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鏡啊魔鏡,你說,樊淵是不是越來越幼稚了?”
顧煬的聲音伴隨着嘩啦啦的水聲從魔鏡傳到了樊淵這裏,樊淵拿起頸間的小鏡子看了眼,只看到氤氳白氣下模糊的身影,立刻就把小鏡子放下不再看,也沒有回答顧煬。
沒有得到魔鏡的回答,顧煬伸手抹乾淨魔鏡上的水汽,又曲起指彎敲了敲:
“魔鏡!魔鏡?快回答我的問題啊!你說樊淵是不是越來越幼稚了?這是不是跟他白天會變小有關啊?沒關係你說唄,這裏只有我和你在。”
魔鏡鏡面閃過一道光,冷淡的回覆傳了過來:
“不是。”
顧煬咧嘴笑:“這還不是呢?都跟小孩子爭風喫醋啦,還不幼稚?樊淵就是嘴硬!我看你這個魔鏡也挺嘴硬的。”
重新把小鏡子放到一旁,顧煬繼續歡快的洗澡,時不時要哼一些奇怪的歌。
浴室外的臥室裏,樊淵側躺在大牀上,聽着從脖頸的小鏡子裏傳出來的清晰水聲和綿軟的調子,閉上一雙黑眸。
顧煬洗完澡出來,剛推開浴室的門,就見樊淵從牀上起來,大步經過顧煬,又進浴室了。
“你幹什麼去?不是剛洗完嗎?”
樊淵與顧煬擦肩而過,兩個人的體溫都很高。
浴室門在顧煬身後又關上,樊淵模糊的聲音傳出來:
“肚子痛。”
顧煬邊用毛巾擦着一頭亂七八糟的長髮,一邊走向牀邊。
邊走邊回想着他們這一天都吃了什麼,似乎也沒有能喫壞肚子的東西,樊淵爲什麼突然肚子痛?
樊淵這一進浴室許久都沒出來,不一會兒裏面甚至傳來了水聲。
顧煬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樊淵?你沒事吧?”
水聲停了一瞬,樊淵清冷的聲音傳來:
“我沒事,你先去吹乾頭髮再上牀。”
緊接着水聲又繼續響起,顧煬這才放下心來,卻並沒有去吹頭髮,而是下了樓。
趁着樊淵在浴室,顧煬立刻去冰箱裏翻了幾個小蛋糕出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開電視看。
此時正值寒假,好多綜藝都開始播了,顧煬挑了個搞笑的,調大電視的音量,開始邊喫邊看。
一時間,客廳裏都是從電視裏傳來的歡聲笑語,還有顧煬時不時的大笑聲。
“咚咚——”
突然響起來的敲門聲被電視裏的聲音掩蓋,顧煬一開始並沒有聽到。
“咚咚——”
“咚咚——”
敲門聲越來越急促,顧煬終於注意到了這個聲音,立刻調小電視的聲音側耳傾聽。
“咚咚——”
的確是敲門聲,自一樓外的大門傳來。
顧煬愣了一下,立刻察覺到一股涼氣衝脊背一路往上竄。
這棟小別墅,自從樊淵把阿姨辭退後,平日裏只有他們兩個人住。
小別墅的外面有一道大鐵門,就算有人來也是在鐵門外面按門鈴,怎麼可能直接出現在院子裏敲別墅的大門?
顧煬立刻跑上了樓,剛好撞見樊淵從浴室裏出來。
樊淵帶着一身涼氣出來,按住顧煬的肩膀,問他:
顧煬感受到肩膀上樊淵雙手冰涼的溫度,下意識的問:
“你衝冷水澡幹什麼?”
沒等樊淵回答,顧煬立刻想起了正事,接着說:
“有人敲樓下的門!”
不用顧煬仔細說明,樊淵立刻明白了,轉身將臥室的門上鎖,從牀頭櫃翻出兩把小刀,一把扔給顧煬,一把放進自己的口袋裏。
樊淵拿起筆記本電腦打開,按了幾下,調出了外面的監控。
黑暗的監控畫面裏,小別墅的鐵門外和院子裏都空空如也。
樊淵調整鏡頭,切到了別墅門口。
顧煬緊張的看着電腦屏幕,就看到別墅門口一個小孩子正在不停的拍門,邊拍邊跳,似乎很着急的樣子。
“大晚上的,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個小孩子?”
兩個人都沒有急着去開門,小孩子身後的雪地上跟着一串小腳印。
樊淵一路切換監控鏡頭,切到了院子的角落,看到那裏有個小狗洞,應該是以前那三隻小奶狗乾的好事,這小孩子就是從這個狗洞裏鑽進來的。
再次確定別墅院子裏只有這一個小孩子,沒有其他可疑的人後,樊淵才帶着顧煬一起下去,打開了別墅的大門。
大門一打開,那小男孩立刻撲了進來,視線在樊淵和顧煬身上一轉,就一腦袋扎進了顧煬懷裏,大聲喊着:
“媽媽!媽媽!你怎麼纔給我開門啊!我快要冷死啦!”
顧煬被這小豆丁撞得連退了好幾步,驚愕的看着一雙小手緊緊抓着他腰間的小男孩。
他伸手推了推小男孩的肩膀,一連推了好幾下,小男孩才委委屈屈的退開一步,露出一張凍得通紅的小臉。
樊淵倒是冷靜,在小男孩撲到顧煬身上時,已經打電話報了警,一會兒警察就會過來領這個小男孩找他的家人。
顧煬領着小男孩坐到沙發上,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小男孩捧着熱水特別聽話的老實坐在顧煬旁邊,顧煬問什麼就答什麼。
“媽媽!我是小苗呀!媽媽你忘記了嗎?小苗今年八歲啦!”
顧煬揪了下垂在身前的長髮,有些懊惱:
“我不是你媽媽,我是男的啊,你可別亂叫。”
小苗不解,仍舊一連聲的叫媽媽。
樊淵打斷他,又問了他一遍:
“爲什麼到這裏來?”
叫小苗的小男孩在面對樊淵時就有了些莫名的敵意,轉身緊緊靠着顧煬,充滿警惕:
“媽媽在這裏,我當然要來啦!”
一番詢問下來無果,只能等待警察過來。
兩個人和一個小男孩一起待在一樓客廳,顧煬重新調大了電視的音量。
樊淵剛要坐在顧煬旁邊,小苗就立刻跳下沙發擋住樊淵,擠在了兩個人中間,還特別得意的瞪了樊淵一眼。
顧煬抿了抿嘴角,忍住了到嘴邊的偷笑,主動站起來,走到樊淵的手邊,挨着樊淵坐下,把他還溼着的頭髮往樊淵頸窩蹭了蹭。
小苗見顧煬主動走了,氣鼓鼓的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