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慈悲城 >第50章 真假
    自上次在民政局前見過慕善後,丁珩收斂心神,專心做生意。他雖然不像陳北堯是金融天才,卻也擅長房地產和實體經濟的商業運作。加之在慕善處受挫,多少令心高氣傲的他心有不甘、做事越發果斷強勢。

    幾個月時間,他成功將呂氏的毒品生意與正當生意全部剝離。並且利用呂氏一些老臣的野心,讓他們獨立主導毒品生意,只需在他的監控下,每年上交一定比例的利潤即可。

    這個舉措很快取得成效。原本被他打壓的呂氏舊人如魚得水,致力將毒品發揚光大。而他一方面做着幕後主導,另一方面手上只剩白道生意,但同時也控制了呂氏和曾經榕泰的大部分****勢力。五月的時候,他正式成立新的榕珩集團,宣告與呂氏的脫離。

    呂夏依然在美國求學,丁珩每個月會給她打個電話。聽到丁珩將榕珩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贈予自己名下,呂夏在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動容道:“你真是個好人。”丁珩失笑。

    收到張痕天的正式請帖時,丁珩沒太在意。他當然聽過張痕天的赫赫聲名,但他跟陳北堯想的一樣,並不覺得自己需要依附張痕天這棵大樹,更不想產業被他吞併。在霖市,他也不怕張痕天會把他怎麼樣。答應見面,只是因爲他給這個大陸教父面子,見一面就罷。

    可丁珩沒想到,與張痕天見面的結果,出乎自己的預料。

    他們約在一間茶社見面。丁珩到的時候,茶社內外已經清空,只餘張痕天的手下。丁珩將自己的人也安排在外圍,隻身走入包房。

    初夏的陽光明媚,張痕天一身青色中式短衫,坐在竹塌上。擡頭看到丁珩,微微一笑。他的容貌氣質儒雅中透着英武,倒是令丁珩心生好感。同時丁珩注意到,一個年輕女人坐在距離竹塌四五米的窗邊,靜靜看着窗外,容顏清冷似雪。

    丁珩不動聲色的坐下,張痕天提起剛泡好的功夫茶,替他滿上。然後笑道:“久聞丁少大名,果然一表人才。”

    丁珩客套兩句,話鋒一轉:“張老闆今天約我來,想談什麼?”

    張痕天目露讚賞:“丁少快人快語,我也不兜圈子了。聽說現在霖市丁少和陳北堯二分天下,在整個西南的房地產市場更是競爭激烈。我有意在西南找一個合作伙伴,不知道丁少有沒有興趣?”

    丁珩沉默片刻,忽的笑道:“陳北堯拒絕了你?”

    張痕天眉都沒皺一下,點頭:“嗯,昨天。”

    他身爲教父,對於自己出師不利卻大大方方毫不遮掩,這令丁珩有些刮目相看。不過丁珩不信天上掉餡餅的事,淡笑道:“陳北堯這麼精的人,他會拒絕的事,爲什麼你覺得我會答應?”

    這語氣並不客氣,張痕天心頭微怒,面上卻不動聲色,端起茶杯微抿一口,笑道:“起初我也不信。他說要洗手不幹。聽說是想陪慕善小姐過安穩生活。”他看着丁珩眸色略冷,知道自己正好戳中他痛處,繼續笑道:“慕善小姐的確魅力很大,竟然讓西南猛虎陳北堯拒絕送上門的好處。”

    丁珩雙眸微眯,暗光流轉。似是譏諷,又似在思考。張痕天見好就收,緩緩道:“不過相比之下,我更傾向於與你合作。陳北堯已經沒有了鬥志,你不同。你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我喜歡心裏有恨的人,才幹得成大事。你跟我聯手,有我支持,霖市老大的位置自然是你的。殺了陳北堯,你大仇得報,慕善也是你的。如何?”

    他句句話直戳丁珩要害,以爲丁珩必被自己所激。沒料到丁珩神色依舊平靜含笑,看起來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這令張痕天對這個年輕人也略有些欣賞。他聽說之前丁珩栽在陳北堯手上幾次,今天一見,他覺得丁珩並不一定輸給陳北堯。這令他與丁珩合作的意願,變得愈發強烈。

    “你要什麼?”丁珩靜靜問。

    張痕天微微一笑:“我的錢已經足夠多,你的產業我不會碰。大陸其他區域,我還能爲你的毒品、生意護航。我長你幾歲,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喊我一聲大哥。今後我在西南地區的生意,你多加照拂。當然,大哥有什麼事,也要你的人馬鼎力相助。”

    一席話說得滴水不漏,丁珩思索片刻道:“你說幫我在霖市鬥垮陳北堯,打算怎麼下手?”

    他問這話時,坐在窗前的白安安忽然轉頭看過來,低聲罵道:“無恥!”

    丁珩淡淡看白安安一眼,卻看到張痕天似乎毫不生氣,只是看了白安安一眼,對丁珩笑道:“小姑娘脾氣大,不用管她。我辦事喜歡簡單明瞭,擒賊先擒王,陳北堯我來處理。”

    丁珩沉默片刻,點頭道:“我需要幾天時間考慮。”

    張痕天停留在霖市,無疑令霖市黑白兩道都肅然起敬、小心旁觀。可這些天股市卻大紅,陳北堯賺得鍋瓢滿盈。周亞澤不懂股市,被陳北堯丟去房地產事業部歷練,一段時間下來竟然不負衆望,從臨近幾個縣市拿到幾塊好地。周亞澤直嚷找到了事業的第二春,讓手下的小子們全部學習房地產知識,倒也人人歡喜。只不過過程中他偶爾會忍不住動用暴力手段,陳北堯知道他本性難改,剎車也需要緩衝時間,只囑咐他不要過頭。

    過了幾天,周亞澤卻收到消息,第一時間通知陳北堯——陸續有幾條過江龍,會來霖市。

    “聽說是丁珩找來的殺手。”周亞澤恨恨道,“大概是最近幾筆房地產生意輸給我,這小子急了。我說老大,在金三角那麼好的機會,你怎麼不趁機幹掉他?”

    陳北堯接到他這個電話時,正倚在浴室門口,看着朦朧水霧裏,慕善又羞又怒的神色和玉一般白皙柔滑的嬌軀。聽到周亞澤的質疑,他暗想——丁珩一條命,怎麼比得上她的一個笑容。不過這話不能對周亞澤說,他離開浴室走到窗前,淡道:“也不一定是丁珩。”有慕善的緣故,丁珩也一樣,不會這麼明目張膽對自己動手。

    周亞澤不明其中就裏,但陳北堯說他就信,在那邊點頭道:“也許是張痕天。”

    陳北堯想了想道:“這些天盯緊點,別出事。”

    接下來幾天,果然如周亞澤所說,發生了幾次暗殺事件。一次是有人在陳北堯車駕停靠在紅燈時,忽然衝過來拔槍就射。經歷過數次風波,陳北堯的保鏢們也算國內頂尖水平,沒等那人開槍,一槍將他的槍打掉,然後將他綁進後備箱;還有一次是陳北堯的車被發現裝了炸彈,但因爲每天開車前保鏢都會仔細檢查,提前就發現了。

    這三兩個過江龍的的殺手,都被周亞澤讓人挑斷手筋腳筋,扔出了霖市。周亞澤直說放虎歸山留後患,可陳北堯卻淡淡道:“我答應過你嫂子不殺人。”周亞澤這才相信陳北堯是真的狠下決心要洗白——這要換成以前,陳北堯有仇必報性格陰冷,還不把人切成一塊一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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