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只告訴她咬定是朱顏閣的胭脂有問題便是,可沒告訴她什麼有數字的胭脂盒和賬簿啊!
婦人的眸子不自覺的便往人羣中掃去。
明煙順着婦人的眼神望去,毫不意外的在人羣中看到了一個一臉鬼祟,小廝裝扮的男子。
心下了然。
那小廝見婦人的目光尋來,帶着些許警告的瞪了回去。婦人嚇得連忙又將視線收了回去。
橫豎不知道什麼賬簿什麼胭脂盒,婦人乾脆來個抵死不認:“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賬簿,什麼胭脂盒的。我只知道用了你朱顏閣的胭脂會爛臉。”
拿不出半分證據來,只會乾嚎着說朱顏閣的東西有問題?
這下,誰還猜不出來是怎麼回事麼。
不外乎是朱顏閣樹大招風,有人起了歪心思唄!
圍觀的羣衆見狀,也忍不住爲朱顏閣抱不平了起來。
吳掌櫃,我看你就是太好說話了。和這般故意栽贓的潑婦有什麼好說的,報官吧,報官吧。
是呀是呀,吳掌櫃,報官吧,可不能姑息了這賊人去。
吳掌櫃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和煦的笑容,再次朝着圍觀的人羣拱手作禮:“感謝各位父老鄉親的信任。”
“那吳某就請大家做個見證。並非吳某刻意刁難這位夫人,實在是這位夫人無憑無據,便想往我朱顏閣身上潑髒水,被逼無奈,吳某才報的官。”
不妨事,不妨事,我們都可以作證。
是呀,是呀,吳掌櫃快報官吧。
吳掌櫃聽罷,點了點頭,示意夥計將那見事不妙,正想撒丫子逃跑的婦人摁住。
想了想,這才又提高聲量朝着衆人說道:“爲感謝各位父老鄉親的仗義執言,從今日起十日內,我朱顏閣所有貨物一律只收八成的價錢。”
“稍後夥計會將告示張貼出來。”
這下圍觀的羣衆徹底沸騰了。朱顏閣無論是一樓還是二樓的貨物,質量從來都是沒話說的,比其他鋪子比起來更是不知好了多少,價錢也很是公道。
如今十日內只收八成,那簡直就是撿了大便宜呀!
不待朱顏閣的夥計招呼,原本圍觀的人羣便都一窩蜂的擠進朱顏閣挑選貨物去了。
那小廝打扮的男子見大事不妙,趁着一片混亂便往外跑去。
明煙朝素秋使了個眼色,素秋會意,連忙喚了一聲吳掌櫃,眼睛卻是一個勁的往那小廝的背影瞄去。
吳掌櫃心下了然,立馬叫了一個夥計跟在小廝身後,這纔將明煙主僕迎了進去。
依舊是二樓的那間包廂。
剛將包廂的簾子放下,吳掌櫃便朝明煙拱了拱手:“屬下辦事不力,還請小姐責罰。”
明煙朝吳掌櫃擺了擺手,示意他起身。
“吳掌櫃說的是哪的話,今日之事你處理的極好。”
“既挽回了我朱顏閣的聲譽,又暗裏告誡了那些包藏禍心的小人,我朱顏閣一應貨物皆有賬可循,不是他們輕易便能栽贓陷害得了的。”
“吳掌櫃不愧是外祖父倚重信任之人,明煙甚是佩服。”
說着竟是起身朝着吳掌櫃行了一禮。
“掌櫃的無需自責。”
“不過,有一點,我倒是好奇的緊。”
“外祖父曾說朱顏閣背後有京城的權貴故舊撐腰,輕易不會有人動得了朱顏閣。”
“今日之人,莫非比朱顏閣撐腰的權貴故舊來頭還要大?”
吳掌櫃摸着他那一縷山羊鬍子也是一臉不解:“應當不至於。只怕是哪家拎不清的公子小姐瞎胡鬧罷。”
明煙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待追隨小廝而去的夥計回來便什麼都清楚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夥計才折返回來,吳掌櫃在後院細細查問了一番情況這才重新回了包廂。
“如何?”
明煙問道。
“夥計親眼見着那小廝跑進了前幾日剛開張的鳳棲閣後門。”
“這鳳棲閣是什麼來頭?”
“鳳棲閣是戶部尚書之女宋大姑娘宋子染前幾日暗地裏置辦的產業,也是胭脂首飾和成衣鋪子。一應佈置都同朱顏閣很是有幾分相像。”
“但是聽說開張這幾日門可羅雀。想來是眼紅我朱顏閣的生意,想暗中使點絆子,分杯羹罷。”
宋子染?這還真冤家路窄。
若不是明煙是朱顏閣幕後老闆之事,沒有幾人知曉,她還真要以爲這宋子染是在故意針對她了。
不過,這人的確有些不擇手段了。
畫虎不成反類犬,便想着栽贓陷害麼?
委實,讓人有些不恥。
想了想,明煙又開口問吳掌櫃道:“府衙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府衙那邊說那婦人什麼也不知道,只因着貪圖那小廝給的五十兩銀子便眼巴巴地跑過來了。”
明煙瞭然的點了點頭。
是了,這種事情,正主怎麼可能輕易出面。
吳掌櫃見明煙臉色尚可,這才又開口說道:“屬下剛得了消息,便自作主張通知了老太爺的那位權貴故舊。”
頓了頓,又偷偷瞄了瞄明煙。見明煙臉色並無異常,才又開了口:“那位讓我告訴小姐,無需爲這些個小事操心,他會解決的。”
一聽這話,明煙心底微微有些訝異。
她知道能讓外祖父倚仗的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
但是宋子染是誰?宋子染是堂堂一品大員戶部尚書家的嫡女,百年重臣世家章太師府中的表小姐。
普通權貴輕易都動不了她去,這人卻只輕飄飄的一句“他會解決”便完事了。
這人的權勢該是有多大?
朱顏閣背靠的大樹究竟是誰?明煙突然便生出了幾分好奇。
不過,好奇歸好奇,既然那人不願主動表明身份,她也不好刨根問底。
萬一弄巧成拙得罪了此人,那便真是得不償失了。
既然那人將此事攬了過去,她便也不在這上邊費神了。
只再同吳掌櫃的討論了一下朱顏閣要推的新品,和之後的一些活動,便遣了素秋取了定製的東西離開。
【作者題外話】:有小可愛猜到這位權貴故舊是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