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大姑娘究竟如何？你倒是說個清楚明白！吞吞吐吐的作甚？”
宮婢嚇得一抖，連忙開口道：“奴婢，奴婢看到明大姑娘同一個男子不着寸縷的在，在清風殿內。”
話音一落，長生殿內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明謙更是當即面色發白，差點沒暈過去。
即便他再怎麼不喜明煙，明煙都是他的親生女兒，與明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管這宮婢所說是真是假，他都只能否認。
明謙連忙走了出去，一股腦地跪倒在殿內，朝着上首的今上連連叩拜。
“聖上，小女雖然不才，卻也知禮義廉恥，萬萬不可能做出此般有辱門楣之事，求聖上明察。”
今上臉上烏雲密佈，屬於九五至尊的那股子威壓毫不保留的釋放了出來，滿目威嚴地瞪着下首的宮婢。
“欺君罔上，可是死罪，你可明白？”
宮婢嚇得臉上一白，咬了咬牙朝着今上一拜：“聖上，奴婢親眼所見，萬萬不敢欺瞞聖上半分。奴婢願帶路領聖上娘娘前去一觀究竟。”
這下明謙徹底面如死灰，看來宮婢說的多半是真的了。狠了狠心，明謙再次朝着上首拜去：“聖上，娘娘。微臣願一道前去，若小女當真做出此般有辱門楣之事，微臣定當大義滅親，將這不孝女逐出家門。”
事已至此，那便只能撇清關係，保住明府了。
明謙眼底閃過一絲狠戾，煙丫頭，不要怪爲父不念骨肉親情，要怪便只能怪你自己如此不自尊自愛了。
今上見明謙這般作態，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淡淡道了一句：“明愛卿倒是深明大義。”
又轉頭望向歐陽璃：“明煙是你未過門的王妃，你說呢？”
歐陽璃依舊一臉風輕雲淡，朝着今上拱了拱手：“父皇，兒臣深知明煙爲人，她定不會做出這等有辱清譽之事來。”
一個是尚未成婚的未婚夫君，對明煙卻是百般維護;一個是親生父親，卻是恨不得當場同明煙劃清界限，以保全自己。
高下立現。
在場的都是官場的老狐狸，雖說，利益驅使下，他們若是遇上這等事，只怕也會做出同明謙一般的選擇。只是，事情畢竟沒有落到自己頭上，他們自然也就有資格對明謙這般作爲所不齒了。
坐在明府位置旁的鎮國公更是當即便對明謙嗤之以鼻，明謙也毫不在意，反正鎮國公一直瞧他不順眼，也不差這一次。
“哼。”今上冷哼一聲，“你倒是對她用情至深，就是希望她不會辜負你的一往情深。”
“既是如此，那便都一道去瞧瞧吧。”
惜貴妃同歐陽珺眼底都閃過一絲得意之色。
歐陽璃，看你這一副雲淡風輕、情深意重的模樣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一行人各懷鬼胎、浩浩湯湯地來到了清風殿。
剛走進院內，某一間屋子內便傳出一道道不堪入耳的聲音，忽高忽低，有男有女。
“吱呀”
屋門打開，那靡靡之音便聽得愈發清楚了，四道人影的動作，更是隔着屏風，隱隱綽綽地投射出來。
在場衆人，不管是因着害羞還是憤怒，個個都是面紅耳赤。只歐陽璃彷彿老僧入定般，無悲無喜。
“把裏頭那些個不知羞恥的給朕揪出來。”今上怒不可遏地朝着幾個大內侍衛吩咐完，又轉頭怒嚮明謙：“你教出的好女兒！”
明謙的心如墜冰窖，哪裏還管什麼顏面官威，嚇得跪下連連求饒。
一向同明謙不對付的戶部同僚們聞風而動，開始對明謙落井下石。
“明大姑娘如此有辱門楣之事都做得出來，明侍郎家風還真是嚴得很。”
不一會兒，大內侍衛便押着四個衣衫不整的人出來。
一看這四人，剛剛或老老實實看戲，或落井下石的羣臣當場傻眼，集體噤聲，默契的偏過頭去不看這地上四人。
想着剛剛說過的話，同如今見到的這般情形，恨不得將眼珠子挖出來，或是將這舌頭咬斷。
原本一臉得意的繼後、惜貴妃同歐陽珺臉色此時黑得如同硯臺。
尤其是歐陽珺，當着文武百官、父母兄弟的面，被戴了一頂綠帽子，又發作不得，眼框都氣得紅了一圈。
今上也好不到哪去，青筋暴露，全身發抖。擡腳便朝着八皇子歐陽瑛毫不留情地踹去。
“歐陽瑛，你這個逆子，禍亂宮闈，勾搭兄嫂。簡直無法無天！”
邊說邊繼續擡腳往歐陽瑛身上踹去。
原本是來看明謙同歐陽璃的笑話的，現如今變成了羣臣看他皇家的笑話，叫今上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被今上這麼一踹，歐陽瑛原本還有些神志不清的腦袋瞬間清醒，望着院內的情景，哪裏還不知道自己是着了別人的道了。
又不敢躲開今上踹過來的腳，只得咬着牙跪倒求饒：“父皇，兒臣是被人陷害的，父皇明察，父皇明察呀！”
今上此時哪裏還聽得進去旁的，腦子裏全是歐陽瑛讓他皇家顏面盡失，百般出醜，只恨得不得親手掐死這個丟臉的玩意兒。
旁邊的齊靈同另外兩個宮婢也被這陣仗嚇得徹底清醒過來，連忙拉緊早已破碎不堪的衣裙，哭哭啼啼地朝着今上求饒。
“聖上饒命，聖上饒命，奴婢/臣女是無辜的，求聖上饒命。”
齊靈更是直接跪着爬到了繼後腳下，抓着繼後的裙襬如同揪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姑母，姑母，您救救靈兒，您知道的靈兒是冤枉的，是……”
“齊靈，做錯了事就得擔着。”眼看着齊靈已然失去理智，口不擇言起來，繼後連忙出聲打斷她。“也是本宮平日裏太縱着你了，才讓你養出這麼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齊國舅，你說呢？”
繼後連哥哥都不願叫出口了，齊國舅哪裏還能不明白繼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