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是定下阿元進學的日子,自然還是四人一起行動。

    在學堂門口,看見阿元小小的身子穿着學堂的服飾,知知心中簡直化成了一灘水,雖然這不是自己的孩子,雖然也沒有從小帶到大,但這短短的時日,兩人不似親生母子,卻也勝過親生母子了。

    來上學的孩子很多,像阿元這麼小的孩子只有三四個的樣子。

    知知有些擔心,這麼小的孩子會不會受人欺負,會不會喫不飽,會不會傷心害怕,一顆老母親的心,簡直要操碎了。

    哎,本來的單身狗一個,結果好嘛,來了這,有了男人還不夠,還附贈兩個孩子,讓人一顆心恨不得掰成好幾瓣來用。

    “孃親,你陪着阿元好不好!”

    畢竟是第一次離開家人,雖然阿元一向懂事,但是也難免會有些害怕。

    “孃親不能陪着阿元,但是孃親可以在這裏等阿元,等阿元放學以後,孃親就可以接阿元回家了。”

    看着阿元眼淚汪汪的樣子,知知恨不得立馬抱着人打道回府。

    最後生生忍住,勸了好久,阿元才一步三回頭的進學堂去了。

    知知一直盯着看,都看不到了,還一臉忐忑的張望,旁邊的阿青也不好受。

    自從離開家,一直都是三人相依爲命,而且因爲趙銳常年駐守邊關的緣故,她與趙銳其實並不算親近。

    而且那時候阿元還小,趙銳又病着,一個大男人也不怎麼細心,自己一個嬌小姐,活生生被逼成了老媽子,和阿元的感情可想而知。

    此時也是滿眼的不捨,眼淚都下來了。

    趙銳看阿元都走的沒影了,估計都要開始上課了,周圍送人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這才招呼了兩人回去。

    到了家,因爲先生快到了,所以阿青這兩天正在溫習過去學過的內容,回去直接就進了自己的小院子。

    趙銳和知知進了正屋,看知知還是情緒低落的樣子,揶揄道。

    “是誰說,不會捨不得孩子喫苦的,怎麼又傷心成這個樣子。”

    知知正是滿心脆弱的時候,有點耍賴似的趴在趙銳的懷裏。

    “我只是擔心阿元還小,也並沒有捨不得他喫苦。”

    看着知知無比自然的趴在自己懷裏,趙銳心中也十分歡喜,因送阿元上學,早晨並沒有其他的安排,便也懶懶的躺着,擼着知知的頭髮。

    也不知這樣安逸平和的日子還能過多久。

    到了下午,知知出去給自己買了一個藥箱,然後又買了兩身適合自己尺碼的男子衣服,打算義診的那天穿,減少些不必要的麻煩。

    按照約定,明天早晨牛東就要把製作膏藥的草藥送過來了。

    知知給陸月兒捎了口信,讓她跟着一起過來。

    自己已經決定要學醫,必然要把重心放在學醫方面,這製作藥膏的事情肯定不會自己幹了,知知覺得把製作方法告訴陸月兒,自己可以節省更多的時間,陸月兒也可以有更多的收入。

    第二天早晨,陸月兒和牛東很早就到了。

    聽了知知的想法,陸月兒連忙拒絕。

    “知知,這怎麼行,這怎麼能把製作方法教給我呢?”

    “如何不能,你人穩重細心,做這樣一件事情再簡單不過。”

    陸月兒急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藥膏賣的這麼好,你把製作方法教給我,豈不是將藥膏拱手讓人了。”

    “這有何妨,你拿着就是。”

    在知知再三堅持下,陸月兒這才接受,而且堅持要抽一半的利益給知知,知知答應了,自己藥膏,值這個價錢。

    總算是把所有事情都辦妥了,只等後日西席先生上門,自己便可以放心的去義診了。

    送走了陸月兒,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阿元也該放學了,便趕緊去學堂門口等着,能讓阿元第一個就看到自己。

    果然,這樣做是有效的,阿元看到知知開開心心的跑過來了,一路上還聊了很多學堂裏的趣事,想來學堂裏的孩子還是比較友好的。

    又過了一日,雲娘便也來了,還有周夫人相陪。

    雲娘是個行動派,來了也不說廢話,直接進入主題。

    知知則騰出了精神,爲後日的義診做準備。

    其實自己空間裏有很多可用的東西,比如說一次性手套之美的,都是全新的,只是現在還不能拿出來。

    等到了與鄭大夫相約的日子,兩人早早的送了阿元去學堂,便出發去了義和坊。

    一路上知知的興致都比較高,然而這高昂的興致在到了地方以後,瞬間便被撲滅了。

    眼前這是什麼情況,這麼多人在排隊,而且其中不乏衣衫襤褸的老者,帶着個小孩子,讓人看着就十分揪心。

    既然來了也不幹耽擱,連忙上前幫忙。

    義診的大夫除了鄭大夫還有兩個老一些的大夫,即便是三人一起,人還是越來越多。

    知知看的眼前發慌,本以爲前世自己見過因金錢無能爲力的病人,已經見多了人間疾苦了。

    卻不想,真實情況要比自己預想的嚴重許多。

    知知突然就明白了那天鄭大夫說的,自己並不是全然明白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學醫辛苦,不僅僅是學習的苦,看着這些人,那種無法拯救的無力感,雖然自己是大夫,但是依然不能救,這也算是一種苦吧。

    至於有沒有別的,已經陷入忙碌中的知知並不知道。

    沒有人知道知知其實是會醫術的,所以鄭大夫今天給她安排的活計是清潔傷口。

    知知倒是沒想到,這樣一個地方,得病的,受傷的人會這麼多。

    都是些窮苦人,自然也顧不上個人衛生,所以清洗傷口看起來是個很輕鬆的事情,實際上卻是個很考驗人的活。

    即便是知知上輩子見過很多傷口,被炸到血肉模糊的雙腿、被一槍打中腹部的貫穿傷,包括其他的傷口不一而足。

    就說上次的風練,連腸子都流出來了,自己也沒有覺得有什麼。

    本以爲熬過了那些千奇百怪的傷口,自己已經可以直面所有的傷勢了,卻不想,這一刻還是覺得十分不適應。

    這些病患中,有的人是新傷,有的人受了傷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傷口已經發炎化膿......

    還有的人,不知道是被什麼叮咬了還是怎樣,傷口上留着膿水,需要用小刀割破,用手把膿水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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