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眼就能看到蔚藍的天空,廣闊的大海,就有種想要放聲高歌的舒暢感。
陽光明媚,本來一個愜意的早上卻被一些不請自來的人破壞。
“...你們的價格實在是壓的太低了,這可是我們豁出性命纔得到的東西,你們怎麼能這樣呢!”
周秀娟抱着懷裏的乾貨抹着淚。
“最近這什麼局勢你又不是不知道,外面已經打起來了,我們這雖然還沒波及,但是那些達官貴人對這些東西也沒多少興趣了,我們還能收你們的貨,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再過幾天,你們這些貨想賣,怕是都賣不出去了!”
貨商一臉的嚴肅,看樣貌也不是那種偷奸耍滑的人。
我晃悠着走了過去,湊個熱鬧。
“白姑娘,你醒了!”
小漁村的幾個婦人見我走進,哪怕不高興,也硬是擠出了一分笑意。
她們懷裏或多或少的抱着些曬乾了的海貨,看質量都還挺好,放在現代賣個七八十一斤應該是不成問題。
“小馬哥,你看能不能再漲一點?現在的糧食都翻了倍,若是這些東西賣不出價錢,這個冬天我們怕是熬不下去了!”
小馬哥也就是那個貨商,蹙着眉頭,猶豫了很久,很是爲難,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都不容易,我和你們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們餓死,這樣,我在漲一文錢,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雖然價格方面,小漁村的衆人依舊不是太滿意,卻也沒在強求,開始交接錢貨。
這些乾貨確實算是賤賣,一大籮筐才換回了幾文錢,連我都有些心疼。
最終那幾大籮筐,相當於一次出海的總收穫,最終才賣了三兩多點的銀子,漁村的人還是有些失落的。
失落歸失落,但畢竟有了銀子,夏天也快過去了,漁村的人不得不爲入冬做打算。
“白姑娘,你要去縣城嗎?一會我們會去縣城置辦一些東西,你若想去,可以一道走。”
開口的是個略爲年長的婦人,叫蒲琴,上次也是她示意周秀娟跟我搭話,挺有見識的模樣,屬於村裏能說上話的那種。
“那自然是好。”
小馬哥收好了貨就趕着驢車出了村,我們也坐了一趟順風車,跟着小馬哥的驢車入了城。
小漁村最近的城,也就是遠山縣,步行也就兩小時的樣子,坐車就更快,半個多小時,我已經站在了城牆門口。
這次入城,有兩個目的,第一個是打聽一下外面的情況,戰局如何,另外一方面是給二丫買點補品。
小漁村的食物種類太少,除了海鮮就是海鮮幹,懷孕最重要的是營養均衡。
別的寶寶有的,咱也要有不是?
又不是沒那個實力!
可能是有熟人帶路的緣故,這一次的遠山縣比上一次友善多了。
不說別的,光是見到的人,臉上的笑容就挺多。
就比方說,賣肉的那個大娘,本來眼睛就不大,當我提着三斤豬肉離開的時候,她的眼睛已經完全被橫肉遮擋,整張臉就剩一張裂到耳後根的牙。
我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肉,又看了一眼她背上馱着的那袋糧食。
這個“多”是從何見的?
此時小漁村的女人們背上揹着手裏提着的東西,是真的不少。
跟小螞蟻馱着比自己大好幾倍的樹葉往回走的感覺是一樣一樣的。
都是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呢,你們這樣,讓我手裏的三斤肉非常羞愧啊!
“你們就打算這麼揹回去?”
“這個看着重,其實也還好,我們都是背習慣了的。”
事實證明,她們確實是背習慣了,兩個小時的腳程,揹着那麼重的東西,還能有說有笑,我是真心佩服。
這次進城,並沒有打聽到什麼有效的消息,只知道還在打,打的還挺兇殘,外面的糧食貴的離譜,也影響到了我們這的糧價。
對了,還有一個小道消息稱,有許多難民往我們這來了,如果真的入了城,城中的食物怕是更加稀缺。
這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糧商特意搞出來的,總而言之,城中的糧食有市無價,基本得靠搶。
也就是小漁村的人去的早,趕在消息出來之前就搶下了第一批梁,再晚上一些,真的連個窩窩頭都不剩。
回到了小漁村,衆人也開始了自己的日常工作,要麼去海上撿些貝殼來曬,要麼就去山裏找找蘑菇之類的東西。
昨天一場雨雖然下的驚心動魄,卻也給大山帶來了不少的生機。
我則開啓了小竈,給二丫燒起了紅燒肉。
看這丫頭的體型,就知道她是個嘴饞的貨,跟着我風餐露宿也是辛苦。
作爲一個合格的老闆,怎麼能虧待自己的員工呢?
“香氣飄飄的紅燒肉出鍋啦~”
我捧着一大碗色澤油亮的紅燒肉,一路小跑來到了二丫的身前。
此時的二丫,手足無措的站在餐桌旁,兩隻手在衣服上揉來揉去,見我端着肉過來,連忙上前去接碗。
“我不是讓你好好坐着等喫飯嘛!就這麼等不及啦?”
我側身避開了她,一臉笑地將紅燒肉放到桌子上。
這當然是調笑的話,二丫這丫頭,一直將自己當成我的丫鬟來看待,哪怕我說了很多次,拿她當妹妹,她也沒那個自覺。
明明已經有身孕了,這一大早就又是洗衣又是拖地的,還趁我出城的那段時間,跟着村裏的人一起去撿海螺,說要拿去賣銀子。
我像是差那點銀子的人嘛?
我夾了一筷子的五花肉到二丫碗裏。
“來多喫點肉,補補腦子!”
二丫聽出我話裏的意思,嗔笑地喊了一聲“姐姐”,隨後將肉放入嘴邊,一臉的美滋滋。
“明天不準再去海邊了,你現在才兩個多月的身子,胎還沒坐穩呢,就到處亂走!”
“可是姐姐,聽說外面的局勢很亂,村子的人最近都在拼命的存糧食,咱們什麼都沒有,萬一...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