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很,他倒要看看這兩個兒子的狐狸尾巴能藏多久?
今上目光如劍,在殿內衆人臉上掃視一圈,最後又重新落在二皇子歐陽璃同八皇子歐陽珺臉上。
“欺君罔上,謀害皇子,禍亂宮闈,便是皇子也與庶民同罪。不論何人,膽敢將這手伸到皇宮內院的,朕定不輕饒!”
說完,冷哼一聲,轉身離開。娘娘皇子們緊隨其後。
眼見着皇室這幾尊大佛的身影終於消失在了清風殿,羣臣這才長舒一口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疲憊的各自散去。
今夜實在太漫長,也太刺激,若是再來多來幾次,那些個年紀大的,身體不好的,只怕便要交代在這了。
不過,今夜雖是過去了,今夜之事卻遠沒有結束。羣臣心知肚明,三日之後,真正的較量才正式開始。而且這兩宮婢只怕骨頭並沒有多硬,別說三日,便是兩日估計都撐不住。
那些個嗅覺靈敏的老狐狸,早已聞到了即將風雲變幻的危險味道,剛剛從皇宮出來,便在私下碰頭,商量對策。
只端王府同五皇子府,兩個當事人,卻一直按兵不動,彷彿事不關己一般。
養生殿內,今上並未有睡意,滿是滄桑的臉上甚至還泛着一絲詭異的紅。
“你說,今日之事到底是誰的手筆?”
桂公公給今上倒茶的手幾不可見的一抖,又很快穩住。
給聖上斟上熱茶,放下茶壺,這才笑着開口。
“還望聖上恕罪。老奴瞧得不甚明白,以秦川大人的手段,想來他很快便能從那兩個宮婢口中套出真相。”
“哼,你還真是愈發的小心謹慎了!”今上臉上染上一絲薄怒。
年紀越大,身邊說真話的人也就越少了。
桂公公只小心的陪着不是,並未多說半句。
一下子捲入三位皇子,還是本朝僅有的三位成年皇子,權勢一個比一個大,誰都可能榮登大寶。桂公公若想多活幾年,自然是不能妄語的了。
好在今上也並未期待能從桂公公口中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來,沉默片刻,這才朝着桂公公吩咐道。
“告訴秦川,將五皇子府同端王府盯緊了,這段時間若有異動,直接圍起來。”
桂公公嚇得一激靈,聖上這是要拿兩位皇子開刀了?
“另外,讓秦川另外派人找到八皇子同言妃,好生保護起來。”
八皇子雖德行有虧,好歹不像那兩個逆子般,狼子野心。
若那兩個逆子當真有異動,那他的血脈便寥寥可數,成年的更是僅八皇子一人。
即便他現下無立儲之心,待他百年之後,這歐陽家的天下總得由他的血脈坐。
所以,今日將他八皇子貶爲庶民,一是因着今上憤恨難當,二是給今上自己留條後路,不至於想着歐陽家的天下無人繼承而受掣肘。
想了想,今上又再次朝着桂公公說道。
“必要時,讓秦川將八皇子同言妃送回宮……”
話還未說完,今上胸口突然傳來一陣的刺痛,仿若萬箭穿心般。疼得他面目扭曲,額上密密麻麻地覆了一層汗。
“聖上,您怎麼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今上艱難地動了動嘴皮子,卻是半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頭一歪,徹底昏死過去。
桂公公連忙將人扶到龍牀之上,這才急急忙忙地朝着屋外吩咐。
“傳太醫,快傳太醫。”
令衆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那兩個宮婢的骨頭還沒鬆軟下來,今上卻是病倒了,甚至連早朝都無法露面。哪裏還管得了什麼審訊宮婢之事呀!
接連五日,聖上都沒有露面,文武百官便都按耐不住了。
三品及其以上的大員,此時都各懷鬼胎地候在今上住的養身殿外,吵着嚷着要見聖上。
桂公公同秦川領着御林軍守在養生殿外,不讓任何人接近。
便是兩位聞訊而來的皇子都被拒之門外。
鎮國公朝着桂公公同秦川拱手作揖。
“桂公公,秦將軍,我等不是有意爲難二位。實在是聖上接連五日不曾露面,我等委實擔心聖上安危呀。”
“更何況國不可一日無君,許多事情都還待聖上定奪。”
有了鎮國公這個出頭鳥,其他官員便也都一一開了口。
“對呀對呀,北城流民作亂,需派人前去平息。”
“西關近日暴雨頻發,引發洪災也需得安排人去賑災。”
……
羣臣你一言我一語的,不過片刻便說出了近十件關乎百姓安危的大事。
好似今上一病倒,這天便也跟着塌了下來一般。
見衆人終於止住了,鎮國公這才又同桂公公、秦川道:“桂公公、秦將軍,這可都是十萬火急之事,得儘快稟明聖上,讓聖上定奪纔是呀。”
桂公公一臉爲難的望着一衆官員:“諸位大人,非是小的爲難諸位,聖上龍體欠安,如今正在殿內休養,實在是不方便接見各位大人。”
“諸位大人還是像平素那般,將奏摺遞上來便是,待聖上醒了,老奴自會將摺子遞給聖上批示。”
自那日御醫來過以後,今上清醒了片刻。
因着御醫查不出今上病因所在,今上心底起了疑。
當即便吩咐桂公公,除給他看病的蘇太醫外同桂公公本人外,絕不允許任何人踏進養生殿半步。
剛吩咐完,今上便又昏了過去,至今也沒能清醒過來。
事關今上安危,桂公公自然是不敢掉以輕心的。
然而,桂公公此話並未將羣臣的情緒安撫好,反而讓他們心底的疑慮更甚。
今上在惜貴妃生辰那日,身子骨瞧着還真是硬朗,怎麼說病倒便病倒了呢?
如今,更是派桂公公同秦川守着養生殿,不讓任何人接近。
難道,今上得了不治之症,命不久矣?
羣臣神色各異,心底或是真心實意的擔憂,或是另尋明路的盤算。
不管怎樣,摸清楚今上的身體狀況,是羣臣難得一支的目標。
“桂公公,今上龍體究竟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