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嫡女心計:偏執王爺的心尖寵 >第一章 噩夢擾人,陳年往事
    ???

    明煙如往常一般從夢中驚醒,眼角還帶着未乾的溼意。

    薄薄的中衣被汗浸溼,夜風一吹帶來微微涼意。

    原本還有些惺忪的睡眼徹底恢復清明,再也無法入眠。

    不想驚動外頭守夜的丫鬟,她便沒有點燈。

    隨手披了件外袍,輕身下了牀。摸索着走到窗邊,推開窗望着窗外皎潔的月光出神。

    自懂事起,明煙便常常被一個噩夢困擾。

    夢裏的女子穿着一身極其繁複的大紅嫁衣,倒在一個看不清面容的紅衣男子懷裏。

    絕色傾城的臉上滿是不捨和依戀的望着紅衣男子。

    明明夢裏無法看清男子的面容,明煙卻莫名的感受到男子身上濃厚的悲慼和絕望。

    潔白如玉的手上血跡斑斑,努力往男子面上撫去,想要將男子的容貌深深的刻在腦海裏。

    觸到男子容顏的那一刻,女子美目緩緩合上,身軀化作點點光斑漸漸消散。

    這夢境太過真實,真實到明煙總覺得她就是這夢中女子。

    幼時被驚醒後,孃親總是會將她摟在懷裏,輕聲哄着她入眠。

    到後來,孃親去世,再也沒人將她摟在懷裏,哄着入眠了。

    想着想着,竟是就這麼趴在窗前睡了過去。

    天矇矇亮的時候,外頭傳來悉悉窣窣的聲音。隨即,一個長着一張娃娃臉,梳着丫鬟髮髻,十三四歲的姑娘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

    牀上除了凌亂的被鋪外空無一人。

    丫頭撫了撫隱隱作疼的額角,一臉無奈地往窗邊望去。

    果不其然,在大開的窗口前,看見了伏窗而眠的自家小姐。

    娃娃臉丫鬟快步走了過去,輕聲地喚着窗邊熟睡着的人。

    “小姐,小姐?”

    明煙睡得正是迷迷糊糊,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

    睡眼朦朧間看見眼前站着一個娃娃臉的小丫鬟,嗓子沙啞的問道:“素秋,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小姐,才卯時初呢,奴婢扶您回牀上再歇會。”

    素秋伸手扶住明煙的身子,將她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自己身上,帶着她往牀邊走去。

    明煙閉着雙眼任由她動作,從兩人熟練的姿勢可以看出,這種事情發生了不止一次兩次了。

    將人放在牀上躺好,又仔仔細細地掖了掖被子,素秋還是忍不住嘮叨自家小姐幾句。

    “小姐,您說您趴在窗邊睡覺這個月都已經第幾回了?”

    “您若是睡不着,叫醒奴婢便是,奴婢陪您坐會都行。”

    “可您老是這麼趴窗邊睡覺,說不得哪天便着了涼得了風寒。”

    等了半天,牀上的人半點反應都沒有,只被子微微起伏着。很明顯,牀上的人早已經和周公約會去了。

    素秋一張娃娃臉硬生生擰成了一個包子,一臉無奈的轉身出了房間,安排着三等丫鬟燒水的燒水,備飯的備飯去了。

    自家小姐向來少眠,能再多睡一個時辰也算是好的。

    不出素秋所料,不到一個時辰,明煙便再次幽幽醒轉。

    正要開口喚素秋進來更衣,嗓子卻疼的厲害。只得強忍着疼痛,啞着嗓子將素秋喚了進來。

    素秋急急忙忙走了進來,一臉苦大仇深的望着坐在牀邊的明煙抱怨。

    “小姐,您看,到底還是着了涼吧。”

    “您別怪奴婢多嘴,您身子骨向來就弱,可禁不起夜半的涼風這麼吹。”

    “下次您要再被噩夢驚醒了,可千萬得把奴婢叫醒了伺候着。”

    明煙有些心虛的轉過頭去,不看素秋的臉色,只胡亂地應了一聲。

    素秋再次無奈撫額,她家小姐是回回應了,回回不改。

    便是前幾次央着小姐讓她歇在小姐的牀榻下陪着,小姐都不允。

    素秋明明才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硬生生被她小姐愁得像個老太婆般,每天唉聲嘆氣。

    收了收心裏的百轉千回,素秋才又接着開了口。

    “好在張大夫昨日便被請入了府裏,我已經讓小桃去請了,估計不一會兒就能到。”

    “奴婢先伺候您洗漱。”

    明煙一愣:“可是府裏誰病了?昨日請的大夫,今日還未走?”

    明府請大夫過府向來是不留夜的,大夫看完診開了藥方後便會離去。

    歇了一夜都還未走,屬實有些反常。

    素秋正在幫明煙穿衣的手一頓,小心翼翼地瞥了明煙一眼,努力斟酌着字眼。

    “是,是梅姨娘她有了身孕,聽說極有可能是個男胎。”

    “因爲胎相不是很穩,老爺昨日便請了張大夫回來,常住府上幫着養胎。”

    明煙眼中的光瞬間黯淡了幾分。

    說起梅姨娘此人,便不得不提起梅姨娘和明煙爹孃的那些個陳年往事。

    明煙娘閨名吳玉珠,出身於江南大族吳家。

    因着吳家父母只得了這麼一個女兒,一直如珠如玉的養着而得名。

    明煙娘早在深閨之時便才名在外,還未及笄,前來說親的媒人便已踏破了門檻。

    以吳家父母對她的疼惜,自是對這前來說親的人家挑挑揀揀,磨蹭了好些歲月,也沒挑出一個看得上眼的。

    好在自家女兒還小,慢慢相看也使得。

    不曾想,一次去廟裏上香,明煙娘偶遇窮書生明謙,被這書生的滿腹才華所傾倒,愣是就這麼私定終身,非卿不嫁了。

    吳家父母一直當掌上明珠般百般呵護的女兒,哪能讓她就這麼嫁給一個一無所有的窮書生呢?

    吳父直接放下狠話,女兒若是非要和這窮書生在一起,便斷絕父女關係。

    明煙娘那時終究還是年輕氣盛,拼的和父母斷絕關係也要嫁給這明謙。因着這事,吳家和明家一直到明煙娘去世前都未有過聯繫。

    即便是窮書生靠着妻子的嫁妝得以上京趕考,高中狀元留京任官。昔日的窮書生搖身一變,成了實權在握的京官,吳家都不曾來沾半點光。

    是的,明謙是靠着糟糠之妻的嫁妝得以出人頭地的。

    雖然斷絕了父女關係,吳家父母到底捨不得獨女喫苦,出嫁之時仍舊給了她豐厚的嫁妝,風光大嫁,也算是全了這十幾年的父女之情。

    而這拳拳愛女之心,便成了明謙加官進爵的墊腳石。

    初時,明煙娘和明謙也算是琴瑟和鳴了好幾年。

    只是後來,明謙在妻子身懷六甲的時候,領回來了一位長得極爲嫵媚的女子。不管不顧的將人納爲姨娘,也就是現在這個梅姨娘。

    衆人當時只當是男兒薄情,喜新厭舊。卻不曾想人家是青梅竹馬,兩情相願已久。

    再後來,明謙和明煙娘徹底決裂。直到明煙娘意外身故,明謙都未再踏進發妻屋子半步。

    說他薄情寡義,他這薄情寡義又只單單對着明煙娘。說他一往情深,他這一往情深又單單隻給了一個梅姨娘。

    不知明煙娘去世前可曾後悔過當時少不更事,誤信了薄情郎。

    好在這明謙雖然對髮妻薄情,明煙姐弟到底是他的親生兒女。再加上梅姨娘入府這麼些年,一直一無所出,明謙膝下只有這麼一雙兒女。

    因此即便明煙娘身故,明謙待他們也還算不錯。

    也因着梅姨娘一無所出,明謙才一直無法名正言順的將她扶正。

    如今梅姨娘有了身孕,明謙可還按捺得住?他對明煙姐弟倆的愛護又還能剩幾分呢?

    “小姐,張大夫到了。”二等丫鬟小桃候在門外通報了一聲。

    明煙這纔將思緒從回憶裏抽離出來,示意素秋將人請了進來。

    張大夫約莫四十來歲,留着山羊鬍子,身形清瘦。

    同明煙問了聲好,請了脈開了個治風寒的方子便直接告退了。

    明煙朝着素秋使了個眼色,素秋會意,親自將張大夫送了出去。

    約莫一刻鐘之後,素秋重新走了進來。

    明煙正在用早膳,見素秋回來,便停了筷子。

    “如何?”

    素秋湊到了明煙耳旁,小聲回稟。

    “張大夫說梅姨娘確實是有了身孕,胎相雖然不穩,調養些時日便能無礙。”

    “只是,到底是不是男胎還不能確認。”

    聽了這話,明煙也沒什麼用膳的胃口了,吩咐小桃進來將桌面收拾乾淨。

    素秋見明煙臉色不虞,示意房裏伺候着的其他下人出去守着,這才又開了口。

    “小姐,您和小公子向來都是性子極好的,從不刁難人。”

    “那梅姨娘雖然可恨,之前到底也只是個妾室,再怎樣也是不敢騎到您們頭上來的。”

    “可如今她有了倚仗,若真是生了個男胎,只怕老爺會想辦法把她扶正,到時候……”

    自己畢竟只是個下人,素秋點到即止,將後面的話吞了回去。

    連素秋都看得清的事情,明煙又怎麼會不清楚。

    梅姨娘若真生了個男胎,明謙想要扶正她便無人能置喙。

    若是梅姨娘扶正了,明煙的婚事,幼弟明硯家業繼承的權利,她孃親的嫁妝,可就都拿捏在她手上了。

    梅姨娘此人素來囂張跋扈,之前礙於身份,且她爹只得一對兒女,即便再怎樣也不敢將心思動到她們姐弟頭上。

    可如今情況不一樣了,便是之前沒有動他們的心思,爲了她肚子裏的那個卻也是要動一動的。

    唉!即便只是爲着幼弟能平安長大,明煙也得早做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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