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奇珍閣衆人並素秋。剛剛那個朝着元婉婉叫喚的正是吳大。
吳大見元婉婉幾人被一羣侍衛團團圍住,便是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也明白元婉婉幾人此時急需幫忙。
吳大立即朝着奇珍閣衆人道:“護好素秋姑娘。”
便攜着吳家其他幾個一道飛身前去幫忙。
那羣蒙面侍衛眼看着戰局重又有了變化,只得提刀再次迎了上去。
有了吳家兄弟加入,元婉婉這方的戰勢自然是漸漸反敗爲勝了。
只不到一刻鐘,蒙面侍衛便被一一殲滅。
歐陽瑛激動地當即跪了下去:“謝元大姑娘,謝各位俠士對我母子二人的救命之恩。歐陽瑛實在無以爲報,請受瑛一拜。”
說着,便結結實實拜了下去。
元婉婉連忙將人扶起:“不過是舉手之勞罷,八皇子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歐陽瑛苦笑一聲:“元大姑娘客氣了,這裏再沒有什麼八皇子殿下,從此以後只有言瑛了。”
“言瑛今後便同孃親在譚城終老,京城種種再同言瑛無關。”
元婉婉不禁唏噓不已,卻也只能從善如流的應了。
待安頓好歐陽瑛母子後,元婉婉又去探望了一趟尚未完全痊癒的素秋。
從素秋處才得知,原來,素秋甦醒後不久,明大姑娘便將奇珍閣連夜撤出京城,之後打算回江南發展。
再過不久,明大姑娘同端王爺也會一道來江南。
元婉婉甚是贊同地點了點頭。
京城勢力盤根錯雜,牽一髮而動全身。誰也不可能一直得勢,誰也不可能一直失勢。
京城居不易呀!
可江南就不一樣了,江南原本就是吳蘇兩家的地盤。
而現如今,吳蘇兩家的家主明大姑娘同端王爺又即將喜結連理,江南可以說盡在他們掌控,便是別人想要鬧事,也翻不出半點風浪。
更何況,江南自古富庶之地,奇珍閣遷至江南,同樣能賺個盆滿鉢滿。
此外,元婉婉還從素秋處得知了一個喜訊,素秋同吳二兩人定在八月二十八完婚。
元婉婉打心眼裏替素秋高興之餘,又不知不覺想起了章寅。章寅如今應當早便知道她的“死訊”了罷?也不知,他究竟如何了。
章寅那邊,是在明大姑娘同元婉婉遇刺第二日,才知道元婉婉“遇刺身亡”的消息的。
其實,早在當天夜裏,元大姑娘遇刺身亡的消息便已傳遍京城,只是因着章寅照舊買醉,再加上章府有意瞞着,不讓他知曉,一直到第二日瞞不住了,他才知道。
章寅只覺得一陣晴天霹靂襲來,腦袋一陣昏昏沉沉,便要倒去。卻又強撐着身子,跑去了鎮國公府。
鎮國公府此時已掛滿了素稿同白燈籠,全府上下滿是一片悲慼之色。
章寅滿身酒氣,跌跌撞撞地跑到元婉婉“靈前”,竟是不管不顧便要將棺木掀開,確認裏頭躺着的人是不是元婉婉。
雖說章寅此舉甚是不妥,若是其他人只怕是立即便將他打了出去。
可鎮國公夫婦清楚章寅同元婉婉二人兩情相悅,章寅不過是悲傷過度罷。
這下惹得元大夫人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如同奔流的小河般流了出來。
元施清連忙上前攔住章寅:“阿寅,你清醒點,我阿妹她,她確實已經身故了。你讓他安靜地走罷。”
章寅此時什麼也聽不進了,只扒拉着元婉婉的“棺木”,哭喊着:“婉婉,婉婉,我不相信你已經死了。婉婉,你起來看看我。”
“你起來看看我可好,我不管了,我什麼也不管了你,什麼章府,什麼人命,我統統都不用了,我只要你,婉婉。婉婉!”
狀若癲狂的模樣,又是惹得元府哭聲一片。元施清雖是不忍,卻又不想見好友這般模樣,狠狠抽了章寅一巴掌。
章寅被元施清那一巴掌徹底打懵了,全身上下彷彿被人抽乾了一般,失魂落魄地跑了出去。
“不,婉婉她沒死,婉婉她沒死,她定是在哪個地方等我我,等着我去接她呢。”
“我要去找婉婉,我要去找婉婉。”
邊說,邊就往城外跑去。
章大夫人聞聲而來,趕忙叫人將章寅攔住。章大夫人也是眼眶通紅,望着章寅道:“兒子,你別嚇爲娘啊!”
“婉婉走了,你便讓她好生去吧。這輩子,你們註定有緣無份了。”
說完,竟也掩面低低哭了起來。
章寅卻像是什麼都聽不見了一般,只一個勁地往前走去。
章大夫人見狀,實在沒了辦法,咬咬牙,讓家丁將他打暈,將人扛了回去。
這一回去,章寅便病倒了,整日裏茶不思,飯不想,連酒也不喝了,只整日坐在書房內,一張張畫着元婉婉的畫像。
畫一張不滿意,又丟了重畫,畫一張不滿意,又繼續丟了重畫。
短短几日,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章大夫人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都做了,章寅依舊一意孤行。
實在無計可施了,章大夫人親自去了端王府拜見端王。
端王同章寅交情頗深,也只能看看端王是否有辦法勸勸章寅了。
端王沉吟了片刻,讓人送章大夫人回去,明日他定當前去拜訪,章大夫人這才稍稍安心了些。
待章大夫人走後,端王便去尋了明煙,問問她的意見。
明煙甚是好笑地瞧了他一眼:“章寅是你的好友,若是你捨不得他喫苦頭,告訴他便是,不太用特意告知我。”
端王爺朝着明煙笑了笑:“那不行,端王妃布的局,本王怎能沒有經過王妃同意,便擅自做主呢?”
明煙忍不住打趣他道:“王爺這般,不怕被人說是畏妻麼?”
端王爺一把將人摟入懷中:“那便叫他們說去吧,本王的王妃去,本王樂意寵着。”
惹得明煙忍不住羞紅了臉。
第二日,端王爺便登門造訪章府。
章寅依舊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便是端王爺過來了,眼皮子也沒曾擡過一下,依舊畫着元婉婉的畫像。
端王爺也不繞彎子:“我若說元婉婉沒死呢?”
章寅終於有了反應,眼底有了一絲光亮,連忙走上前去,顫抖的雙手抓住端王:“王爺,您剛剛說什麼?”
端王爺依舊淡淡地開口道:“元婉婉沒死,當日只是詐死而已。”
“一是爲了逃婚,二是爲了將鎮國公府從歐陽珺的陣營中,脫離出來。”
章寅一愣,待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後,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
“婉婉她沒死,她當真沒死!”
“王爺,求求您告訴我婉婉在哪?我要去尋她,無論在哪,我都陪着她。”
端王爺並未將元婉婉的所在告知章寅。
“元婉婉詐死本就是欺君之罪,你若去尋她,不等於是將她詐死一事昭告天下麼?”
聽罷這話,章寅臉上重又一片悲慼。
“哈哈哈哈哈,難道我同婉婉這輩子當真有緣無分,便是連再見一面都做不到麼?”
端王爺沉默半晌,這才重又開口:“待此間事了,元婉婉便能光明正大的回京。”
“你若願意等,那你自會等到她。若是她不回京,待一切都結束了,我自會告訴你她之所在。”
聽罷這話,章寅才又重新振作起來。
“我願意等她,不管多久我都願意等她。若是等不到她,便是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要將她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