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錦完全就癱在辰深的懷裏,辰深吻着希錦,兩人嘴脣上都是鮮血,他緩緩擡起頭,受到鬼這個角色的一定束縛,他對於希錦的殺戮慾望極其強烈,獠牙露出來,又重新落到了希錦的頸邊,眼看着又要咬希錦一口,轟地,一聲響,一個物體破空而來,徑直砸向辰深的頭,隨後的咔噠聲,辰深的脖子出現了斷裂的痕跡。
砸過來的東西墜落到了平臺下,發出炸響。
辰深頸骨斷裂,腦袋斷裂在肩膀旁邊,他眼簾眨動,視線模糊了一瞬,快速恢復清明,就在平臺下面,站着一個人,和他有着相同長相,儼然像是複製出來的人。
“給我。”辰淵站在下方,他伸出雙手,做出了接抱的手勢。
“把希希給我。”
辰淵對辰深說。
“……好。”辰深雖然相當不捨,可是繼續這樣抱着希錦,他會真的忍不住殺了希錦。
他們的寶貝這樣柔軟可愛,已經真的喜歡上了,辰深將希錦給拋了出去,同時拋出去的還有手帕。
辰深嘴裏輕輕哼唱起了丟手絹的。
一旁摩天輪始終都在緩慢轉動着,一些吊籃裏的人看到這一幕,無法不驚訝。
原來手絹是可以重複拿的嗎?
之前辰淵就拿過,過了段時間,轉到了辰深手上,現在他又拿了回去。
辰淵接住了空中落下來的希錦,也在隨後接到了手絹。
手絹落下來後自發就係在了辰淵的右手上。
而他作爲新的鬼,再次接觸到希錦,低頭吻在希錦染血的嘴脣上,在其他人看來,似乎希錦這次是真的會死了。
可辰淵只是輕吻過,隨後就抱着希錦走了。
希錦身體裏的血液流得太多,現在處在瀕死的狀態,稍微有點動靜,他或許就真的會完全閉上眼。
希錦落到辰淵的懷裏,他掙扎着睜開眼,看到辰淵後,擡手就去撫摸辰淵的臉。
“你、沒事啊?”希錦笑着問。
“嗯,讓你替我擔心了,對不起。”辰淵向希錦道歉。
“你沒事就好。”希錦笑着,臉色蒼白,卻笑容是美麗的。
“這個鬼抓人的遊戲,有點別的潛在規則吧?”
就現在辰淵抱着自己,而不是去抓其他的人,希錦就猜測可能有一點。
具體怎麼樣,他不知道,他不想看到辰淵他們受傷,也不希望他們隨便傷人。
他們都是善良的,只不過被控制了。
“是有。”辰淵點點頭,當然有了,因爲這裏的遊戲規則就是他們設定了。
“找個安靜點的地方,這裏人太多了,也太吵了,我想安靜睡一會。”
既然辰淵現在是鬼,那麼將他給支開,這樣他就不會去傷害人了,至少自己這一組的人,希錦大概看了一下,之前有十多個人,現在還剩了小半。
“好。”辰淵也想單獨和希錦待一會。
希錦渾身都是鮮血的氣息,他的血液被吸走了大半,又被還了一些回去,但是希錦此時全身都盪漾着一種濃郁的馨香,極其地誘惑着辰淵的蓓蕾。
希錦側眸朝還在摩天輪平臺上的辰深,他對辰深微微一笑,眼神彷彿在說,他和辰淵離開一會,很快就回來。
辰淵抱着希錦離開。
兩人朝着遊樂園的左側方向走,經過一條通道的時候,和幾名遊客遇上了。
那幾名遊客,也是遊戲玩家,一看到辰淵出現,注意到他右手上的黑帕,顯然辰淵現在是鬼。
但是辰淵卻完全沒有任何要攻擊人的表情,他抱着一個人,那是個極爲柔軟的男生,男生臉靠在辰淵的懷裏,沒有擡起來和幾個玩家對視。
不過基本都已經認識了他了,畢竟上電梯那會,希錦一個人去了一號電梯,進去後就靠着電梯牆坐在了地上,消瘦的身體,連走路的時候,都隱隱搖晃着,好像隨時要摔倒的樣子。
現在希錦被鬼給抱着,鬼注視希錦的眼神,分明就是充滿了獨佔慾,如果是在現實裏,看到這樣一幕,或許有人會出面阻止,希錦的身體,脖子上一個清晰的傷口,血液將他衣服都給染紅了。
不過現在,在這裏,死亡遊戲中,沒有人上去阻止。
辰淵快速離開,沒有關注周圍任何人。
他和希錦走了後,幾個玩家有人停了下來。
嚴暘轉過身,看向了兩人走遠的方向,無論是鬼,還是男生,都是npc,並不是玩家,他們表現出來的感情,卻相當真實,就算是嚴暘這樣向來對感情冷漠的人,也隱約感知到了那種濃烈的情緒。
那雙琥珀的挑花眼,似曾相識。
記憶中有這樣一雙眼睛,只是對方卻絕對不是這樣的易碎和柔軟,那個人,可以說,哪怕心臟被挖了出來,也是微笑着的,絕對不會瑟縮或者流淚。
“怎麼了?”和嚴暘關係極好的同伴姜玲走到前面,注意到嚴暘停了下來,回過頭問他。
“不覺得很熟悉嗎?”
嚴暘嘴角淺淺勾着。
姜玲看向剛剛兩人身影消失的方向,她臉色是冷漠的。
“不是他。”
“也許是呢?”嚴暘說。
“不可能是。”絕對不可能是那個人,那個人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是那樣驕傲的一個人,姜玲很難想象,有一天他會以這樣的方式存活下去。
完全的菟絲花般的存在,只有依靠着別人,纔能有喘息的機會。
“他是個直男。”姜玲笑了聲說。
嚴暘盯着姜玲,好幾秒鐘後,嚴暘點頭,似乎認可了姜玲的話:“是,他是直男。”
“走吧,該去解決鬼了,總這樣逃跑,貓捉老鼠遊戲什麼的,我還是更喜歡當貓。”
姜玲挑起下顎,那是毫無畏懼的姿態。
嚴暘又回頭看了早就沒人的通道一眼,他和姜玲在找一個人,用他們在遊戲中歐獲得到的權利,換取了現在的機會,有不少人都說他們瘋了。
瘋了嗎?
他們始終相信,那個人還在。
他們要找尋的那個人肯定還在。
存在於遊戲中的某個地方,畢竟當初他可是直接挑戰了遊戲系統,甚至好獲取了勝利。
就是後面發生了一件事,導致對方沒有離開遊戲,而是繼續留在了遊戲裏。
然而他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他和姜玲兩個人,他們的能力還不足夠,不足以向系統發起挑戰,也得不到對方的信息,所以只能到處尋找,可以說是漫無目的的尋找,把各自的性命都給押上的尋找。
後悔嗎?
嚴暘從來都不想這個問題,他們是朋友,生死與共的朋友,他得找到那個人,這似乎已經成了他和姜玲的一種執念了。
對於姜玲而言,姜玲過去還一度喜歡着對方,就是被明確拒絕了,雖然被拒絕了,但是姜玲依舊跟在男人身邊,因爲對方就是光一般的存在。
有他的存在,好像一切的黑暗,都不存在一樣。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光一樣耀陽的人,在最後,卻意外的被黑暗給引誘了。
另外出現了一個人,那個人的存在,就是黑暗的。
而男人,見到對方的一瞬間,立刻就彷彿一眼萬年那般,爲了對方,不惜放棄自己擁有的一切,包括性命。
嚴暘一度無法理解,不過漸漸的,似乎又能夠想明白,那個人,黑暗的那個人,確實如同墮天使般,越是靠近光的人,反而越容易被他給吸引,乃至誰墜落。
又想到了過去,嚴暘搖頭失笑出聲。
他想或許他不只是在追逐光,也是在追逐那片黑暗。
嚴暘手指微微握緊,隨後又張開,那兩個人,肯定還都活着。
只要尋找下去,必然會有見面的一天,他堅信。
嚴暘跟上前面的姜玲他們,他們這組的鬼,是一個男生,年齡和剛剛抱走的睡美人差不多。
那個男生,確實像個睡美人。
就是不知道,誰可以真正吻醒他。
嚴暘心情調整起來。
往前走了一段路,一個轉彎,變成鬼的男生出現在前面道路的正中間。
丟手絹遊戲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但是男生沒有將手絹扔給別人。
他爲人的意識還在,從看向大家的眼神就知道,他還認識他們,不過同時,他已經受到了鬼的嚴重影響,半個小時沒有丟開手絹,將無法再變回人了,男生的臉已經出現了變化,已經有漆黑的紋路在他的脖子上蜿蜒,那種紋路是活的,肉眼可以看到擴散的痕跡。
“你們來了啊。”男生裂開嘴,他的牙齒尖銳,不是人類會有的尖銳。
吐露的氣息,都是血腥味。
男生的眼瞳,也已經瀰漫了猩紅的色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