紮在武道修行上。
“如果只是燕國一國之力,恐怕很難抵擋住乾國的攻勢。”
趙瑾瑤收回目光,心裏暗自盤算乾國與燕國的優劣,旋即暗自搖頭嘆息。
趙瑾瑤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出了,可笑、悲憤、無奈、憤怒。
趙瑾瑤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只是語氣中帶上了一絲悲涼,“如果百姓南逃,水月宗會怎麼辦?”
“啊?”李碧蘭愣了一下神,沒想明白自家小姐口中的百姓南逃指的是什麼。
趙瑾瑤見她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就解釋道,“如果更北方有異變,有一股勢力突襲乾國,乾國百姓們一路南逃。會怎麼樣?”
“這個?”李碧蘭沒想過這樣的問題,以前還不需要她思考這類事情。
她只能無奈的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管如何,百姓總是無辜的。”趙瑾瑤又想起渤海城下那堆積如山的屍體,隨後,她又長嘆一口氣。
“小姐心百姓,待實力大漲以後。定然可以回來救下我們渤海郡的百姓。”李碧蘭眉頭緊皺,面帶憂色,就勸慰道。
趙瑾瑤眉梢緩緩舒展,原本的那一抹憂色也漸漸消失。
“作爲渤海郡的第一大宗門,希望水月宗的宗主可以爲百姓們多多考慮吧。”趙瑾瑤只能這樣在心底安慰自己。
趙瑾瑤側着身子,纖細的手臂掀開車窗上布簾的一角,順着窗幔布的縫隙望去,確實發現了不少身材魁梧的壯漢在應召入伍。
陸陸續續,有小股的壯漢騎着家裏的尋常普通馬匹奔向南方,所有人臉上都帶着興奮的激動心情。
能被乾國軍武選中,家裏可以免賦稅,還可以拿到一大筆安家費。
因此,家裏有多餘壯丁,都會踊躍報名,去燕國賺取軍功。
“看到他們開心的樣子了吧?這也是他們最後的笑容了,這些生活在柏言州腹地的百姓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南域大亂有多麼恐怖。”
正在兩人閒談的時候,馬車忽然被人攔住了。
車伕勒緊繮繩,將馬車剛剛停下,李碧蘭就聽到“鏘”的一聲,馬車外有人拔出了乾刀。
乾刀出鞘的聲音,看着泛着寒光的刀身出神。
“你們是什麼人?這是要去哪裏?”
一名乾國騎兵看着馬車前方套着的兩匹軍馬,目光不善的盯着馬車,冷聲質問道。
自柏言侯府下令徵兵以後,柏言州各地的官差都忙碌起來,紛紛往各個村鎮挑選精壯男丁。
李碧蘭掀開窗簾,側着頭看了一眼攔住馬車去路的一隊騎兵,爲首的是兩個邊軍兵士打扮,後面還跟着十多個剛剛招募來的壯漢。
爲首的一名騎兵小旗官,目光一直停在那兩匹駿馬身上,用刀尖指着車伕道,“這兩匹馬,我們徵用了!”
“這...這...”車伕本就是混口飯喫,被當兵的用刀一指,嚇得連忙後退,扭頭看向李碧蘭,眼中帶着詢問的意思。
想到後面那些剛剛被招募的百姓即將命喪燕國,看了一眼用刀尖指着車伕的騎兵小旗官,李碧蘭冷冷道,“憑什麼?”
“憑什麼?你難道看不出來,這兩匹馬是軍中戰馬?”
“要不是老子今天心情好,當場就治你一個盜取乾國戰馬,就可以讓你直接下獄。”
那名騎兵小旗官一臉不屑地看了一眼白淨的李碧蘭,若不是看在對方是名女子,恐怕也會被抓回去充當邊軍運輸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